劍匣關前。

「拜火教,哼。」

初雪冷哼了一聲。

一想到拜火教,她心頭就有些忍不住的憤懣。

「怎麼?拜火教待你不薄。」董文君挑眉。

「既然待我不薄,教主怎麼不賜下解藥?」初雪冷冷道。

「三屍腦蠱丸,沒有解藥,你讓教主怎麼賜下?再說,正是有三屍腦蠱丸的藥力支撐,我們內力增加的才那麼快。」董文君皺眉道。

「拜火教聖女,俱都出生寒門,甚至很多都是教中收養的孤兒,不是拜火教栽培,你哪有今天?看看多少死在外面的百姓?」

「一碼歸一碼,拜火教的恩情,我記著,但教主的心思,我也明白。」初雪淡淡道。

「你明白什麼?」董文君道。

「教主,他不喜歡拜火教,他只是在利用拜火教達成自己的私人目的,別的我不想評價,但有一件事,我是不贊同的,那就是跟波斯教勾結。」

「波斯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初雪道。

「你在亂說什麼?別忘了,石依雲才是你的敵人,你偷襲石依雲,你們已經是你死我活了。」

董文君臉上湧上了怒意。

「那又怎樣?我這人,歷來就是這樣,看不慣的,我就直說,難道,我身為武道宗師,拜火教聖女,還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嗎?」

「我是人,不是狗!」初雪斬釘截鐵道。

「沒不讓你說話,只是你不該誤解教主……教主,他想的是世間大同,並非只為了自己的權位,他身為教主,要什麼沒有?為什麼要冒這個險?」董文君皺眉道。

「什麼世間大同,這話說出來,誰相信?他自個信嗎?」初雪冷冷道。

「怎麼不信?教主他什麼時候說過謊?」董文君卻似乎深信不疑。

「我記得,他說過,波斯教是一生之敵,為何最後,他要投靠波斯教?」初雪只取其中一件事。

「那是權宜之計,教主他利用波斯教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沒有投靠波斯教,跟他們只是有限度的合作。」董文君解釋道。

「這難道不是出爾反爾?我們拜火教,跟波斯教血戰百年都不止,結下的仇冤,早已經不可能化解了,他這麼做,什麼結果?」

「就算他能打成目標,最後也必然毀了拜火教。」

「話說在前頭,別的我可以配合你,但跟波斯教合作一事,我不會配合。」

說罷,初雪頭也不回的離去。

董文君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陣。

他本來是跟初雪好好說說「網」一事,結果卻不歡而散。

其實,他沒說出口的是,跟波斯教合作,他內心隱隱的也是不大歡喜的。

初雪的想法,絕不是個例。

波斯教中,除了大聖女那一系是堅決主張跟波斯教勢不兩立之外,其餘的各大派系,也多半不喜歡波斯教,各家都跟波斯教,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血債。

要不是教主權威壓制著,光是黑火崖那邊,就會爆發。

「這樣,真的對嗎?」董文君也有些迷茫了。

……

傍晚,在劍匣關的另一側。

一處茂密的山林裡面。

「呱咕!」

一道類似鳥雀叫聲的口哨聲響起。

忽然就從密林裡面,呼啦竄出一堆人頭。

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魁梧漢子。

他望著站在對面山石上吹口哨的英俊少年男子,高聲喊道:「你是何人?」

「欽差大臣,水師提督駱星辰。」

對面的英俊少年回話道。

「駱大人,終於見到你了!」

對過暗號以後,魁梧漢子臉上現出了熱情之色。

「鄭族長,這次你帶兵上劍匣關,那是幫了大忙了。」

駱星辰笑道。

他迎接的正是土家族鄭熊帶領的藤甲軍。

土家族當年在鄭二娘的帶領下,在西南邊,狠狠的打了幾個勝仗,藤甲軍由此天下聞名。

「駱大人誇得俺挺不好意思的,咱們土家族人,別的不說,就講義氣不怕死這塊兒,那是沒得說的。」

鄭熊伸手抓了抓腦袋,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但駱星辰可不會真將他當成憨厚的老實人。

真要是老實人,又怎能當上土家族的族長呢。

但凡能坐穩族長之位的,多少都是有些心機的。

「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趕赴過去。」

駱星辰也不再多說客套話。

將土家族的藤甲軍召集來,就是為了打仗的。

而現在,軍情緊急,誰也不知,敵人什麼時候會再次攻上來。

那麼,先把自己的力量布置好,就尤為重要了。

在此之間,不容許耽擱時間。

「出發。」

鄭熊大喝一聲。

命令層層傳達,很快,樹林裡潛伏的那些土家族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在路上,駱星辰騎馬走在前面,同時,他還在觀察土家族人的行軍。

他發現,土家族的藤甲軍,在行軍之時,極有章法,幾個人就組成一個小隊。

「你們這是什麼陣勢?」

駱星辰問道。

「沒名字,就是我們土家族傳下來的陣勢,老人們打仗都是這麼乾的。」鄭熊笑道。

「若即若離的,我看你這個陣勢,很像兵法里的鴛鴦陣。」駱星辰唇角上揚。

「鴛鴦陣?駱大人見多識廣,又是讀書人,說不準這陣法就是鴛鴦陣的一種呢。」鄭熊道。

「知道跟會用,那就不是一回事兒,兵法雖好,還是要看能不能用。」

駱星辰道。

「那是當然,我們土家族人不講究那些,我們上陣殺敵,就是為了殺敵,怎麼有用怎麼來。」鄭熊點頭道。

「這麼些年,你們日夜練武不停嗎?」駱星辰問道。

「不是,前陣子,我們缺糧,就停了很久,哎,餓的沒力氣練武啊……」

「幸好,兵部侍郎凝大人,給我們解決了糧食的問題,這才有力氣了。」鄭熊唏噓道。

「你們現在不缺糧食了?」駱星辰道。

「糧食嘛,什麼時候都是缺的,我們出來打仗,不是我們喜歡打仗,還不是為了給一家老小掙口吃的。」鄭熊感嘆道。

這就是他的心裡話了。

行軍打仗,穿衣吃飯,目的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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