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

前言:「子曰: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等等,這是子曰的麼?」「是啊,莊子曰的。」「唔,莊子一定是騙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鯤。你想啊,鯤之大,一鍋燉不下,不得整個幾千幾萬鍋一塊燉?燉好了,不得成千上萬人一塊吃?如若有這麼多人吃過鯤,那在這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為何未曾留下任何的烹飪方法和實用療效呢?加什麼作料,多大火候,先放什麼後放什麼,有人描述過麼?是補腎還是補肝健脾還是益胃?有人詳述過麼?沒有吧。所以說,子是騙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鯤。」

在他十六年的生命里,一貫嚴守著這「道德經」。其實這三個字本身沒什麼問題,只是人們約定俗成的一些規矩禮法,做人準則。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世俗的觀念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那規矩是如此之多,甚至不惜泯滅人性中最本真的需求。你要是樣樣都嚴格遵守著,難免就被桎梏,再到被窒息,最終甚至到了崩潰,瘋魔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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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並未忘記答應讓雪鳶加入茶樓小戲班的事,她將雪鳶交託給戲班的高師傅,先讓雪鳶拜師學藝。玉娘還對她說道:「等你學成能登台了,每兩場一兩白銀,再加上客官們打賞的,你得比霍大人他們賺的還多。」

雪鳶心裡很開心,倒並不是為了這些「白銀」,她就是想唱戲而已。

哪知道她剛開始跟著戲班的高師傅學藝,就碰了壁,讓她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這戲班的高師傅是個極其認真的性子,他是個「戲痴」,只要是關於戲的事,他是絲毫不馬虎。

雪鳶跟著高師傅學藝,對他百般討好,他皆是視而不見,對她那是嚴格要求,而且對她的「巧舌如簧」,「偷奸耍滑」很是看不上眼,以至於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羞辱她道:「功夫也不練,嗓子也不弔,耍皮頂嘴你倒是把好手!」

雪鳶哪裡受得了這等屈辱,眼淚都在眼眶子裡打了好幾個轉了。先前在魏府時,她好歹是個千金大小姐,一眾家丁婆娘前擁後簇的。她梁師傅和她爺爺雖對她嚴格些,但是也仗著她有副好嘴皮子,又很會粘人,就算她偶爾犯回錯,多半也能輕鬆化解了。

如今她受了委屈,無處哭訴,心中自是煩悶的很。她一直強忍著苦悶,等著成玉下午從私塾回來了,便拉了他到書房,不住的哭訴。

不成想成玉今日與往常大有不同,一直蹙著眉,對雪鳶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樣子。待雪鳶哭訴完了,他就只一句話:「你說完了?說完就出去吧,把門帶上,我還有事要忙。」

雪鳶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與成玉相處這幾日,他一貫和藹,他這個人雖則做人很有些小心翼翼,但是對人是真誠善良的。今日竟然這樣冷漠無情,實在講不通。

雪鳶見他這副情境,心中納罕,便問他道:「你,你怎麼了?是在學堂受了委屈麼?先生罵你了?」

成玉冷冷的回道:「沒有。」依然是沒有抬眼看她。而且他那副形容似乎是很怕她,想要遠遠的躲開她。

雪鳶又問道:「那是有同窗欺負你了?」

成玉不耐煩的回道:「也沒有!嗨,我說,你到底走不走嘛?」

雪鳶氣極,心想今天剛在高師傅那裡受了委屈,如今又要受你的驅趕,於是她插了小腰,仰著頭,大聲說道:「不走!我偏不走!就賴在這了!你想怎樣?」

成玉說不過她,氣勢明顯被壓下去了,他耷拉著腦袋,躲她遠遠的,獨自拿了本書坐在几案旁,不再言語。

雪鳶踱著步子,靠近他,看了他手裡的書,噗嗤一笑,說道:「哎喲,我說公子,您這書都拿倒了,想來已經是倒背如流了吧?」

成玉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一驚,連忙驚慌失措的將書正過來,又扣在桌上,回道:「對,對啊。子曰: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雪鳶又是哈哈大笑的打斷他道:「等等,等等,這是子曰的麼?」

成玉紅著臉,磕磕巴巴的回道:「是,是啊。莊子,莊子曰的。」

雪鳶「哦」了一聲道:「莊子一定是騙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鯤。你想啊,鯤之大,一鍋燉不下,不得整個幾千幾萬鍋一塊燉?燉好了,不得成千上萬人一塊吃?如若有這麼多人吃過鯤,那在這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為何未曾留下任何的烹飪方法和實用療效呢?加什麼作料,多大火候,先放什麼後放什麼,有人描述過麼?是補腎還是補肝健脾還是益胃?有人詳述過麼?沒有吧。所以說,子是騙人的,這世上根本沒有鯤。」

成玉在心裡很認真的琢磨了一番,然後眼睛泛光的回道:「對啊,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想過呢。」

雪鳶笑著說道:「對吧。那看在我給你普及自然知識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躲著我?為什麼趕我走?前幾日你還說我們是朋友呢?你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麼?」

成玉一時語塞,臉脹的更紅了。他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近日有些煩心而已。」

雪鳶繼續追問道:「為什麼事煩心,說來聽聽嘛。我都跟你分享我的煩心事了,你也該說說你的。朋友就要互相分享才對。」

成玉頭一回聽到「朋友互相分享」是這麼個意思。他微微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許是這幾日累了。」

雪鳶回道:「你撒謊,你這個煩心是心裡的麻煩,跟身體無關。」

成玉被逼無奈,只得回道:「鳶兒,我,我心裡這個事,不好說出來。」

雪鳶不明所以的問道:「為什麼不好說出來?」

成玉回道:「我,我犯了錯誤,罪大惡極。我不想讓人看出來。」

雪鳶更加糊塗,雙目圓睜的問道:「你這麼說,我更糊塗了,你犯什麼錯了?你每日都循規蹈矩的,很有規律啊。」

成玉被逼的沒法,只得與她打個比方道:「你見過一些富家公子去青樓麼?」

雪鳶自覺有點明白的說道:「你是說,你偷偷去了教坊司的妓院,擔心別人知道,有毀你一世清名?這有什麼呢,那教坊司我也去逛過,開開眼界罷了。等等,你不會在那真乾了些什麼吧?」

成玉額上冷汗欲出,連忙擺著手與她道:「哎呀,不是,不是,你全想叉了。我不是去什麼教坊司。我是打個比方......」

之後,這成玉支支吾吾小聲嘀咕了一大堆,說的顛三倒四,又有些不著邊際。也難為雪鳶竟然能聽懂了。

雪鳶恍然大悟道:「奧,我明白了,你是想佳人了,想成家了。這怎麼就是罪大惡極了呢?這不是人世間最自然不過的事情麼?」

成玉大感震驚的回道:「你竟然認為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雪鳶認真的點點頭道:「當然啊,這就像樹上的果子長到一定程度就會自然成熟而掉落一樣。人到了一定年紀,心理和身體都發育的愈加成熟,自然也會有些成年人該有的想法,這才是正經嘛。」

成玉更是受到震動般的詫異道:「這竟是正經?這自古,自古,思慕異性就是要不得的東西。」說道這,他一張白白凈凈的臉變得通紅通紅的。

雪鳶被他逗的前仰後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這個書呆子,都是誰給你講的這些要不得的東西啊,哈哈......」

成玉小聲嘀咕道:「哪裡用誰給我講,這都是約定俗成,是世人的"道德經",是世俗規矩罷了。」

雪鳶看他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想來他在十六年的生命里,一貫嚴守著這「道德經」。被這「世俗規矩」帶累的很是苦楚。於是她換了副認真的模樣與他正色道:「'道德經'這三個字本身沒什麼問題,只是人們約定俗成的一些規矩禮法,做人準則。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世俗的觀念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那規矩是如此之多,甚至不惜泯滅人性中最本真的需求。你要是樣樣都嚴格遵守著,難免就被桎梏,再到被窒息,最終甚至到了崩潰,瘋魔的邊緣。」

成玉聽到她這番「一本正經」的言論,頓時感到瞠目結舌,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他內心深處所鑄造的貌似堅實的「道德」堡壘,似乎在變得搖晃不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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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escribechaper20withthelyric――「Youdon'tbelieveme.whenIsaythatyoursmilemakesmyday,alittlebettereverytime.AndIjustdon'tknowwhatelsetodo.」

「你並不相信我,當我說你的笑容讓我特別高興,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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