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所以說還是那句老話,你以為的未必是你以為的,這世上最難瞧的分明的便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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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鳶得了成玉親手題詩的扇面,歡喜的跟什麼似的。這成玉的「筆墨」果然有兩把刷子,那字寫得是清新飄逸,行雲流水,縱橫揮灑。任誰看了也說不出個不好來。於是她細細的照著成玉的題字一針一線的繡了。

雪鳶原本想著親自將這「寶貝扇面」送到霍大人手裡,但是又惦念起先前在茶樓的後花園,她借雪委婉的表白心跡時,他並未回應。因此,現下,她很有些擔心會遭到拒絕。於是她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找了一天上午,託了個小夥計將這繡扇送到了霍大人手裡。

那小夥計倒也激靈,聽著雪鳶的一通吩咐,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是以,他將那扇面送到霍大人手裡時還特意說這是雪鳶姑娘熬紅了雙眼,煞費苦心的繡出來,特意送給霍大人的。

霍焰當時正在街面巡視,聽得小夥計如此說,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此時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瞅見了躲在牆角的雪鳶。於是他心下尋思著倘若自己直接拒收,實在顯得很不近人情,況且前段時間自己遭了那牢獄之災,還是人家姑娘冒著生命危險,不畏大雪嚴寒的各處奔走,才最終替自己洗刷了冤屈。想到這,他也就略點了下頭,接了這扇面。

哪知道一細瞧這扇面,心中頓感不好。只見那扇面上繡的「袖羅斜舉動埃塵,明艷不勝春。」他因在錦衣衛當差,歷來那「文字獄」的事情也是沒少經歷過。如今這扇面題字也就罷了,還偏偏要有個「明」字在裡頭。想到這,他已感到心中大為不暢快。再一瞧那字的筆跡,眼熟得很,他認得出那正是茶樓孫成玉的筆跡,錯不了!

以往,霍焰一向看不慣這成玉賣畫書,也曾查抄過他的書畫攤子。他心裡本也是為了這孫成玉好,要知道這「筆墨」向來容易惹出是非。一旦入了詔獄,油潑涮肉,剝皮抽筋,哪個受得住,最後還不都是屈打成招,難逃一死。

霍焰想著和成玉的娘親玉娘多少算是有些個交情,因此平日裡對這成玉已經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想到這小子竟一點不長記性,先前自己教訓他的話,他是一句沒聽進去了,如今還變本加厲了,還帶著雪鳶一起「學壞」。只是這個事他又不便直接和雪鳶挑明,那小夥計送扇面時特意說了這是雪鳶姑娘熬紅了眼,巴心巴肺的繡出來的。如果如今直接面對面跟人家姑娘講:你這扇面有問題,的確顯得太寡情了,且還是針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霍焰一想到這始作俑者孫成玉,就越發感到怒不可遏。要知道這「筆墨是非」可是可大可小。但凡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就是萬劫不復,尤其是這女子入了詔獄,更是慘不忍睹......

想到這,霍焰認定了這扇面決不能留,留下就是個禍患,於是燒火做飯時就順手扔到灶台下,焚了。

那小夥計送扇面給霍大人時,雪鳶躲在牆角,見霍大人收了,心裡一陣歡喜,心想既然霍大人收了自己的扇面,就證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她哪裡料到那扇面中「另有玄機」呢。

所以說還是那句老話,你以為的未必是你以為的,這世上最難瞧的分明的便是人心。

自從雪鳶知曉霍大人收了自己的扇面,她就天真的以為自己和他的關係算是更進一步了。因此,她便想著自己可以進一步行動了。

那日過了中午,雪鳶又賞了那小夥計幾兩碎銀子,托他去尋尋看這霍大人現下在那條街執勤,回來告訴自己。

她事先託了張媽去茶樓的後廚做了她們家鄉地道的糯米糍,她想著霍大人在街面執勤,一定甚是辛苦,自己送些家鄉特產給他,也算是關心朋友,這一來呢,也表達了關切之情,二來呢,也不顯得太過招搖。

不多時,小夥計歡歡喜喜的回來告訴她已經尋得霍大人了。她便也歡歡喜喜的拿著食盒裝好了糯米糍,再巴巴的跑去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這一日真是天賜良機,不但天氣回暖,鶯歌燕舞,而且最重要的是雪鳶那個「話癆」師兄沒在霍大人身邊。雪鳶遠遠瞧著霍大人和幾個自己不認識的錦衣衛官爺走在街道上,心裡甚覺竊喜。

她鼓了鼓勇氣,迎上前去,提著食盒,與霍大人道:「大人,這是我家鄉的特產糯米糍,是我託了個手藝人特意做的,您嘗嘗。」說完她還招呼著霍大人身邊的弟兄們一塊嘗嘗。

大家本來就執勤也疲懶了,又見有佳人專程送美食過來,於是不由分說的將那食盒裡的糕點一搶而空,嘴裡還說著:「霍大人,托您的洪福,我們就不客氣了。」

唔,這幾位是真不客氣,只給霍焰留了些點心渣。

雪鳶只感到一陣好笑,但又想著霍大人沒嘗著,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於是說道:「可惜了,霍大人,這麼好吃的糯米糍您一塊沒嘗著,回頭您來玉娘茶樓用晚膳,我再著人去做。」

霍焰不置可否的回道:「姑娘有心了。」

雪鳶莞爾一笑,此時,不經意間發覺霍大人總是習慣用右手去揉左側的胳膊肘。

於是她關切的問道:「怎麼了,霍大人,您的左側胳膊很不舒服麼?」

霍焰回道:「也沒怎麼,不過是前日與歹人較量,可能是扭了一下,過幾日便好了。」

雪鳶說道:「如若真是扭傷了,可不能像大人這樣不當回事啊,身體是自己的,不注意些,將來老了是要吃虧的。還是找個好大夫瞧瞧吧。」

霍焰乾笑下回道:「有勞姑娘挂念了,真的不要緊。」

雪鳶聽了這話,料想他是不會輕易就範,乖乖跟著自己去瞧大夫了。於是她一面拉了他的胳膊,一面與那伙正忙著吃糯米糍的官爺說道:「嗨,霍大人的左臂前日不甚扭傷了,我帶他去瞧個大夫,你們幾人代他執勤片刻可好?」

眾人都起鬨讓這霍焰趕緊隨著佳人去瞧大夫。

有一個還調皮的大喊道:「嫂夫人都如此說了,我們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其他人也被逗得大樂。

雪鳶紅著一張臉,勸他們道:「你們別瞎說,我和霍大人只是朋友......」

霍焰瞧見眾人起鬨,本想替她解圍,哪知道被一個牙尖嘴利的人勸服道:「哎呦,我說霍大人哎,您既然受傷了,為何不早說,近日街面上一向太平,您這有傷不去瞧,還要堅持跟著弟兄們執勤,莫不是信不過我們這幫人?」

霍焰聽聞他如此說,就更沒有不去瞧病的理由了。

於是他只得無奈的隨了雪鳶去瞧大夫。

他們先來到附近的一家醫館,因近日來天氣轉暖,人們也不像冬日那樣注意禦寒保暖了,以至於不少人反而就得了傷風。因此這醫館此時是人滿為患。

雪鳶見此情景對霍焰說道:「不如我們去城東山廟底下的醫館瞧瞧吧,我聽人說那裡有位神醫。」

霍焰滿腹狐疑的說道:「那城東的山廟,我也沒少去過,未曾聽說那裡有什麼神醫啊?」

雪鳶正色道:「哎,霍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所謂世外高人都是深居簡出的,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讓你結識了呢?」

霍焰又追問道:「既然是世外高人,那姑娘又是如何結識的呢?」

雪鳶乾笑一聲回道:「機緣巧合,機緣巧合......」

她心下卻暗想:這霍大人哪裡都好,就是不該聰明的時候會變得甚為機敏。若是他能再笨上三分,自己也就不至於如此辛苦了。想騙倒他還真是難辦。

難辦歸難辦,在雪鳶的軟磨硬泡下,霍大人最終還是依從了。

他先找來了自己的馬,扶雪鳶上馬,再由她指路,向著那城東的山廟腳下奔去。

雪鳶在南方時,因她母親和張媽對她的過度保護,很少有機會接觸馬。如今竟能如此恣意的騎在馬背上馳騁,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心上人帶著,她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歡快,不知不覺間就搖頭晃腦的哼上了調調。

霍焰見她如此,也是不覺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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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55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人心往往是深不可測的,只憑人家的表情,動作,以及行為是很難判斷出人家的真實意圖的。有時候就算是人家面對面與你直抒胸臆,那也說不定是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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