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移情」別「戀」(1)

前言:人一旦出於一己私慾私底下做了些「釜底抽薪」之事,事後難免後會有些個懊悔。只是恰當時,即使真有人跟他說這「薪」不能抽,他也沒準會覺得這是白白錯過了「抽薪」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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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但凡人傷了情,一味的還沉浸在這「舊情」里,當然是難以治癒。因此,你得「移情」。

所謂「移情」,通俗的講就是找點別的事去惦記。

是以,雪鳶現下這番情境很需要去「移情」。

而且此番不必她自尋「移情」的目標,而是有事找上門,令她不得不去關注。

什麼事呢?當然是戲班的事。

自從前幾日這雪鳶傷了情,連日來無精打采,不但唱功沒個勁,還老忘詞,不是走神就是打哈欠。這戲班的高師傅見她這副形容,是越來越難以忍耐了,幾次三番的想要發作,都被這成玉巧妙的給攔了下來。

這日,戲班正在排演,恰逢成玉說是去給大夥倒茶,他前腳剛走,這高師傅就再也按捺不住,一吐為快道:「我說丫頭,你這連日來萎靡不振,哈氣連連的樣子還像是個角麼?」

雪鳶因為近日來心情一向不好,此時也沒心思敷衍他,直接頂了回去道:「我本來也不是個角。」

高師傅將那煙杆往那桌子上一扣,吹著鬍子說道:「你的確不是角,就你這個爛泥糊不上牆的樣子一輩子也成不了角!您要是這麼個態度,乾脆啊,往後也就不用往這來了,趕緊讓家裡人給您說個好婆家,該幹嘛幹嘛去。我這廟小,盛不下您這麼大尊佛!」

雪鳶本來就不開心,一聽這話,立馬就惱了,嗔怒道:「哼,您要趕我走,大可以直接說,犯不著這麼拐彎抹角的擠兌我!」

說完,她抬腿就要走。

戲班的人見了這高師傅吹鬍子瞪眼睛的樣子,都是嚇得大氣不敢出,誰也不敢多言語。

還是恰巧這成玉攜著的夥計端了茶過來,看到雪鳶氣鼓鼓的往外走,連忙把她攔下了。

成玉把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鳶兒,你最近這是怎麼了?不光高師傅看著你不精神,就連我都覺得你連日來也太過疲懶了些。你剛進戲班的時候可不這樣啊。莫不是在這呆的久一些了,對這學戲的事感到厭煩了?也對,你一向是喜新厭舊......」

雪鳶一聽,連成玉也說她的不是,眼圈立馬紅了,嘟著嘴,帶著些哭腔說道:「你,你,虧我平日裡拿你當知心朋友,你有什麼心事,我都悉心聽著,如今我不過頹廢了幾日,就得你這通侮辱。你這算什麼朋友,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成玉聽聞此言,想她是大怒了,才會如此說,於是轉而軟語安慰道:「哎呦,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剛也說了,我的心事你向來是悉心聽著,那如今你有心事,怎麼就不能和我說說呢?」

雪鳶啞然了片刻後支支吾吾的說道:「我這個事,這事不方便和你講。」

成玉繼續追問道:「怎麼個不方便?」

雪鳶不知作何回答,只想趕快逃開他那灼灼的目光,於是跺了回腳,回道:「總之就是不方便,都說了是不方便講的,你還問什麼問?!」

說完,她就一溜煙跑了。

成玉在原地傻了片刻。他仔細琢磨了一番,對雪鳶嘴裡所說的這「不方便」其實也有些個領悟。他先是想到前些日子雪鳶找他給扇面題字的事。然後又想到後來有一日下午,雪鳶從外面回來,紅著雙眼睛,一臉哀婉之色,連晚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他思前想後的一琢磨,暗自揣測著大概是這扇面題詩「暗藏玄機」的事東窗事發了。而且想來這始作俑者還是自己,於是他很是懊惱自責了一回。

唔,人一旦出於一己私慾私底下做了些「釜底抽薪」之事,事後難免後會有些個懊悔。只是恰當時,即使真有人跟他說這「薪」不能抽,他也沒準會覺得這是白白錯過了「抽薪」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而此時木已成舟,再懊悔也於事無補了。而且他始終沒有勇氣跟雪鳶講實話。如果雪鳶一旦知道是他在那扇面的題字里做手腳,暗藏著激怒霍大人的意圖,她會作何感想,還會繼續和自己做知心朋友麼?他想到雪鳶性子向來是有些剛烈的,恐她一旦得知真相,就會視自己為齷齪之人,再不會搭理自己了。

雖則,實話是不便向她言明了,但是她這段「傷情」到底是和自己有些個關係,因此,成玉想著,無論如何也該去勸慰一番,也好減輕自己的罪過。

想到這,成玉就向茶樓的後花園走去。成玉知道,雪鳶一旦不開心,就愛往那園子裡鑽。

成玉踱著躊躇的步子,緩緩走到這茶樓的後花園。只見園裡的綠意是愈發濃了起來,不光如此,一些早春的花朵也都含苞欲放起來了,真是個好季節。

園子的一角一片迎春花的旁邊,雪鳶正抱著「小阿黑」坐在一個灰溜溜的小鞦韆上。一臉怔怔的模樣。就連成玉走到她身邊了,她也沒個言語,沒個表情,依舊是眼神直愣愣的望著地面發獃。

成玉清了清嗓子說道:「幾處早蔦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這早春的景象果然非同一般啊。且不說......」

雪鳶根本不聽他往下說,抬腿就要走。

成玉趕忙拉了她的衣袖道:「我哪裡錯了,你直接告訴我,我都改了還不成麼?你哪裡至於生這麼大氣,連瞧都不我一眼。」

雪鳶抬頭望了他一眼道:「我現在瞧了你一眼了,請問我可以走了麼?」

成玉啞然。

雪鳶趁他愣神的檔口,又是抬腿就要走。

成玉這回所幸整個身體攔在她身前,她又因走的太急了些,於是整個一頭撞到那成玉懷裡去了。

二人立直了身子,都尷尬了一回。

少頃,成玉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回都是我的不是,我給你道歉,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就是別不理我啊。」

雪鳶聽他這麼說,也羞赧起來了,她紅著小臉道:「其實,其實你也沒什麼錯。你說我的那些話都很有些道理,如今我靜下心來一琢磨,不單是你的話,就連高師傅的話也是句句在理。似我這般不認真,連日來敷衍晃蕩的勁,你們能一直容忍著我,已經是很給我面子了,偏偏是我自己不爭氣......」

成玉見她眼圈又紅了,趕忙安慰道:「你這話太嚴重了,哪裡就說的上是不爭氣了。你不過就是無精打采了幾日。這一年到頭,誰能天天都精神飽滿的呢。待會啊,咱們一塊給高師傅敬回茶,說兩句好聽的,這事也就過去了。」

雪鳶聽他這麼說,莞爾一笑,算是默默應了。

成玉微微一笑說道:「總算是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的笑臉了呢。趁著你心情好一些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雪鳶問道:「什麼好東西?」

成玉回道:「前些日子我和幾個同窗好友去城西那邊的集市轉悠,看到本稀罕的畫書,裡面的人物都是用戲文里的形象描繪的,給你看看,你一準喜歡。」

雪鳶一聽「畫書」又來了勁頭,趕忙問道:「在哪裡?快給我看啊。」

成玉回道:「就在我書房的書架上,你隨我來,我拿給你。」

雪鳶隨著成玉來到成玉的書房。成玉從書架的最低端掏出一本製作精美的「畫書」。

雪鳶接過來看時,只見封面上寫著「牡丹亭還魂記」六個字。她再去翻那書時,只見人物惟妙惟肖,且都是戲文里的裝扮,一點不帶差的,連那戲服的花紋,褶皺處都描繪的甚是精細。她不由得讚嘆了一回這繪畫的技藝。再去細瞧那戲文時,又感嘆了一回這「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美好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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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59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你的笑臉就是我的寶貝,即使是平靜的每一天,都是我幸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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