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忙中難偷閒(1)

前言:有時候,你一番煞費苦心的努力還不如人家隨便「搞搞」。

這女人的姻緣命是好是壞與這色相,淑德的委實也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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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忙起來,這日子就變得快了,而且時間總覺得不夠用,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閒」都沒工夫。

雪鳶自從與這成玉共同創作畫書,就變的廢寢忘食起來。

那張媽幾次三番的說她:「小姐啊,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咱們魏府的千金大小姐,成日家在一個公子的書房裡出出進進的,恐人傳閒話,依我看......」

雪鳶每每都不耐煩的打斷她道:「我們是辦正事,等畫書做好了,拿到書攤上去賣,不知道得賺多少銀子呢。」

張媽不以為然道:「能賺多少,咱們魏府上家財萬貫,還缺那點銀子嗎?我說你這個年紀啊,正經該找個婆家嫁過去了......」

雪鳶等不及她說完,就找個託詞,一溜煙跑了。

只要張媽一說到這婆家的問題上,就得嘮嘮叨叨沒個把個時辰說不完。雪鳶最怕聽她說這「婆家」二字。

因這張媽口中所說的「婆家」與雪鳶心中所希冀的完全是兩碼事。

先前在魏府時,雪鳶就沒少聽她嘮叨過什麼西街王家錢莊的大小姐天生貌美,賢淑良德,性情溫婉,且處處拿捏著大家小姐的氣派,將來定是要嫁到個殿宇重重,高階銀釺的富貴人家。再看那北巷糕點鋪的崔小姐,不但人生的黝黑,還不注意裝扮打理,全然不像個姑娘家,連那行為舉止也過於「洒脫」了些,將來能有人來聘就不錯了。如此云云。

現今這張媽追著她來到這京城,這故事卻徒然變了味道。

據說是那位賢良淑德的王大小姐去年到了十五歲的年紀被她父親的一個在京城為官的故友家的公子看上,三媒六聘的娶過了門。起初,人們都道這是段好姻緣,要知道王小姐嫁的那位公子不但儀表堂堂,且知書達理,將來還要世襲了他父親的官職,家中那是珠圍翠繞金玉滿堂。總而言之這王大小姐算是撈著了。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正所謂日久見人心,哪曾想王大小姐嫁的那位公子竟是個「陳世美」似的人物。二人婚後不久,這王大小姐就發現她這位「玉面」夫婿喜歡尋花問柳,王大小姐雖則心裡很是委屈,然而她到底自幼熟讀那女兒經,這自古夫為妻綱,做妻子的只有依從自己丈夫的道理,即使心中有些不悅,也只能淚水往肚裡吞,誰叫她是大戶人家的賢淑千金呢。如若她那夫君只是流連那煙花之地也就罷了,婚後不出半年他就又娶了兩房年輕美貌,妖艷非常的小妾回去,那兩個小妾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竟合起伙來處處踩壓著她這房正室。王大小姐向來讀的是聖賢書,哪裡敵的過這兩個狐媚妖姬。這一忍再忍竟大病不起了,這婚後還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損了,著實讓人唏噓了一回。

再說那北巷糕點鋪的崔小姐,人雖然生的粗拉了些,但是其人嫉惡如仇,平日裡行俠仗義,無意間在路邊搭救了軒源酒樓乾老闆的公子。哪知道這公子一見她那英姿颯爽勇斗歹徒的情形,便對她一見傾心了,非她不娶。那乾老闆本來對這門親事並不看好,嫌這姑娘是個小戶人家出身的女子,且品貌也普通的很,配不上他們軒源乾家。怎奈這乾公子天天在他爹身邊軟磨硬泡再至以絕食相威脅,這乾老闆一看兒子心意已決,也就不便阻攔了,與他請了媒人去這崔小姐府上說了媒。不出兩月,這崔小姐就過了門,自此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且這崔小姐還有一身做糕點的手藝,為這軒源酒樓增色不少。大家都道這乾老闆家這門婚事真是撈著了。

如今人們再拿這崔小姐的美滿婚姻與那賢良淑德的王大小姐的悲慘命運一相比較,更是嗟嘆連連了一回。

唔,許是天妒紅顏吧,這自古紅顏多薄命,任憑你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難逃命運的無情捉弄。於是乎,「羞花」的楊貴妃是被唐明皇於馬嵬坡賜死了,「沉魚」的西施則是在吳亡後自沉江中逝去了。

雪鳶聽過這張媽的一通閨中「八卦」,也是感慨良多,不由得還總結出一番道理:這女人的姻緣命是好是壞與這色相,淑德的委實也沒什麼關係。

因此她就活的更恣意了些,你想啊,你縱有千般本事,萬般能耐,終也敵不過天命。而且努力了又不一定都能有個好結果。有時候,你一番煞費苦心的努力還不如人家隨便「搞搞」,真是嗚呼哀哉啊。

這日,雪鳶在成玉的書房讀到「牡丹亭」里「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這一句,也不由得嗟嘆了一回道:「花開得如此美艷,卻只有破舊的牆來欣賞。春色再好,無人欣賞,也是白白浪費了。」

成玉聽出她聲音里哀嘆的氣息,連忙說道:「誰說沒人欣賞的,那杜麗娘不是最終還是得了那柳夢梅的欣賞,二人也堪稱一對神仙眷侶了。鳶兒你這個嗟嘆也太早了些了,你才多大點人。」

雪鳶羞赧了一回,回道:「我說的是春色,你怎麼往我身上扯,成玉,你真是越發學壞了。你這麼欺負我,我告訴玉娘去......」說著就佯裝惱怒的要往書房外走去。

成玉自覺失言,連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好妹妹,你可千萬別去告我的狀。我給你賠禮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不行麼?」

雪鳶調皮的望了回房頂,依舊是不理他。

成玉撓了撓頭,琢磨了一番,與她道:「這麼著,你知道我一向擅畫丹青,我專門為你作畫一幅,保准把你畫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算是與你賠禮道歉了,如何?」

雪鳶依舊不依不饒的道:「你說這番話的意思倒像是如若不是得你這番好手藝,我便不能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了?」

成玉馬上改口說道:「哪裡的話,你知道咱們這茶樓的夥計都怎麼說你?」

雪鳶好奇的問道:「怎麼說?」

成玉回道:「夥計們都誇你漂亮,即使是在這京城的繁華之地也絕少見到像你這般傾國傾城的,且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雪鳶聽了這話很是受用,她向來喜歡挺好聽的,但是想到「傾國傾城」這個詞,她又不由得想起那夜扮成男子與她二師兄同游教坊司的一幕,自己和那天姿國色的鳳雨釵比,哪裡還能和這「傾國傾城」沾上邊呢?

於是,想到這,她臉上就平添了幾分落寞之色。

成玉向來是個擅於察言觀色的,此時也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連忙問道:「怎麼?是不是嫌這幫夥計們太沒個正行了?我也是說嗎,這幫個傢伙早該多管教管教......」

雪鳶打斷他道:「挺晚了,你也該休息了,不打擾了。」說完就轉身踱出了成玉的書房。

又留下成玉一個人悵然若失。

雪鳶回了自己的房間,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總能想起這鳳雨釵,似乎她是自己少女世界中一種朦朧的嚮往。

至於自己為何會對一個京城名妓心生嚮往,雪鳶卻百思不得其解。是因為她漂亮麼?是因為她的歌喉動人麼?是因為她的舞姿曼妙麼?是因為她有眾人的眾星捧月麼?還是說她曾經得到了一個人的心,而那恰恰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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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61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獨自一人時,按捺不住內心的思緒,茫然佇立,回憶湧上心頭,遺失的一切都向你流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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