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那一刻她的心裡猶如狂風暴雨呼嘯而過,但是她儘量不讓任何人知道,就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想要痛哭的時候卻又極力忍耐,反而徒然增添了痛苦的分量。

愛情里最殘忍的部分莫過於,起初狂熱的時候,你覺得可以為對方做任何事,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在所不惜,可是最終愛情卻向你展示了一副猙獰可怕,狂暴兇惡的面孔。

她始終不明白她所滿心期盼的美好愛情為何是長著這副兇狠殘暴的嘴臉,瞬間將她的美夢撕的粉碎。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荒誕不經的吧,各人有各人的解釋,卻難有人道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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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霍焰就站在街角眼神犀利的定定的看著這成玉,心裡猶如翻湯倒海,頭一遭他這麼想:好你個成玉小兒,先前我抄你書攤,囑你少生是非,你全然聽不進去,如今竟變本加厲,大白天的就出來練攤,而且正趕上朝廷徹查街面的節骨眼上。你這屢次三番的在我地盤生事,我若再對你睜隻眼閉隻眼,恐你日後捅出更大的簍子,到時候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獨留你娘親一人孤苦伶仃。

再一遭,他這麼想著:這地界雖說是我的地界,可這街道都是相通的,且人們會口口相傳,今日,我若視若罔聞,輕易的饒過於你,他日若有那別有用心之徒置你於死地,你豈不是更是萬劫不復了。遠的不說,就說那和自己同在雷大人手下辦事的成渡成百戶,就是個搬弄是非的「好手」,顛倒黑白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只要是他想辦的人,沒有罪狀他也能給你羅織罪狀。更何況你現在還變著法的往人家手裡栽,若再不懲戒於你,那你我二人都會身陷麻煩。

又一遭,他這麼想著:先前我警示你的話,你聽不進去也就罷了,可你不單單自己犯險,前不久還在雪鳶親手繡的畫扇上題詩,題詩你題什麼不好,偏要加個「明」字在裡頭,是何道理?

想到這,他更是怒不可遏,雙手握拳,一雙眸子似利刃般直逼對面的成玉。

成玉平日裡見了這霍大人都會不由得抖上一抖,如今見他這犀利的眼神定定的望向自己,更是心中大覺不好,額上的冷汗都欲要流出。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成玉也沒有傻到要以卵擊石,一見情形不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於是他趕忙拉了拉旁邊小夥計的衣袖,低聲與他道:「別做聲,咱們趕緊收攤,快!」

小夥計一看少主臉上的表情,再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對面的霍大人,立刻會意,趕忙手腳麻利的收拾攤子,連抱帶巴拉的企圖以最快的速度攜上一眾「傢伙」,倉皇逃竄。

可這成玉與小夥計就是反應再快,也快不過就立在他們對面的錦衣衛,人家那都是訓練有素的,就算是針對那江洋大盜,殺人越貨之徒也是不在話下,更何況是對付你兩個黃口小兒。

霍焰見這小子腳底抹油要跑,趕忙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領,拎到自己面前,與他道:「能扯住你的衣領,就能擰斷你的脖子,明白麼?」

成玉不敢去看霍焰那閃著陰森寒光的眸子,只是低頭囁嚅道:「明白,明白......」

霍焰一把將他推向牆根,蹙著眉與他道:「你明白什麼了?先前我囑託你的那些話,你有一句放在心上麼?如今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了,甚至拉著他人一起學壞,我今日若再不教訓於你,還不知你日後會生出什麼禍端來?到時候你非但自己遭殃還會禍及家人和朋友!」

成玉雙腿微抖著,不住的喘著粗氣,面如死灰,不敢抬頭去看霍焰的雙眼,但是即使他不去看,也明白,此時那雙眼一定比往日更加可怖,閃著震懾人心的光芒,直能剜到你心裡去。

霍焰對著自己的手下,大喝一聲:「來啊,這攤上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燒掉,一個不留!」

霍大人手下的兩員將士聽聞此言,立刻照辦,半點不敢含糊。

成玉的眸子亮了片刻,又頓時像熄滅的火光般暗了下去,他心中已經明了:反抗亦是徒勞。

只有一旁的小夥計說了個「這」字,可是他一望見霍焰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就嚇得不敢再言語了,乖乖的站在了他主子的背後,大氣都不敢再出。

此時雪鳶已經喂飽了「小阿黑」,安心的從花園進入茶樓,再從茶樓穿過去,往成玉的書攤奔去。

她剛走到茶樓門口,就已經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好像還有不少圍觀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她正暗自納悶,哪知道前腳剛一踏出茶樓,就瞥見眾人將茶樓西側成玉的畫書攤子圍了個水榭不通。

她正琢磨著:就算是這畫書再受歡迎,也不至於引來這麼多人圍觀吧?

她正納悶著,只聽周圍有人起鬨道:「啊呀,這是要燒了!」

雪鳶心裡大覺不好,此時才想到這但凡是大街小巷有人圍觀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她趕忙加緊腳步,奮力衝破人群,往那人群的中心走去,只見霍大人正把成玉逼在牆角,一手緊握刀柄,仿佛利刃即刻出竅,兇險一觸而發。而另一邊則是有兩個錦衣衛的官爺將一干字畫,畫書,手抄本全部扔在地上,說話間動手就要點火。

雪鳶一面大叫著:「不要!快住手!」一面不顧一切的奔向那堆字畫畫書旁,企圖用身體護住自己和成玉的「心血」。

說時遲那時快,霍焰一把抓住雪鳶瘦弱的肩頭,強扯過來,凜厲的瞪了她一眼,又一把將她摔到了成玉的身邊,然後正對他二人站定,目光犀利的望著二人,似乎是給他們平添壓力。

成玉此時已是冷汗出了一身,大氣不敢出一聲,他哆哆嗦嗦的抓了雪鳶的衣袖,對她富含深意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動,不要出聲。

可是雪鳶瞧著自己連日來的「心血」即將毀於一炬,哪裡還能淡定,她強行掙脫成玉的手,又要向那畫書堆奔去,嘴裡還大叫著:「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這些書,這些字畫,礙著你們了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霍焰又是一把推過她的肩頭,把她推得一個趔趄,又退向了成玉的身邊。

雪鳶委屈又惱怒的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不認識的男人,哽咽的問道:「為,為什麼?霍大人您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霍焰倒吸一口氣,厲色道:「我今天就告訴你為什麼,我只說一遍,你們二人都聽好了,自古這筆墨就出是非!我今日念在你二人尚年幼,只抄了你們的書攤,以示警戒!今後再讓我看見你二人舞文弄墨,搬弄是非,就休怪我不客氣!若是你二人實在記性不好,就正經隨我去那詔獄走一趟,保證能讓你二人長長記性!」

成玉聽到「詔獄」二字,又不由得打了回哆嗦,緊緊的拉住了雪鳶的胳膊,一個勁的與她搖頭。

那一刻雪鳶的心裡猶如狂風暴雨呼嘯而過,但是她儘量不讓任何人知道,就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想要痛哭的時候卻又極力忍耐,反而徒然增添了痛苦的分量。

畫書被點燃的那一刻,她感到周身一陣悸動,她靜靜的打著哆嗦,又默默的流著淚。

她本不想流出眼淚,她覺得此時在那人面前哭就是丟掉了自尊的底線。

她想著:她愛的人不愛她,非但如此她在他的心裡甚至是一文不值,所以他可以隨意的焚了她辛苦繡了半個月的畫扇,如今又來像個強盜般的殘暴的焚燒了自己辛苦繪製的畫書。哪怕他的心裡能有一點點她的影子,也不至於如此兇殘,如此莫名其妙,如此睥睨一切。

愛情里最殘忍的部分莫過於,起初狂熱的時候,你覺得可以為對方做任何事,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在所不惜,可是最終愛情卻向你展示了一副猙獰可怕,狂暴兇惡的面孔。

她始終不明白她所滿心期盼的美好愛情為何是長著這副兇狠殘暴的嘴臉,瞬間將她的美夢撕的粉碎。也許愛情就是這樣荒誕不經的吧,各人有各人的解釋,卻難有人道明真相。

那字畫和畫書被付之一炬,火舌肆孽著吞噬了自己多日來的「心血」。那些她為之揮灑熱情,傾心創造的「美好」,頃刻間化為烏有。

火苗隨風搖擺著,映入雪鳶的眼帘,又印刻在她的心裡。或者說,這殘暴的烈火竟像是焚燒在她心裡一般。那一刻,她真的累了,痛了,甚至沒有力氣去思考,沒有力氣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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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65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有些你希冀中的美好戴著面紗,瞧不透的時候,你一心想去瞧透,甚至為此徒添煩惱,待到有一天真的接近它的「真容」,卻又徒添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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