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您瞅瞅這周圍的人該壓腿的壓腿,該翻跟頭的翻跟頭,該吊嗓子的吊嗓子,您這什麼也不幹也就算了,往這一杵,就耷拉張臉,不弔嗓你也別弔喪啊?您還真當您能一啼萬古枯啊?

人哪,不管什麼時候都得直起腰板做人,這才能成角,才能成事,否則一輩子是奴才,是下三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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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這事情解決的不順利,往往是因為人事先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而這事恰恰又沒有那麼簡單。

譬如這鄭言所言「賄賂」張媽一事,他就碰了釘子。如若不是他穿著那身錦衣衛的官服,張媽多少還對他有些忌憚,恐怕他就不單單只是碰釘子那麼簡單了。

這鄭言事先已經「誇下海口」,如今卻辦事不利,他如何還有臉面去見霍大人?是以這幾日鄭言就沒再出現在這玉娘茶樓,一來是怕見了霍大人尷尬,二來也是因為對這張媽頗多忌憚。

唔,這張媽「拾掇」人的功夫可不是蓋的,那是「刀劍」全藏在暗處,一席話下來雖則不讓你太傷顏面,可是傷全在「內處」。

因此這之後的幾天裡,每日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都是雪鳶與這霍焰面對面坐著,大氣不敢出,眼皮也不敢抬,旁邊一邊是趙挽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嘮叨聲,一邊是張媽那「驚天地氣鬼神」的冷語暗諷。

雪鳶每每到了夜裡便暗自傷神,到了第二日又全無精神,自然了,戲班的事她也就懈怠了不少。

這一日,戲班的人該練功的練功,該吊嗓的吊嗓,只有雪鳶一人無精打采的靠著牆壁暗自傷神。

那戲班高師傅見她這副「爛泥糊不上牆」的形容,就又氣不打一處來了,少不得又數落她兩句道:「我說大小姐,您瞅瞅這周圍的人該壓腿的壓腿,該翻跟頭的翻跟頭,該吊嗓子的吊嗓子,您這什麼也不幹也就算了,往這一杵,就耷拉張臉,不弔嗓你也別弔喪啊?您還真當您能一啼萬古枯啊?」

雪鳶如夢驚醒般,震動了一回,直起身子,瞪著眼睛反問道:「誰,誰弔喪了?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寒食的,我吊什麼喪?」

高師傅一拍大腿,說道:「嗨,這就對了,人哪,不管什麼時候都得直起腰板做人,這才能成角,才能成事,否則一輩子是奴才,是下三濫。」

雪鳶聽了這話不由得抖了一抖,旁邊的成玉也跟著抖了一抖,隨即他又不自覺的正了正身子。

其實這話,高師傅完全是說給雪鳶聽的,與旁的人無關,只是這成玉聽到耳朵里,便總疑心高師傅也在說給他聽。論其原因,大約是這成玉很有些自知之明,他平日裡的確有些個直不起腰板的毛病,尤其一見了那霍焰,腰就更彎下去三分了。

然而此時他眼見著雪鳶受了這高師傅的數落,哪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因此就趕忙叉開話題道:「高師傅,我剛得了包龍井茶,昨日試了拭,還不錯,您要不要也試試?」

這高師傅知道他是想替雪鳶解圍,嘆了口氣,此番也就賣給他這個面子。這一則呢,成玉畢竟是這茶樓的少主;二則呢,高師傅也是打年輕時候過來的,成玉這番憐香惜玉的心思,他自然看的透徹。

成玉這廂親自給高師傅泡了茶端了過來,之後就拉了雪鳶去了茶樓後院談心。

如今這花園正是芳菲滿目,鶯啼蝶舞的情境,若論起來,本應讓人心情大好。只是雪鳶因為張媽連日來給自己吃的「苦頭」,甚為憂心煩惱,哪裡還開心的起來。

成玉指著牆角一片奼紫嫣紅的花圃說道:「你瞧,都說牡丹花開富貴,果真是名不虛傳。只可惜了至多也不過開個二十餘日也就敗了。唐朝詩人白居易有詩云: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時間對人來說如浮雲蒼狗,白駒過隙,生命總是相對短暫的。何苦自尋煩惱?」

雪鳶嘆了口氣,與他道:「你說的這些大道理,我都懂,只是如今我正陷在煩惱的漩渦里不能自拔,哪那麼容易就能解脫出來呢?」

成玉微微一笑,與她說道:「你抱著這煩惱的事不放,自然是不能自拔,不如我們一起能想點別的,比如,比如這牡丹。」

雪鳶不解的問道:「這牡丹有何可想的?」

成玉回道:「你忘了那杜麗娘遊園驚夢,與那柳夢梅相遇時,都有這牡丹做見證。」

雪鳶明白成玉這是想引導自己換個腦子,想把自己的思路引到戲文上來,這樣就能暫時擺脫現實的煩惱,雪鳶雖則明白這樣對現實情況的解決並添不了任何的益處,但是好歹能讓人的精神稍稍解脫出來,而且這也是成玉的一片苦心。

想到這,雪鳶就微笑的與他道:「是啊,我這幾日的確是頹廢了些,連咱們要排的新劇目都荒廢了,真是該死。如今正是這牡丹開到荼蘼的大好春光,就這麼荒廢過去,實在不應該。」

成玉笑著對她說道:「依我看,咱們正經該把這牡丹搬到戲台上去。」

雪鳶驚奇道:「用真牡丹做景?這還真是前所未聞。」

成玉說道:「咱們這小戲班論名氣,排場都比不過人家大戲樓,自然要從這新字上下手了,越是聞所未聞的越是值得一試!」

雪鳶拍手稱讚。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裡,雪鳶就埋頭在對這「牡丹亭」的研究上,與成玉二人也算是忙的不亦樂乎。

到了這月的中旬,戲班的人就放出風聲去,說是戲班要上演的最新劇目,屆時歡迎各位戲友前來捧場。

這新劇目就是成玉與雪鳶排演的「牡丹亭」。

不過這次上演新劇目的事,雪鳶並未向她二師兄提起,還不是因為他總是百般阻撓雪鳶和霍大人的事,雪鳶生了他的氣。

話說起來,雪鳶是個要面子的人,既然她剛生了她師兄的氣,和他鬧了彆扭,怎麼好一轉眼就又去求他呢,她自然是拉不下臉。

可是她想著若是不去求他找些人來捧場,又擔心到時候冷場,沒人給自己找面子。

這麼想著,她不免又煩惱了一回。

成玉見了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又關切的問道:「怎麼?是在擔心新劇的事麼?」

雪鳶點點頭,與他道:「嗯,我擔心,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冷了場,沒個人喝彩,大家都沒面子。」

成玉微微一笑與她道:「你想太多了。我們已經努力多時了,應該差不了。不過,如果你實在擔心沒人喝彩,我可以找些同窗好友來助助威,你說可好?」

雪鳶喜上眉梢,與他道:「真的?哇,成玉,真有你的!他們真會來麼?」

成玉與她道:「那當然!平日裡我可沒少幫他們的忙,每次他們被先生罰了抄寫書卷,我都有份幫忙仿照他們的筆記為他們悉心抄寫,他們不知省了多少功夫。再說此次來咱們戲班捧場,那是其樂融融的好事,誰會不來?」

雪鳶拉了成玉的胳膊,歡喜的說道:「那就都靠你了,有了你那幫同窗摯友,我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成玉被她這麼親昵的一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與她道:「你就把心擱在肚裡好了,不止是我那些同窗摯友,我還會囑託他們帶來他們的親朋好友,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咱們這茶樓沒準還坐不下這許多人呢。後面來晚的人啊,得排到茶樓外面聽戲去。到時候,街道上有那愛看熱鬧的,肯定會嘀咕---哎呦,這是幹什麼的?都排上大隊了,一準忒吸引人!這還不得引來更多的人?」

雪鳶被他這生動的解說逗得哈哈大笑,然後也不免浮想聯翩了一回。

窗外那柳枝間的黃鸝叫的正歡快,似乎在預示著一番賞心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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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Todescribechaper78withtheinspirationoftheauthor):閉上眼睛,向蒼穹伸出雙手,惟願將煩惱暫時遺忘,更投入的擁抱這美好時光,可你溫暖的面龐依舊常常浮現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目を閉じる,空に手を伸ばす,惟願いの悩みを忘れてしばらく,このすばらしい時間を抱きしめる,あなたの顔が私の脳裏に浮か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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