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武裝人員的最終清繳,來得異常的迅速。有了顧維肅在制高點把控著整個戰場,無論是想要聚攏突圍還是倉皇逃逸,都成為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被唐國銘選中的那名目標,則是被唐國銘用精準的點射,鎖死在了存身的位置,絲毫都動彈不得。

眼見著最後一名被嚇得昏聵了的武裝人員怪叫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想要逃生,但卻被一枚無聲襲來的子彈打翻在地,唐國銘深吸了一口氣,揚聲朝著那名被自己鎖死在存身之處的目標叫道:「扔掉你的所有武器,高舉著雙手走出來!」

連喊了好幾聲,那名已經被身側不斷襲來的子彈嚇得身子發僵的目標人物,方才緩慢地蹲踞起了身子,高高地舉起了雙手:「我沒有武器......我沒有任何武器......」

緊盯著蹲踞在地、高舉雙手,活像是一頭大猩猩模樣的目標人物,唐國銘擺動著槍口,一槍打在了能夠被火光照射到的地方:「慢慢走到被槍擊的位置――讓我一直能看見你的雙手!」

搖擺跌撞了好幾次,高舉著雙手的目標人物方才艱難地站起了身子,顫巍巍地朝著唐國銘用子彈指示的方位走去,恰到好處地走到了唐國銘等人設置的火力網中央。

輕輕推開了頭頂掩蓋的灌木,唐國銘縱深躍出了滿是積水的散兵坑,據槍慢慢走到了那名嚇得瑟瑟發抖的目標面前三米左右:「姓名?」

因為長時間淋雨造成的身體失溫與方才身處槍林彈雨中的恐懼,目標人物顫抖著應道:「吞拿......我叫吞拿......」

耳聽著身後潘冠已經爬出了藏身的散兵坑,而哈爾巴拉更是大步衝到了那輛側翻的豐田皮卡旁,與包雷合力將側翻的車輛扶正,唐國銘盯著眼前不斷發抖的吞拿低聲喝問道:「卡里拉、塔登、比斯特和俄勒芬......你屬於哪個部族?」

顯然是沒想到唐國銘會直接詢問自己所屬的部族,更沒想到唐國銘會對周邊部族的情況如此清楚,吞拿在猶豫片刻之後,方才小心翼翼地朝唐國銘說道:「比斯特......我屬於比斯特部族!」

用槍口指了指還在燃燒著的廢棄建築物,唐國銘飛快地低聲喝問道:「這裡是你們部族的儲藏庫?都儲藏了些什麼?」

飛快地點了點頭,吞拿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依舊處於燃燒中的建築物:「油料......全都是油料!那些白人被我們趕走之後,這地方就沒人再來過,所以我們把能弄到手的油料都儲存在這兒了......」

唐國銘:「你們儲存油料的目的是什麼?別告訴我你們只是為了供給部族內部車輛行駛,這兒至少儲存了五噸以上的汽油和柴油,足夠一個大型車隊進行緊急加油作業!」

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吞拿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唐國銘:「我告訴你......你可以饒了我麼?我什麼都沒幹......」

冷笑著用槍口指向了近在咫尺的、一具身穿著繪有中國結圖案襯衫的屍體,唐國銘的話音里驀地多了幾分冷厲的意味:「你把這叫什麼都沒幹?你是打算告訴我,這件衣服是你們從比紹聯合酋長國的外貿品商店裡買來的?」

耳聽著唐國銘話音冷厲,吞拿泱泱地低下了頭:「這是我們的......中繼站和補給站。從兩年前開始,我們就開始在這兒囤積油料。」

唐國銘:「我問的是你們囤積油料的目的?!」

吞拿:「這周圍......有很多的農場,非常富庶的農場!」

只是一瞬間,唐國銘飛快地明白了吞拿話中的含意......

以這座被炸毀的廢棄補給站為圓心劃出個方圓一百公里的圓圈,幾乎所有中國人辛苦建立的農場,都在這個圓圈的範圍之內。換而言之,只要以這座廢棄建築物為燃料補給點,一直劫掠車隊幾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往復將周遭中國人建立的農場接二連三地洗劫一空!

陰沉著面孔,唐國銘跨前一步,微微抬起了槍口:「也就是說,你們的部族,在兩年前就開始為洗劫中國人建立的農場做準備?而這一次的部族武裝叛亂,恰好給予了你們極佳的機會?」

顯然是知道無法欺瞞唐國銘,吞拿利落地點了點頭:「中國人的農場並沒有開辦在我們部族的勢力範圍內,我們的部族沒法從中國人開設的農場裡得到一點好處。要知道......我們的部族生活很艱難,我們甚至沒有足夠的、乾淨的飲用水和食物......」

訝然瞪圓了眼睛,唐國銘很有些難以置信地低聲喝道:「這就是你們蓄謀劫掠中國人開辦的農場的原因?!」

很是坦然地看著唐國銘,吞拿臉上看不出一絲羞愧的神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獅子老了,就要被鬣狗吃掉!羚羊肥了,就要成為獵人的美餐。再說......我們也只是要拿走一些他們多餘的、用不上的東西,我們並不貪婪......」

不等唐國銘再次開口說話,在一旁早已經聽得火冒三丈的潘冠猛地朝前跨出了一大步,橫過槍托用力擊打在了吞拿的腹部,將吞拿打得一屁股跌坐在泥水中:「你他媽搶劫還搶出個哲學范兒來了?」

並不阻止潘冠的動作,唐國銘冷眼看著吞拿捂著肚子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朝吞拿喝道:「這麼大的雨,你們卻不返回部族,甚至是不在這座可以避雨的補給點修整,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你們在追蹤那些逃離了農場的中國人,只是因為沒能追上、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導致了你們返回油料儲存點進行補給――那些中國人在哪兒?」

掙扎著在泥濘中坐起了身子,吞拿的口鼻中已經有了血跡沁出:「我不知道......」

依舊是不等唐國銘說話,潘冠翻手拔出了腰間別著的匕首,猛地蹲在了吞拿身前:「給你兩個選擇――乖乖回答,或是很痛苦的乖乖回答?」

眼見著跌坐在地上的吞拿偷眼看著自己,唐國銘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冷笑,慢悠悠地轉過了身子:「給你一分鐘考慮!」

再不看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吞拿,唐國銘大步走到了正在冒雨整修車輛的哈爾巴拉身邊:「車能用麼?」

手腳飛快地擺弄著引擎內的一些零件,哈爾巴拉頭也不抬地悶聲應道:「應該沒問題!把另外兩台車中的汽油都挪到這輛車裡來,估計能灌滿油箱。只要能從這個活口嘴裡知道農場中那些中國人的去向,再加上這個活口能給我們指路的話,我們肯定能......」

話音未落,一聲慘叫已經從唐國銘身後傳來。伴隨著那悽厲的慘叫聲,吞拿的叫嚷也飛快地傳到了所有人耳中:「帝王山谷......他們去了帝王山谷!」

扭頭看了看將吞拿按在了地上,正用一副柔性手銬進行捆綁的潘冠,唐國銘沉聲說道:「通知炒肝歸隊,咱們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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