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帝都城。

國際機場中人來人往,一個背著書包的青年,跟著大批的人流,一路走出了出口。

霎時間,一股股的暖流撲面而來,街道上大都是穿著單衣、短袖的人,這讓還穿著羽絨服的榮陶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真的是溫暖如春,氣候宜人。

「呵......」榮陶陶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是聞到了一絲煙味,轉頭望去,卻是見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到處都是剛下飛機之後,吸煙、借打火機的旅客......

如果是在一個世紀以前,三月初的帝都城,不會是一副如此春暖花開的景象,恐怕寒冬的尾聲尚未散去,天氣依舊寒冷。

但是自從星野旋渦出現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那永遠溫暖如春的星野旋渦,就仿佛一個巨大的恆溫空調,讓帝都城一直這般溫暖,即便是在數九隆冬,這裡的溫度也大都在零上,見不到幾次雪花飄落。

榮陶陶的目光放遠,也看到了遙遠的天邊,那一個巨大的星野旋渦。

「媽媽,你看!哇......」一個小女孩驚慌失措的叫喊道,「那裡的天漏了個大窟窿,我們得快去找女媧。」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笑著望了過去,身為遊客的母親也抱起了孩子,輕聲安慰著。

事實上,早在飛機上的時候,榮陶陶就看到了那巨大的旋渦,很震撼,也很恐怖。

如果那旋渦直直的墜落下來的話,怕是能將下方那座宏偉的城市,統統淹沒。

「哎......」榮陶陶輕聲讚嘆著,拿起了手機,對著遙遠的天邊,照了一張照片。

在北方的雪境之地,榮陶陶待了半年有餘?卻是連二牆都沒進去過,也就別提什麼雪境旋渦了。

而來到這帝都城,卻是輕易的看到了星野旋渦的模樣。

一層層的白雲成順時針流轉?繞著旋渦的邊際?緩緩移動著?時不時,人們還會看到從其中墜落而下的渺小身影,如果走近一些的話?看起來會更加的震撼吧。

「淘淘。」一旁?突然傳來了一道男性嗓音。

榮陶陶轉頭望去,也看到了那穿著休閒西服、白襯衫、黑皮鞋的中年男子。

好在他沒有扎領帶,否則的話?也太正式了一些。

榮遠山邁步上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兒子?臉上也隱隱帶著一絲讚賞?一手輕輕的拍了拍榮陶陶的肩膀?道:「你長高了一些?也更成熟了一些。」

聞言,榮陶陶努力挺了挺胸膛,結果沒啥大用。

父親和哥哥榮陽幾乎一樣高,都有185,榮陶陶比他倆矮了半個頭。

關鍵是體型上的差距?看起來有點大?畢竟榮陶陶還是個16歲的青年?身子骨有點單薄。

榮遠山幫著榮陶陶拎起了書包肩帶?道:「先把大衣脫了吧。」

一邊說著,榮遠山還向榮陶陶身後望去,笑著點了點頭。

「嗯?」榮陶陶轉頭望去?人來人往的出口,倒還真有2、3個人與父親視線交錯,微微點頭,便各自離去了。

「你認識他們?」

榮遠山笑看著眼前的傻小子,道:「這都是一路護送你來的人。」

「奧。」榮陶陶褪下了羽絨服,榮遠山打開書包,本想將衣服放進裡面,卻是發現裡面裝著滿滿的糖果和巧克力棒。

之前他聽楊春熙說,榮陶陶作為蓮花瓣的宿主,有非常明顯的低血糖症狀。而現在,榮遠山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家兒子怕是「病」得不輕......

「走,我們先回酒店,換身衣服,餓了吧?」榮遠山調侃似的問道。

「餓是常態。」榮陶陶跟在父親的身後走著。

挺好,父親依舊高大,身影也不佝僂。

兩人坐上了一個商務車,榮遠山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看著副駕駛的兒子,又是大半年沒見,說實話,氣氛還是稍微有點尷尬的。

幾次,榮遠山都是欲言又止,而榮陶陶則是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榮遠山終於開口,詢問道:「我聽說,你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夥伴,也是將門之後。」

將門之後!?

榮陶陶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父親:「高凌薇是將門之後?」

這回輪到榮遠山錯愕了,道:「你不知道麼?你的小朋友,是去年拿關外冠軍的那個吧?」

榮陶陶:「對呀。」

榮遠山點了點頭:「那就沒錯了,她的父親曾是一名雪燃軍的軍官,銜級也不低,後來因傷退役了。」

榮陶陶微微皺眉:「她倒是沒跟我說過......」

「呵呵。」榮遠山笑了笑,道,「這樣相處也挺好,純粹。」

「奧,對了,我師父呢?」榮陶陶好奇的詢問道。

「我請了假,別人也就別想有假了。」榮遠山哈哈一笑,道,「來的時候,她還特意叮囑我,讓我查看一下你的方天畫戟技藝,到底有沒有荒廢。」

「誒,老爸。」榮陶陶突然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道,「你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呀?我只知道你是個士兵。之前我哥也不跟我說他是幹什麼的,現在,他已經統統都告訴我了。」

「嗯,我聽說你加入了雪燃軍,加入了十二小隊,到了一定程度,你也該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了。」榮遠山笑了笑,道,「我的工作倒是沒什麼驚險刺激的,相當於一支特殊的警衛部隊吧。

我們小隊,專門保護一位老先生。你把我想像成保鏢就可以了。」

「保鏢?」榮陶陶微微挑眉,好奇道,「那個老先生恐怕級別很高吧?起碼我師父那麼強的人,都給人家當保鏢。」

榮遠山:「......」

「是不是?」

榮遠山調整了一下情緒,道:「是的,其實我們守護的人,不能簡單的用級別來評斷,自從各大漩渦降臨之後,華夏能有今天這樣相對安穩的環境,其中就有這位老先生的功勞。

這種人,稱得上是國之重器,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他提供一個安全、安穩的環境,安享晚年,然而他依舊在工作,我們也不得不跟著他東奔西走。」

「難怪...你這麼忙......」榮陶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能那麼輕易的給我搞來云云犬。」

「呵呵。」榮遠山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開口笑道,「還是你的面子大。」

榮陶陶:「啊?」

榮遠山:「我說要安排你修習星野魂技,老先生二話不說,親自給我放的假,讓我陪你三個月,我現在想回去,也進不去那個院門......」

榮陶陶:「呦呵?您也被拋棄啦?那咱倆可是有共同話題了。」

榮遠山:「......」

「好小子,見面沒五分鐘,就開始話里話外懟我了。」榮遠山哈哈大笑著,不過這樣也挺好,省著尷尬。

「我師父可是夏方然,傳統手藝不能丟。」

榮遠山:「松魂四季・夏?」

榮陶陶:「對唄......」

「對於方天戟,他在雪境之地倒也能排的上名號。」榮遠山點頭道,「我聽說,你的第二瓣蓮花,是在他的幫助下拿到的?」

「夏教可是真神將!雖然比較質疑我的能力,但是在被追殺的過程中,他從未想過拋棄我,即便是死,都想著護著我。」榮陶陶的話語也嚴肅了下來,道,「我其實之前跟他沒有過多的情感,那天晚上,他是真的給我驚到了。」

榮遠山:「他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實踐課教師,手下庇護的學生無數,你怕是最讓他頭疼的一個了吧?」

「應該算是吧,霜美人,再加個松魂四禮・煙當奴僕,那給我倆追的,玩了命的跑,到底還是被蓮花給囚禁了。」說著說著,榮陶陶又餓了,轉身向后座,從書包里抓出來一把糖。

看著瘋狂吃糖的孩子,榮遠山忍不住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短短半年時光,這個初入魂武生涯的孩子,已經身傍兩瓣蓮花了。

雪境至寶・九瓣蓮花,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卻是讓一個孩子拿了兩瓣。

「這世界上不僅雪境有至寶。」榮遠山突然開口道。

「啊?」

榮遠山:「星野旋渦中,也曾出現過一件至寶,而且是以碎片形式呈現的,我們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碎片。

但毫無疑問的是,那碎片不占據魂槽,也會融入魂武者的體內,並且為魂武者提供修行加速的效果。」

榮陶陶咀嚼著小淘氣,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你見過?呈碎片形式?」

跟雪境的不一樣?不是花朵形式?

「見過人,也見過那碎片。」榮遠山開口道,「那個人擁有一塊星辰碎片,在我們這個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她也依靠這塊星辰碎片,迅速崛起,成為了一方魂將,聲名赫赫。」

說著,榮遠山看向了榮陶陶,道:「我似乎看到了你未來的模樣。」

榮陶陶咧了咧嘴:「不好吧,人家拿著碎片好好的,我去搶過來,那多不好啊,君子不奪人所好。

斯教還要把她的蓮花瓣送給我呢,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咱榮陶陶是誰啊?啊?那也是新丹溪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咱長著人樣,那就得幹人事兒。」

榮遠山:???

我們討論得是一個問題嗎?

榮陶陶小聲道:「另外,我要是真把人家大魂將的碎片給搶了,你能扛得住對方一拳頭麼?

別讓人家一巴掌給你拍碎嘍,這事兒你兜不住,還是得找你媳婦兒來護著我......」

榮遠山的嘴角尷尬的抽了抽,我媳婦兒要是來,那個魂將怕是也兜不住,魂將和魂將之間也是有差距的,而且可不比魂校之間的差距小!

即便一個是雪境魂武者,一個是星野魂武者,在絕對的實力之下,逆著屬性也能給對方懟碎了......誒?

不對,怎麼就突然聊到搶劫了?

我也沒說讓你搶人家星辰碎片啊?

榮遠山當即回過神來,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努力!你有兩瓣蓮花!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啊。」榮陶陶嚼著小淘氣方糖,「知道了知道了,你吼那麼大聲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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