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安自然不準備這麼乖乖地束手就擒。但現在圍著人有些多,她不便這麼貿然出去。

守衛在旁邊喊著讓江珞安自己出來,跟他們走一趟。她裝作沒聽見,等著合適的時機。

叫喊了幾聲,還不見車裡的人有動靜,守衛們便知道江珞安這是不準備配合了。

不過也無妨。當年江珞安被人封住了經脈,再也無法修煉之事早已在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江姑娘就是一個幾乎沒有修為的廢物而已,要抓住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頭領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守衛們便一擁而上,準備拿下江珞安。原本圍著馬車的百姓也散開了一些,為守衛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兩個守衛率先闖入了馬車,想要將江珞安帶出來,卻沒有想到剛一進去,就一人一腳,被江珞安踹飛了出去。

何洛是見識過江珞安的身手的。其實當時江珞安想要翻牆逃跑,他與蘇辰宇二人都在後面追趕。只不過發現了江珞安之後,蘇辰宇便命令他在原地等著,自己一人上前阻攔。

他雖然沒有參與攔截,但一直躲在暗處,把江珞安對付自己主上的辦法看了個一清二楚。所以,對上這些守衛而已,他相信江珞安一個人就能搞定。

見自己兩個手下被一個公認的廢柴打傷,領隊面色陰沉了起來。他高聲叫道:「江姑娘不知得了哪位高人相助,竟然練出了幾分拳腳功夫。不過,江姑娘此舉難道是想違抗命令,故意擾得城中不得安寧嗎?」

這個罪名可有些大了,也虧得他好意思安到自己的頭上。江珞安腹誹。

縮頭窩在車裡面也不是個道理。江珞安掀開帘子走了出去,何洛也跟在她後面出了馬車,只留了下江父一人。

安撫受傷了的人最為重要。江珞安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掏出了自己的錢袋交給了車夫,讓他把這裡面的碎銀子平分給那些受傷的百姓,順便將他們送到醫館去,請人照看好。

對此做法,還有人並不領情。江珞安自認為能做的都做了,這幾人本來傷的就不重,結果被鬧事之人生生整成了什麼罪不容誅的事情一般,便不去理會這些非議。

做完這些,江珞安跳下馬車站定,朗聲說道:「今日之事,方才車夫就已經處理妥當了,可偏偏還是有些人不死心地以下犯上,可是瞧不起我這未來太子妃的身份,瞧不起當朝太子?」

說到這裡,江珞安冷冷地掃視了一眼人群之中,只見有一個方才帶頭叫喊的漢子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她淡然一笑,「也不知道這些帶頭鬧事的是何居心,竟然能夠鼓動著你們為他搖旗吶喊。今日能夠叫嚷著讓人來抓我這個太子妃,明日還不知道敢去抓誰呢?想明白了的人還不趕快給我滾。」

既然那些人敢給她扣一頂大帽子,她也不妨將這帽子反扣回去。

有人聽明白了江珞安的言外之意。不少跟風叫了兩句,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都還沒搞清楚的人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地散開去了。

萬一江珞安真的很受太子寵愛,到時來找他們的麻煩可就遭了。都是普通的百姓,誰受得起?

有人離開,自然還有那些不怕事的留在原地觀望。

這領隊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來頭,壓根就不吃江珞安這一套。

「江姑娘不用著急,一會兒我就將這事稟報給太子。」

江珞安有些心煩意亂,蘇辰宇說不定巴不得先找個藉口幫自己,到時候打著讓自己報恩的旗號強迫自己去幫他。

想到這,江珞安道:「那可真是不巧,太子殿下今日剛好生病了,正心煩著呢。大人要是想去稟告就去吧。」說完,她趕緊朝著何洛使眼色。

何洛知道江珞安對自己主上的重要性,便順口道:「江姑娘說的不錯,主上確實是生病了。」

這下子,領隊倒不敢貿然去打擾蘇辰宇了。誰人都知道太子最反感的就是在他生病時用這些瑣碎事情去煩他。上一個打擾到他養病的人下場還在眼前,領隊不敢輕易去嘗試。

「嘖嘖,有人說江姑娘是個掃把星,克父克母的,現在連太子都遭了殃,看來所言不虛。」有人小聲地議論著。

江珞安無意在繼續在這些瑣碎事情上糾纏。她讓何洛的手下開路,護送自己父女二人回將軍府。

守衛們還想要抵擋,何洛直接讓他們不要手下留情,務必擊退這些人。

看著平日裡訓練有素的守衛在蘇辰宇訓練的侍衛們的進攻之下毫無招架之力,最後驚慌四散,江珞安莫名的覺得解氣。

要是沒這些守衛來找茬,她也不至於在這條路上耽擱了這麼久。最後還不得已撒了個謊,才能勉強順利脫身。

重新回到馬車之上,江珞安讓車夫稍微收拾一下車子,加緊趕路回去。

剛剛何洛出去幫忙的時候,為了防止江傲天又突然衝出來搗亂,就順手點了他的穴道。

江傲天的穴位剛一被解開,他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江珞安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珞安不想向他解釋這麼多的彎彎道道,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搬出了太子的名號,便告訴他有人出來找事,不過幸好有何洛及時出現,很快就擺平了他們。

江傲天不太相信江珞安的說辭,他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可再問時,江珞安怎麼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他也只能作罷。

馬車外,看著自己的手下節節敗退,站在一旁的領隊十分不甘心。他還想要發難,但看到何洛一直站在車前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便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怎麼,這下終於肯讓我們過去了?」何洛冷笑了一聲,「當初乖乖自己讓開多好,非要讓人跟你打上一場才知道讓路。」

他還是改不了自己看到什麼不高興的,就想要上前嘲諷幾句的習慣。

在何洛的護送之下,之後的那一段路程走得暢通無比。一直把他們送到將軍府大門口,何洛才帶人離開。

第九章誣告

江傲天剛剛從昏迷中清醒不久,江珞安還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回房間。在扶著父親路過大堂的時候,她聽到了江月茹的聲音,似乎正在和她的母親說些什麼。

江珞安無意去理會別人的私事,準備安安靜靜的走過這裡。可無意間,她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帶著一些骯髒辱罵的字眼。

感情自己這堂妹躲在家裡正和母親罵自己呢。江珞安頓時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個堂妹天資極高,又很受父母的寵愛,從小就被嬌生慣養著。就這樣,她還好意思說自己命苦?

既然提到了自己,那不去會會這個堂妹該怎麼行?江珞安拿眼角看向自己的父親。只見江傲天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聽到江月茹的那些話語。

也是,這母女二人關著門說話,聲音並不大。父親功力被廢,聽不見是正常的。若是沒有蘇辰宇幫自己疏導真氣,打通經絡,自己也不可能聽得到。

這樣也好,我一個人去解決便罷了。江珞安這樣想著。

她先扶著江傲天回到了他的房間,為他準備好被褥,又囑咐下人燒來熱水幫他擦洗身體。安頓好了父親,她才施施然的走到大堂,推門而入。

大堂裡面母女二人正談到了激烈處,壓根沒聽見江珞安過來的動靜,當門被猛然推開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

看到來人後,屋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怎麼,剛才不是說的很高興嗎?為何我一來就不說了。」江珞安笑著看向江月茹,「我聽你剛剛罵我,罵的很開心啊。」

此時,江月茹也從怔愣之中反應了過來。江珞安就那樣挺拔的站在門口,月光從她身後傾瀉下來,映得她那一身月白色的裙子更加輕盈靈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似的。

這是蘇辰宇叫人去買的衣飾。江珞安的衣服早就被江月茹打得破破爛爛,他看不順眼,就讓下人去買了一套。

看著這身華美的衣服,江月茹眼睛裡的妒火差點就要噴出來了。這樣的裙子,江珞安也配穿著?

江珞安才懶得管她是什麼想法。今日卸了江月茹的右臂,當眾扒了她的衣服,只不過是對她原來罪行的一點小小懲罰罷了。今日她穿越過來之後,江月茹打的那兩鞭子,她還沒有忘呢。

見江珞安想要動手,江月茹也不甘示弱。但真正打起來之後,她才震驚江珞安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好的身手,對付她來絲毫不落下風。要知道,以前的江珞安在挨打的時候根本不敢還手。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她就連同她那想要幫自己女兒的母親一起,被江珞安踢到了門外。

小懲之後,江珞安不再留戀,徑直回到了父親的房中。

江傲天已經收拾妥當,見到江珞安來了,便向她道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當時在馬車上,江珞安是如何直接將兩個守衛踢下車的。

江珞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了手,「你來試試給我把脈。」

江傲天不知女兒意欲何為,但還是將手搭了上去。試探之下,他大為震驚,「你的經脈何時被疏通了?」要知道,當初女兒受人如此迫害,導致以後再也無法修習功法,他心痛不已,卻連自己也救不了,更別提幫女兒了。

女兒長到這麼大,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裡的痛。

江珞安沒有把蘇辰宇說出來。她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天長日久,經脈的桎梏慢慢消除了。直到今日,我發現自己渾身輕鬆,給自己把脈才發現經脈不知何時暢通了。」

「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或許還有別的什麼機緣吧。」江傲天也想不出來別的契機。不過經脈暢通是好事,女兒以後就不必像自己一樣做個廢人了。他的心中又久違的重新燃起了希望。

大喜大悲之下,江傲天心緒起伏劇烈,竟然有些頭痛。

看到父親不舒服,江珞安從房中找出了一根銀針,在火上燒過之後,說要為他施針。

「你何時學會的這個?」江傲天驚訝。

「以前遇到過一個大夫,他教了我一點簡單的針法,恰好能夠緩解頭痛而已,別的我可不會了。」

江傲天信以為真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平時對女兒的照顧還是少了些,竟然連這麼大的事都沒有注意到。

看著父親緩緩睡去,江珞安正想要離開,就聽見下人來通報,說家主要見她。

家主江澤天?那不就是江月茹的父親嗎?

江珞安皺了皺眉頭,隨著下人去了。

剛一進門,江珞安便聽到了一聲厲喝,「江珞安,還不快給我跪下!」

「我為什麼要跪?」江珞安不服氣。

江澤天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江月茹母女二人,說道:「方才月茹告訴我,說你今日在外面的時候,言語之中多對家主有所不敬。按照家規,對家主不敬當受五十下鞭刑。」

江珞安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她說不敬就不敬了?我倒是不知自己哪句話真正觸犯了家規,可否勞煩堂妹再複述一遍。」

不等江月茹說話,江珞安又繼續說道:「江家主,雖然你是江月茹的父親,但我仍然相信您會秉公辦事。今日在比武場上,江月茹有些不服氣,認為我贏的不應該,就找我去私下切磋。我原本想要拒絕,但看在她是我堂妹的份上還是答應了。我想著只不過切磋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卻不料她的心胸如此的狹窄,接受不了自己輸給我,這才故意在您的面前誣告我。」

江珞安目光一轉,看向了江母,「至於江夫人,她是江月茹的母親,自然會幫著自己的女兒說話。他們兩個的證言都算不得真。」

這一番辯解之詞讓江月茹感到十分可笑,「我嫉妒你,你竟然說我嫉妒你?你有哪一點可讓我嫉妒,就憑你這永遠修煉不了的經脈嗎?」

剛說完,她就想到了自己同母親不久之前才被她踢出過房門,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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