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珞安慌張的樣子,衛檸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哈哈,剛才打我的時候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不過我可告訴你,就算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不知道現在的江家會是何等悽慘的場景。」

江珞安扭頭看了她一眼,抬手把她拍暈了過去。

真是聒噪,江珞安心想。

她趕到的時候,江家的大門正洞開著,裡面隱隱約約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過路的百姓們有的好奇地駐足觀望,卻被同行的夥伴們一把拉著離開。

或許是江珞安如今拎著昏迷的衛檸,一路狂奔的樣子有些嚇人,平時還敢對她評頭論足的人如今都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江珞安一進門就往打鬥聲音最劇烈的地方趕去。一路上她碰到了許多熟悉的侍女,正在慌不擇路地收拾著金銀細軟準備逃離,看到她回來了,忍不住激動地喚了一聲「大小姐。」

江珞安可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江家院中的小路上零零散散分布著許多屍體,其中雖然有她不認識的人,但大多數還是江家的侍衛們。

她趕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了七八人結了劍陣,把江傲天圍在中間。這些人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現在聯手起來,更是無人能擋。

江籌也被這些人逼得不得已出關了。面對這些人如此強勁的攻勢,他只能奮力為江傲天擋下了這一擊,自己卻身受重傷。

眼看著那些人要繼續出手,江珞安吼道:「住手,衛檸在我手裡,誰敢亂動?」

那七八人果然停了下來。

江怡珣與文昭解決完進入江家的其他人,也趕了過來,入目就是眼前僵持的情景。

他們二人趕緊把倒在地上的江籌扶了起來,但也不敢走遠為他救治,只能先讓他服下一些丹藥,再封住身上的幾個大穴位,先止住血再說。

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江珞安給連一個眼神都不敢往那邊送。對面的人實力強勁,萬一趁自己不被把衛檸搶了回去,自己手裡就只剩衛箏這一張底牌了。

雖然有江籌為江傲天擋下了那一擊,但他也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如今這些人把江傲天從地上抓了起來,圍在了最中間。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這時,哲遠少主帶著人偷偷潛入了江家。

在這些人剛闖進來的時候,雲寬就已經向哲遠少主發生了聯絡的信號,讓他儘快帶人前來。

由於和江珞安有約定,哲遠少主讓下人時刻準備著前去救援,這才能剛一收到信號就立刻出發。

來到將軍府門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妙,所以讓手下們都悄悄的摸進去,不要驚動其他人。

看到了院內對峙的場景,哲遠少主命令手下解決掉那些闖入的人,只留下江珞安手中的衛檸。

被派來保護衛檸的人現在也十分緊張。這次若是救不出衛箏也就罷了,要是衛檸也在這裡受傷了,他們縱使有十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

精神的高度緊張之下,他們全神貫注盯著江珞安,生怕她做出什麼對衛檸不利的動作來,卻忽視了周遭的動靜。直到哲遠少主的人已經摸到了他們的身邊,這才猛的反應過來。

但是已經遲了。剛剛與江籌江傲天的對戰也讓他們受了些傷,靈力消耗大半。現在猝不及防的對上哲遠少主的精銳之師,很快便被制服了。

等到確認最後一個人再無反抗之力後,江珞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江傲天一脫離這些人的桎梏就趕緊去查看江籌的情況,江籌雖然傷重,但所幸沒有生命之虞。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把江籌抬進了屋子裡面。

要求哲遠少主的第一個條件他已經算是完成了。江珞安讓他先離開,自己弄醒了衛檸。

衛檸在昏迷之前都是抱著希望的。只要自己手下的人控制了江家,江珞安再不情願也得放了自己和哥哥。但她一睜眼,眼前的卻是自己的人倒了一地的情景。

衛檸當即震驚不已,就快要崩潰了。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被人這樣打也就算了,現在卻連性命都要交到他人的手中。

「求求你了,當初是我鬼迷心竅,我不應該讓手下來江家找事的,求求你放過我吧!」衛檸神色淒涼,不住地哀求著。

江珞安看著她,內心卻毫無波動。

如果不是哲遠少主及時趕到,如今他們兩個的境地就要掉個個了。平心而論,江珞安不覺得如果自己落到了衛檸的手中,她會放過自己。

她淡淡說道:「再看吧,放不放過你還得看我的心情。」

她看了一眼衛檸,這人還是和她哥哥關在一起吧。

這去太子府的路上,江珞安沒有那麼著急了。為了少接受一點別人詫異的目光,她帶著衛檸從小道過去了。

衛檸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又不敢出聲問江珞安,生怕她一怒之下把自己殺掉。

到了太子府地牢門口的時候,江珞安並沒有讓任何人告知太子,徑直就下去了,站在一旁的侍衛也沒有阻攔。衛檸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知道剛才那什麼「必須要太子殿下親自放人」的說辭,都是為了阻止她進去的假話。

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進到了太子府的地牢裡面,卻並不是以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的身份。

衛箏被關押在地牢的深處。方才江珞安離去的時候,衛檸說的那番話他也聽到了。他也怕江家真的出了什麼事,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親自前去,只能趕緊調集侍衛前往江家。

匆忙之中,調集人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們把守衛的重心放到了太子府與皇宮周圍。蘇辰宇費了不少的力氣讓一隊人馬趕去江家,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乾脆把怒氣全部撒到了衛箏的頭上。

衛箏自打被關入地牢以來,也吃了不少的苦。但蘇辰宇懶得對他用刑,他身上也就沒有再添新傷。

方才在蘇辰宇遺落下來的靈境裡面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還沒有為妹妹的機智而笑多久,就看到蘇辰宇滿臉怒容的進到了地牢。

衛箏頓時覺得不妙。果不其然,蘇辰宇順手從牢房外面的牆上取下了懸掛著的鞭子,大踏步走了進來,一言不發,揚手就開始抽打他。

衛箏修為被封住了,現在沒有靈力護體,只能盡力往牆角躲。但蘇辰宇的鞭子又豈是他能輕易躲開的,他也只能盡力護住身體要害。

江珞安離開了多久,蘇辰宇就抽打了衛箏多久。

衛檸剛走到牢房外面,就被衛箏渾身是血的悽慘模樣嚇到了。

他蜷縮在牆角裡面,雙手緊緊抱著頭,一動不動。若不是蘇辰宇的鞭子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會輕微的顫抖,衛檸幾乎就要以為他已經沒了呼吸。

蘇辰宇聽到了有人走進來,剛想呵斥讓他退出去,一扭頭就看到了江珞安。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喜,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他順手把鞭子一丟,就朝江珞安走了過來。

看到蘇辰宇扔掉了手裡的鞭子,衛檸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還好還好,要是再打一會,衛箏說不定就沒命了。

江珞安把手中挾持著的衛檸往面前的牢房裡面一推,她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鋪著的乾草上面,鼻尖還蹭上了一點衛箏的鮮血。

抬起頭後,她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衛箏的面前,檢查起他的呼吸來。

既然江珞安已經沒事了,蘇辰宇也無心再繼續鞭打衛箏。他叫人來給衛箏治療了一下傷口,就鎖上了牢房門,將這對兄妹鎖了進去。

走出地牢,蘇辰宇心中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想要留江珞安在這裡住一晚,卻被她拒絕了。

江籌傷重,她要回去守著才行。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府裡面的下人們正在清掃著剛剛戰鬥完了的院子與小路。搬屍體的搬屍體,清掃的清掃,有條不紊。侍女們也恢復了平靜,做著自己平常做的事。

江珞安先去了安放江籌的屋子,卻不見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江籌已經清醒了過來,執意要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裡面去。

她又匆匆趕了過去。

江傲天等人已經為江籌補充了靈力,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只需要好好修養上一段時日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江珞安放下心來,又拉著文昭去見了哲遠少主。

哲遠少主也在這裡等著她。他來這裡就是為了玉璽,現在得到了,他就要回去了。

江珞安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於是提議乾脆讓他把衛箏衛檸順路送回去。一直扣押著鄰國的皇子皇女也不是個事,她還要擔心衛燕國又派人來找麻煩。

哲遠少主卻並不想接下這份差事。護送兩個大活人又不是護送貨物,一路上麻煩的事兒多著呢,他才懶得擔這個責任。

但當初自己還答應了江珞安兩個要求,這護送的事情也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他無法推辭。

江珞安又問他知不知道其他玉璽的下落。哲遠少主猶豫了一下,想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又覺得反正江珞安也不知道使用的方法,說不定可以憑藉她的手得到這枚玉璽。

「還有一枚在浮屠宮,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江珞安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哲遠少主又道:「對了,不是還有兩個條件嗎,幫你送那兩個人回去算一個條件了,只剩一個了。」

江珞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行,知道了。」

她這兩個條件本就是臨時加上去的,自己也不是十分在意。

既然要讓哲遠少主把人送回去,那她現在還要跑一趟太子府。

文昭不想讓她過去。他本身就看不慣江珞安和太子走的太近,總是想辦法把他們分開。今天江珞安已經跑了兩趟太子府了,怎麼還想著要過去?

但他看出江珞安是真的有事要忙,雖然心裡十分不滿,但還是沒有阻攔,任由她出門去了。

見到了蘇辰宇後,江珞安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她準備讓哲遠少主把衛家兩個人一併送走,免得留在這裡礙事。

蘇辰宇卻感覺有些奇怪。江珞安剛剛才把這兩個人抓了進了,才關了不到一個時辰,怎麼又想著把他們送走了?

他問道:「為何是把他們送走,如果嫌礙事的話,直接殺了難道不行?反正已經得罪了衛燕國,乾脆讓這兩人失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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