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安完全沒有想到這家主竟然連浮屠宮都沒有聽說過,震驚之餘便是一股莫名的憤怒。

傅家主的話里話外,顯然是不覺得她口中的這個浮屠宮能有多少能耐。甚至可能覺得這個門派的名字都是她編撰出來的。

她冷著臉說道:「是嗎,那家主的記性可能不太好。我就先告辭了。」

現在一走了之就是最好的,她不想再跟其他人廢話。

傅家主人卻不死心,跑上前來,還想要繼續糾纏住江珞安。

江珞安現在心裡已經十分的不耐煩了。偏偏惹得她不快的那個人渾然不覺,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江珞安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傅家主,「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了,無論我今後會去哪家,也絕對不會去傅家。」

她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小,最起碼在場的人都差不多能夠聽到。

傅家主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起來。他這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落了面子。

傅綿也顧不得當初父親對自己的勸告,叫道:「江珞安,你少在這裡囂張。傅家想要邀請你過來是給你面子,還輪不得你在這裡拒絕。」

她本來就和江珞安有仇,現在對她的恨意更深了。

江珞安看著她只覺得聒噪。她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手腕翻飛,像射暗器一樣將那顆藥丸投擲了出去。

丹藥飛過來的時候,傅綿正張開嘴說話。那顆小小的藥丸很快就落入了她的嗓子裡面。

傅綿長大了嘴想要將那顆丹藥吐出來。她不知道江珞安給她喂的是什麼,萬一是毒藥那可就糟了。

「你——」她只發出了一個音,就發現自己聲音嘶啞非常。再想開口說話,卻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看著傅綿大驚失色的模樣,江珞安道:「你太吵了,還是閉嘴的樣子可愛些。不過放心,三個時辰後就能開口說話了。」

傅綿心裡一陣絕望,難道她就要這樣做啞巴三個時辰嗎?

她在旁邊哭哭啼啼的,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傅家主覺得自己今天過來已經夠丟人的了,趕緊叫手下之人將傅綿帶回去。

哲懷和哲琦兩個人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看到傅綿終於吃癟,也忍俊不禁。

江珞安看了一眼,似乎不知道危機感是何物的二人,適當地提醒道:「你們可別忘了,很快就是單人的排位賽了。」

此時還剩下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這就說明他們也很有可能在比賽之中遇上。

一般的比賽都是將對手打傷到無力反抗,或者將人擊下擂台為勝。如果不是有人主動投降,那麼實力相差沒有那麼大的人必將免不了受傷。

他們三個人若是遇上,定然是不願意採用那樣的規則的。還是按以前那樣,如果取得了對方的一縷青絲就算獲勝。

這兩天的比試,盛驍也過去看了。他沒有公開露面,但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江珞安。

看著她從籍籍無名到憑自己的實力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又靠著今天的那一番話在許多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盛驍明白,這個人已經留不得了。

不管皇帝是怎樣想的,他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做的隱蔽一些,皇帝不會發現是他派人去乾的。

到了夜裡,盛驍換好衣服親自出門,帶著一個心腹去見了一個成功晉級比賽的參賽者。

在交談的過程中,盛驍用重金作為條件要求這個參賽者退出比賽,讓他跟過來的心腹代替他去參賽。

錢財動人心。那名參賽者還在猶豫的時候,已經偷偷繞到他身後的心腹一刀解決了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心腹易容成了參賽者的模樣,處理掉那人的屍體之後就假扮成他,安心的睡在了這個屋子裡。

盛驍已經派人打點好了,到時候江珞安在抽籤的時候一定會選到這個人。兩個人對上的時候,心腹會趁機幹掉江珞安。

反正都是在擂台之上,刀劍無眼,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殺了人,那也只能怪死的那個人時運不濟了。

到了比賽的那天,江珞安一連打了好幾場。雖然面對的對手都不盡相同,但無一例外被她打敗了。

其中有兩人的修為明顯比她高出一大截,但江珞安還是憑藉著自己靈巧的身法與對你的經驗取勝了。

這幾場比試下來,前幾日還對她有頗詞的人不少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雖然這個姑娘的名字以前沒有聽過,但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她今後一定會成為宗師級別的人物。

傅綿那邊奪冠的呼聲也很高。她本來就是蓬萊城中的焦點人物,這次更是不負眾望,輕鬆打敗了上台的幾個對戰者。

相比於江珞安,蓬萊城中的人更加熟悉傅綿一些。所以看好傅綿的人也多上不少。

下一場的對決,江珞安抽出匣子中的竹籤一看,不禁挑了一下眉毛。

這麼巧嗎,剛好就是傅綿。

身邊的人叫出傅綿的名字的時候,場下一下子就沸騰了。

她們二人可謂是比賽之中最亮眼的兩個人了。剛才還有人在惋惜,不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現在就能得願所償了。

即將對上江珞安,傅綿並不以為意。

雖然上一次比試是她輸了,但傅綿一直覺得是那幾日自己心態不穩,對戰的時候過於焦急導致的。這次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定能一雪前恥。

在休息的時候,她蹦蹦跳跳地蹭到了父親的跟前。

傅家主的心情卻沒有女兒的那麼輕鬆。他剛才一直都在關注著江珞安,甚至這個人修為雖然不那麼高,但也絕對不好對付。

她怕女兒受什麼傷。

傅綿道:「父親,昨晚我打坐修煉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修為又有提高。這已經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三次了。」

她的話語之中充滿著得意。年少成名,天之驕子的她也知道這樣快的修煉速度很是難得。

傅家主看著她放鬆的模樣,緊鎖著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他憐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上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莫忘記上次是怎樣失敗的。」

說起上一次,傅綿就有些不高興了。她掏出了一顆丹藥塞進了嘴裡,含混的說道:「父親放心,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會犯第二次了。」

她往嘴裡塞著的丹藥是一種能夠補充靈力的藥物。雖然補充的靈力不多,但也對身體沒有傷害。

台上的人擊鼓,示意下一場比賽就要開始了,讓對戰的兩個人都趕快上台來。

「父親,我走了,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傅綿揮了揮手,瀟洒的飛身上了擂台,贏得了一陣叫好聲。

江珞安覺得這些行為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在比賽開始之前保存些靈力,就按照規矩一步一步走上了擂台。

看著她竟然是用雙腳走上來的,傅綿忍不住嗤笑道:「江姑娘,你不會是前面比了那麼多場,靈力都枯竭了吧?要不然怎麼還要用走上來呢?」

她這番話惹得台下哈哈大笑。雖然其中也摻雜著一些指責之聲,但傅綿的支持者的聲音明顯更大。

江珞安在別人都看不見的陰影里,默默地勾了勾唇角。如此這樣更好,開場的時候傅綿越是搞得聲勢浩大,到時候輸掉比賽就更加丟臉。

兩人在擂台上面站定。重重的一聲鼓響,比賽正式開始。

傅綿率先發起了進攻。倒不是她沉不住氣,而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江珞安發現她的修為提高了不少,攻擊的速度和力道都有長進。

不過這些還不夠。傅綿的心態還沒有被磨鍊出來,對戰的時候仍然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激怒。

江珞安很快就與她一來一往,交戰了數百回合。不過傅綿一直在進攻,江珞安則是利用身法防守。

眼看著現在比賽的趨勢越來越和當日自己輸的那天接近,傅綿心中也開始慌張了起來。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她修為提高了這麼多,怎麼可能還打不過江珞安?

有了這種想法的那一刻,她手中的劍就停滯了一秒,露出一個破綻來。

江珞安抓緊時機轉守為攻,凌厲的攻勢直接把傅綿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傅綿又輸了。

她被人一張掌下擂台去,好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平衡了身體,才不至於狼狽的摔在地里。

一手撐著地面艱難的爬起來,傅綿雙目泛紅,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江珞安,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江珞安恍若未覺她的恨意。她輕輕的拍了拍手,撫去了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的勇猛有餘但靈巧不足。雖然修為比我高上一些,但並不能達到完全壓制我的地步。又因為身法上的缺陷,只要稍微露出一個破綻,就很容易讓人擊破。」

江珞安居高臨下的看著傅綿,緩緩地指出了她攻擊上面的不足。

分明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語氣,傅綿卻總覺得江珞安這是在嘲笑自己。作為一個獲勝者的嘲笑。

傅綿的臉上已經滾燙的不行,放假簡直就像火燒一般。她只抬頭看了一眼擂台上面站著的江珞安,就低下了頭。

周圍之人的小聲議論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樣直插一的心臟。她哪裡受過這樣的侮辱,還是在同一個人手中兩次。

傅家主看到自己女兒落敗就長嘆了一口氣,趕緊派人把她接回來。

要是傅綿突然又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傅家再丟不起這個臉了。

輸的人可以暫時退場了,贏的人在休息一陣後又要繼續作戰。

下一個對上的人是哲懷。

哲懷可不好對付。他的修為要比傅綿高上不少,且心態也不像傅綿那樣衝動易怒,反而能時刻把握好時機,絕對不會貿然攻擊。

江珞安一邊喝著身旁之人遞過來的水,一邊長嘆了一口氣。

她剛才在心裡祈禱著最好不要和哲懷哲琦兩個人對上,尤其是哲懷。但最終還是到了這一步。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環。手環裡面裝著不少神器。那把可以抵禦一切攻擊的謫仙傘就在裡面,如果取出來使用,哲懷也無法傷到自己。

就算不使用謫仙傘,牽思鈴和玉骨笛也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雖然這場比賽沒有規定不能夠使用這些東西,但江珞安下意識地想要強迫自己不依賴於這些外物。

藉助神器固然可以贏得輕鬆,但對今後的修煉是很不利的。更何況對上自己的朋友,她想要好好的打一場,並不想這樣贏掉比賽。

看來下一場比賽不能夠掉以輕心了。江珞安抓緊時間打坐了一陣,平復下氣血後又堅持在這個時間裡面修煉了一會,確保自己可以用最好的狀態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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