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秋明谷的人真是話不投機三句多,還沒說上幾句,大太監就已經和為首的人吵得不可開交了。

很快這種罵仗就轉化為動手。皇帝事先在這祭台周圍藏了許多高手,對上這些秋明谷的人也不落下風。

江珞安過來之後一直隱藏在人群之中,按兵不動。她知道這種高手對決的場面,自己參和進去肯定要受傷,還不如暗中偷襲來的有效率。

趁著兩方混戰,沒有其他人在附近,江珞安悄悄的往九姑被綁那邊的石柱挪了挪。

到一個差不多趁手的位置,江珞安看準了綁著九姑的鐵鏈子,把鏈子打斷了一截。

不過雖然鏈子是斷了,但這捆綁的方法有些不一般,九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解的開。

一直跟在江珞安身邊的哲懷哲琦立刻上手幫九姑解鏈子去了。

江珞安不想讓他們過去,害怕他們因此受傷。但他們也怕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江珞安身體出什麼岔子。

這兩個人的協助之下,九姑身上纏著的鐵鏈子終於解開了。她才剛剛舒了一口氣,皇帝身邊就有眼尖的人想要過來,重新把她抓回去。

情急之下,九姑只能趕快把哲懷哲琦兩個人遠遠地甩到一邊,自己一人應戰。

哲懷哲琦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九姑為了保證他們兩的安全,這一下子把他們甩出去了很遠。

江珞安在旁邊看的心急。面對如此多強大的對手,九姑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一點的心魔又漸漸有了冒頭的跡象。

皇帝自己的修為並不高,所以在兩方對戰的時候,他只是一直站在遠遠的看著。

江怡珣既然已經被解救下來了,那現在留她也沒有用了。如果現在放她一馬的話,指不定她還會因為今天的事情來找自己報仇。

想到這裡,皇帝立刻下令讓盛驍去殺了江怡珣。

江珞安看到盛驍朝著九姑這裡趕了過來,就覺得事情不妙。她下意識地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去,擋在了盛驍的必經之路時。

盛驍面無表情,心裡卻十分竊喜。

他正愁現在沒有一個正當理由來殺江珞安,現在江珞安完全就是主動送上門來。

就算她現在不死,等到九姑被殺了之後,她也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盛驍立刻調轉方向,把劍尖轉到了江珞安的位置。

九姑雖然在和其他人激烈的戰鬥著,但一直留心觀察江珞安這邊的動靜。看到有人想要害自己的侄女,她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擋了上去。

盛驍一擊不中,立刻向皇帝要求給他更多人。說他一個人有些應付不過來。

傅綿在這個時候還是站在江珞安這一邊。大臣之中是修真人士的並不多,所以這次上場的人裡面,大臣並沒有幾個人。

傅家主看到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現在還在幫江珞安,不由得覺得有些無力。

雖然他自己並沒有想立刻站好陣營,但是女兒都這樣做了,他被逼無奈,只能站到了江珞安這邊。

九姑的心魔間接在失控的邊緣,不過這卻讓她的武力值成倍的提升。

心魔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東西,他以人心中的執念為生,在執念十分強烈的時候,甚至能給人補充能量。

盛驍只覺得眼前人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看的幾乎是眼花繚亂,再也跟不上了。

江怡珣一劍刺傷了盛驍。她的眼睛已經泛紅充血,目光也沒有剛才那麼清晰明亮了。

盛驍感覺到江怡珣現在周身的氣場有些不對勁。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給陛下辦事是要好好辦的,但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江怡珣看到盛驍沒有繼續追擊自己後,就已經對他沒有了興趣。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高坐在王座上面的皇帝,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

哲懷哲琦這時靠近了一些,看到九姑的這個表情,立刻覺得不妥。

他們想要上前攔住九姑,不讓她這樣繼續下去,但江珞安眼疾手快的把他們拉住了。

「你、我、他,我們三個人,誰都沒有能力現在把九姑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江珞安指了指哲懷,面色凝重的說道。

哲懷哲琦哪裡能不知道這些,現在這種情況,只能靠九姑自己調節,她根本不會容許有人離自己太近。

皇帝只覺得自己剛才還看到江怡珣正在朝自己詭異的笑了,下一秒就見她出現在自己的椅子旁邊,手裡還提著一支往下滴著血的劍。

他嚇了一大跳,根本來不及躲閃。

情急之下,他感覺一雙有力的手把自己往旁邊拉了一下,劍重重的劈砍到了他坐著的實木椅子上,厚重的椅子頓時裂成碎片。

皇帝大舒了一口氣,轉頭想看看拉著自己的人是誰,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謝植?你——竟然是你?」皇帝滿臉的震驚。

謝植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在皇帝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幹什麼?」皇帝意識到了不妙,開始拚命掙扎了起來。

不過這些掙扎的力量在謝植看來,就像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一樣。他輕易地廢掉了皇帝全身的經脈。

皇帝的修為不高,但總歸也算是修真人士,壽命比普通人要長上不少。但這次他的經脈俱斷,不僅修為全無,身體更是遭受了難以逆轉的損傷。

他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手腳上的筋脈全都斷了,想爬都爬不起來。

九姑在謝植把人拉走的時候,就已經去找下一個目標了。原本還帶著幾分看好戲心思的人現在無不驚慌失措,在這祭台周圍亂逃竄著。

傅家主也想要帶著手下的人趕快逃離這裡。不過這裡實在是太亂了,處處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江珞安看到了他們的動作。雖然這一次傅家也過來觀看了,但她知道最起碼傅綿還是與她交好的,於是在暗中幫了傅家好幾次,助他們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九姑已經殺紅了眼,如果沒有見到足夠的血的話,她的心魔是不會被壓制下來的。

謝植下來之後面對這種慘狀,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倒不是可憐這些人,只是自己的人如果傷亡太多的話,確實有些不划算。

他吹響了集合的哨令,秋明谷的高手們聽到這道指令後紛紛開始撤退,不一會兒,場地之中就只留下了被強迫觀看的幾個大臣家人和皇帝帶來的高手。

江珞安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九姑殺夠了自己停手。不過這一次,或許是被刺激的太深了,九姑心魔的徵兆越來越明顯,一點被壓制下去的跡象都沒有。

這樣下去可不行,雖然現在九姑的靈力暴漲,但實在太傷身體了,必須趕緊攔住她才是。

江珞安從手環裡面取出了謫仙傘撐開,防止自己受到致命的攻擊。她猛地沖開人群,一路衝到了九姑面前。

九姑正在和面前的一個人對打著,兩個人身上都受了傷,但九姑就像是無知無覺一樣,依舊下手飛快。

江珞安看準時機猛的擋到了那個人面前,九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雖然記不起這個人是誰,但潛意識告訴她不能傷害這個人。

聽到靈力從身後撞擊著傘面發出來的聲音,江珞安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打開了傘。九姑還在疑惑面前的這個人是誰,江珞安就抬手,飛快的點住了九姑的幾個穴道,之後把人帶離了戰場。

她的動作飛快,又利用了九姑晃神的那一瞬間。雖然封住穴道也只能禁錮住九姑很短的時間,但也足夠讓她稍微脫離人群了。

江珞安手下的動作不敢停,趕緊用銀針重新點了一遍九姑的穴位,並且輔佐各種丹藥和藥劑,用各種辦法讓九姑平靜下來。

哲懷哲琦看著現在渾身插滿銀針,就像個刺蝟一樣的九姑,明明樣子很搞笑,但怎麼也笑不出來。

不敢輕易把人抱著,他們三個人合力將九姑抬了回去。

其他人頓時失去了對手,混戰了一番過後都受了傷。稍微清醒過來的人趕緊趁這個機會逃走,家主也在各處找著自己受傷的子弟們。

回去的途中,江珞安他們意外的遇到了趕了過來的江傲天和文昭。

九姑不久之前給他們兩人寫了信,邀他們來蓬萊城一敘。恰好龍辰那邊沒有什麼事情,江傲天也有很久沒有見過女兒了,隨即就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的腳程都不慢。儘管如此,這一路上還是走了好多天,恰好在今天進到蓬萊城來。

江傲天和文昭還沒有熟悉蓬萊城,就遇上了把受傷的九姑往回搬的三個人。

二人十分詫異,江珞安見到父親之後雖然十分欣喜,但九姑的情況容不得她再繼續和父親敘舊。

她讓哲懷哲琦兩個人先照看一下過來的江傲天和文昭,自己回房研究怎麼幫九姑克服心魔去了。

無論是內服還是外敷,江珞安感覺已經把自己所學的東西差不多都用盡了,天色也黑沉了下來,才敢把九姑身上插著的針全部拔出來。

她打開房門,讓等了許久的四個人進來。

此時九姑正好悠悠轉醒,看到江傲天的時候也是心中一喜。

江傲天從哲懷哲琦的口中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江怡珣有心魔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九姑剛醒來還十分虛弱,江珞安拿來廚房裡面早都煨好了的小米粥,一點一點的喂給她吃。

九姑一邊吃一邊說著:「珞安,今天的事情我感覺十分不對勁。」

江珞安又給她舀了一勺遞過去,「不管對不對勁,先吃飯再說。」

九姑輕輕的把頭偏了偏,「珞安你聽我說,其實心魔剛剛出現的時候,我是完全可以控制的。我畢竟和心魔鬥了這麼長時間,也摸到了一點規律。」

江珞安驚訝地看著九姑,「那後來是怎麼一回事?」後來九姑那副樣子,可不像是能控制住心魔。

九姑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話說我上去殺皇帝的時候,心裏面還十分清醒。但是謝植把皇帝從我面前帶走之後,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就在遇到他的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心魔就像失控了一樣,讓我再也無法壓抑住。我嘗試了許久都沒有成功,只感覺意識漸漸昏沉,最後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江珞安已經不知不覺的放下了碗,「這麼說來,心魔失控裡面還有謝植在搞鬼。」

她感覺到一陣寒意。要是九姑當時真的出了什麼事,旁人說起來的時候也只會道是她自己走火入魔了,壓根懷疑不到謝植身上去。

這個人,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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