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姑進宮之後不久,江珞安也找了一個理由,說想來拜見皇帝。

現在皇宮裡面內外都亂成一團,皇帝每天修養就花費大量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在思索立誰為皇帝才好,江珞安此行帶著人過來,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皇子知道憑藉自己的手段和支持者的勢力,想要單獨爭奪皇位簡直是難於登天。他其實並沒有多想要這個皇位,只是害怕自己的兄弟上位之後,會立刻動手解決掉他。

正當他憂心的時候,江珞安突然派人找上門來,說要與他合作,皇子當然是欣然接受。

九姑雖然在朝堂之上沒有什麼支持者,但耐不住她的修為高,其他的皇子皇女們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一下子,大臣們把矛頭從皇子身上轉移到了江怡珣身上。

有了一個比皇子威脅更大的人,他們為了防止江怡珣真的上位,甚至不惜列舉了幾個皇子的優點,說他是更合適的人選。

不過這樣正合了九姑的心意。

正當爭鬥處於白熱化狀態的時候,九姑突然提出自己想要回去一趟,還是不參與到他們對皇位的爭奪之中才好。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大臣們都鬆了一口氣。

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嗎,害得他們虛驚一場。

但他們還沒有高興太久,皇帝突然下旨,說要將皇位傳給皇子。

大臣在驚駭之後連忙勸說著皇帝,但皇帝只是反問了一句,「剛才誇獎他的不是你們嗎,眾愛卿難道是想反悔不成?」

大臣們立刻被堵的啞口無言。剛才他們只是為了避免江怡珣上位才說出了那樣的話,根本就不是支持皇子的意思。

但為時已晚,聖旨已下,皇帝金口玉言再難更改。

其他人長吁短嘆,悔恨莫及,但也於事無補了。

老皇帝退位,最後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坐了多年的皇位,被人推著出了大殿。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皇子身上。

從今往後,他就是新的皇帝了,要擔當起這個國家的重任。

皇子從來沒有被這麼多大臣同時注視著,還都是不怎麼友好的眼神,現在心裡十分慌亂。

還好這個時候江珞安來到了大殿之前,讓人人代為通傳,說想要見皇帝一面。

聽到那個江珞安現在想要過來,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盛驍的眼皮就開始狂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裡升起。

現在執掌權力的是新皇帝了。皇子聽到來人通報江珞安的名字的時候,暗中鬆了一口氣,「傳她進來。」

盛驍把皇子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心中逐漸有了一個不成型的猜想。

江珞安並非一個人過來的,她身後還有一個渾身穿著黑袍的人。

穿黑袍的人,外面一件寬大的黑袍不僅遮住了所有的衣物,還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留下一雙陰鷙的眼睛在外面。

用這樣的打扮上到大殿裡面確實不妥。有大臣看到了想要出聲提醒皇子,卻被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新皇帝剛剛登基,現在正需要用一些狠手段在朝中建立威信,我們可不要做出頭鳥。」拉住的人輕聲說道。

那個想要說話的人趕緊閉上嘴。

不過皇子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些,臉上的輕鬆表情藏都藏不住。

他直接讓大太監把代表皇權的玉璽拿了出來。

眾人都在一頭霧水,卻見皇子直接把玉璽交到了在旁邊站著的江怡珣手中。

「朕覺得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這皇位,還是交給有能之士做皇帝吧。」皇子直接伸手摘下剛剛才被帶到頭上的,象徵皇權的發冠。

站在他身旁,剛剛為他取了玉璽的大太監都直接愣住了。

這是哪一出?

一時之間,大殿上議論聲四起。

只有盛驍現在咬牙切齒。剛才他心裡那一股揮之不去的憂慮現在果然變成現實。他早就應該想到江怡珣既然過來了,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但他沒想到,皇子竟然直接在私下裡就與江怡珣做了交易,還是關於皇位的交易。

簡直豈有此理!

這時候有大臣終於忍不住站出來了。他直言道:「據老夫所知,皇女身上還帶著心魔。試問有心魔的人怎麼能夠成為一國之主?」

他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倒是想起了前幾天江怡珣那一副狂亂的模樣,簡直太駭人了。

江珞安看向了自己身邊站著的黑袍人。

黑袍人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江怡珣身上的心魔可以完全治癒,對此事沒有影響。」

盛驍看著黑袍人,黑袍人只露出一雙眼睛,讓他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誰,用什麼保證江怡珣的心魔一定能治好?」

黑袍人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毒師。」

這個名字一出,在場的人都驚訝了起來。

他們都聽說過毒師的名字。不過這個人不是據說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多年了嗎,江珞安怎麼能把這個人找出來?

面對其他人懷疑的目光,毒師從自己的黑袍下面取出了一件東西,只在外面晃了一晃,就立刻收了回去,連江珞安都沒有能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過在場的大臣卻是滿臉驚訝,想必是他們已經從那件東西中認出了毒師的身份。

當初江珞安向毒師求助,讓他幫自己這麼一回的時候,毒師答應了,卻主動要打扮成這副模樣。

江珞安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毒師只是半開玩笑的說想打扮的恐怖一些,讓其他人心生畏懼。

江珞安裝作相信了的模樣,實際上心裡還是有懷疑的。毒師估計不想與這些人有什麼接觸,所以才故意表現出這幅生人勿近的模樣吧,不過也符合他的身份。

有了大名鼎鼎的毒師在旁邊,盛驍就算心裡還有怨氣,也只能暫時認下江怡珣成為新皇帝。

其他的大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雖然還想為自己爭奪更多的利益,但還是生命最重要。

有人提議登基大典應該選擇一個良辰吉日進行,江珞安直接道她來這之前已經算過了,明天就不錯。

提議的人其實還想安裝拖延一下時間,登基大典的東西其實早就在老皇帝受傷的那一天就開始準備著了。

江珞安猜到了他們肯定不會完全沒有準備,儘早完成這件事情,她也能儘早放心。

完成這件事之後,江怡珣從今天起就要開始住在皇宮裡面了。江珞安在這裡陪了她一陣子之後就帶著人回去了。

第二天,江珞安就得知九姑把自己的名字徹底改成了江氏。

此舉當然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對,江本來就不是國姓,當初他們稱呼江怡珣的時候,要麼直接叫她皇女,要麼避開她的姓氏。

現在新皇帝不把自己的姓徹底改成國姓也就罷了,怎麼還能這樣做?

不過很快江怡珣就用強硬的手段把這些聲音壓了下去,幾天過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了。

老皇帝原來想著自己把皇位傳給了皇子,他應該會顧念父子一場,讓自己安享晚年,卻不知道在走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皇位現在落到了江怡珣手中,她現在對老皇帝心中所剩的最後一點父女之情都已經被磨沒了。

因為當初老皇帝拿自己當誘餌的事情,江怡珣下令,把老皇帝安排在了一座皇宮裡面偏僻的院子裡。

雖然她說的是這種安靜的地方適合老皇帝用來養病,讓他在這裡頤養天年,但其他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就是在變相囚禁著老皇帝。

可憐老皇帝年過半百,現在一朝失去了皇位,卻要過著這樣的生活。

毒師自從這次跟著江珞安出來轉了一圈之後,就覺得自己以前待著的洞穴實在是暗無天日。

江珞安也覺得他一個人住在那罕無人煙的地方,一身精妙的毒師找不到繼承人,十分可惜,所以有心帶著他出來轉轉。

在此期間,毒師帶給了她一個消息。毒師的昔年好友準備挑選幾個合適的繼承人。他想要開辦一場宴會,從中挑選出有天資的。贏的人自然會有些獎勵,聽說是千年寒鴉草。

江珞安對成為毒師好朋友的徒弟沒有興趣,但是千年寒鴉草還是很不錯的獎勵,她很是心動。

毒師覺得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去了,給江珞安留下了一張請帖之後就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江珞安捏著那張請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詢問宴會召開的地點和時間。

好在這件事情鬧得也比較大,剛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的哲懷多少聽說了一些,幫她打聽到了這些消息。

盛會召開的地點是一處藥島上。藥島得這個名字,倒不是因為它上面生長著多麼珍奇的草藥,只是因為曾經有數位厲害的煉藥師就是從這座島上出去的。

江珞安決定這次還是讓哲懷哲琦他們兩個跟著自己一同前去,江傲天執意讓文昭也跟著他們。

出發之前,江珞安給自己易了容。

她現在的相貌很多人都已經熟悉了,還是稍微遮掩一下再去好。哲懷哲琦他們倒是不需要易容,稍微化妝一下,修飾掉他們臉上明顯的特徵就行了。

到藥島有不短的路,中途他們停留在佰草鎮休息了一下。

歇腳喝茶的時候,江珞安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觀察周圍的動靜。

她發現有許多有名的老煉藥師都來了。看來這次盛會的規模不小,不僅是為了毒師的那個朋友挑選新弟子,還是這些煉藥師交流的盛會。

這麼多煉藥師都前來的地方,販賣各種藥劑的攤販自然不少,隔幾步就能遇上一個。

江珞安在路邊的一個小店裡面看上了一個精緻的藥瓶。陶瓷燒制的乳白色小瓶子泛著柔和的光澤,在陽光之下顯得美麗非常。

她剛想要伸手取走那個藥品,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老闆,這個瓶子多少錢?」

那是一個少年的聲音,他正指著自己看中的那個小藥瓶。

老闆說了一個價錢,不貴。

少年正要掏錢,老闆突然說道:「這個瓶子是你邊上的那位姑娘先看中的。」

少年也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江珞安,雖然縮回了手,但還是說道:「姑娘雖然看中了,但還沒有付錢吧,不如我們兩個像拍賣一樣一人出一個價錢,價高者得。」

江珞安正想道這是自己先看中的,憑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競價。但她轉眼就在旁邊看到了一個更為美麗的瓶子。

「好啊。」她欣然答應。

兩個人互相抬價,等覺得價錢差不多了,江珞安突然停止了加價。

少年最終還是以幾倍的價錢把那個瓶子買了下來。

江珞安並沒有懊惱,直接走上前,把剛剛重新看中的另一個小瓶子買了下來。

剛剛他們的競價,已經吸引了好幾個人過來看。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江珞安手上拿著的這個更好,少年當然也看出來了。

他發覺到自己被耍,卻只能氣沖沖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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