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安和蘇辰宇兩個人一路駕著馬,一直來到了瑞王宮殿的門口才下馬來。

瑞王剛好在外面,就看到了兩人這種不守禮數的行為。

他有些不滿蘇辰宇很久才回來一次,回來之後還在皇宮裡面亂闖。

稍微斥責了幾句之後,蘇辰宇卻一點都不在乎,「規矩放在這裡不就是用來給人打破的麼。我想帶著珞安來見父親的心十分迫切,所以就直接駕著馬過來了。」

瑞王不想與他多說,乾脆和他身邊的江珞安聊了起來。

他顯然十分關心自己未來的兒媳,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拉著江珞安不停問長問短,還問蘇辰宇有沒有欺負她。

他問得江珞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連連擺手說這是沒有的事情。

他們兩個一出去就那麼久,之前很少有消息傳回來,所以蘇辰宇身上的詛咒已經解決了的事情,瑞王還暫時不知道。

江珞安把這個消息告訴瑞王的時候,瑞王先是吃了一驚,隨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來。

「想不到你這次出去一趟,竟然能把身上多年未解的隱疾解決掉。」瑞王低頭說著,忍不住重重的在蘇辰宇的後背上面錘了一拳。

江珞安看出來瑞王臉上壓抑不住的喜悅,也為此感到高興。

提到了成婚一件事的時候,瑞王問他們兩個怎麼打算的?

「我們此次回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這畢竟是一件大事,還是回來舉辦的好。」江珞安說道。

瑞王贊同的點了點頭,不由得感慨道:「我蘇家的每一任媳婦都不是普通人啊,前有蘇辰宇他母親,如今又有你。」

江珞安在心裡暗暗的高興。

說起這件事來,瑞王又想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妻子。

江珞安想起了聖女當時交給他們的一封信,讓他們把這封信帶回去給瑞王,如今恰好就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對了,我們這次出去的時候也去了一趟辰溪。」江珞安提到。

瑞王突然怔了一下,神色肉眼可見的暗淡了下來,「是嗎,你們見到她了嗎?」

江珞安點了點頭,把他們在那裡遭遇的事情都大致說了一遍。

從趕到辰溪的時候不慎落入了皇帝的圈套,再到蘇辰宇差點被老皇帝抓過去獻祭,江珞安都大致說了一遍。不過其中過於危險的一些細節,江珞安刻意的省略掉了。

聽到最後所有人都平安無事的時候,瑞王幾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

「她既然平安無事,那就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瑞王也不再期望著能有什麼機會見她一面了。只要得知她在那裡一切安好便已經足夠了。

江珞安道:「如今辰溪的朝政大權全部交到了聖女的手中,您可以放心了。臨走之前,聖女還交給我們一封信,讓我們交給您。」

江珞安從懷裡掏出了信封,遞給了瑞王。

結果那封信的時候,瑞王看到有些泛黃了的信封,一瞬之間突然沒有了打開它的勇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相隔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瑞王還是緩緩的打開了它。

江珞安十分好奇那封信上面寫的是什麼,但畢竟長輩在此,她不好意思直接就湊上前去看。

瑞王看完那封信的時候,眼眶已經有些紅了。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一時之間竟然不願意把這封信給放下。

蘇辰宇看到了自己父親的這般模樣,等到瑞王把這封信看完了之後,他直接把信拿了過來。

看了兩眼過後,蘇辰宇把信中的內容念了出來。

難怪這封信會讓瑞王如此感動。聖女在這封信上,只是寥寥幾筆提到自己最近過的很好,讓瑞王不要擔心,剩下的皆是懷念她與瑞王當年初遇時的模樣。

聖女說,她不後悔與瑞王的相識相戀,即使當時知道今後會因為這件事遇到很多麻煩,她也不會做出另外的選擇。

相見無期,聖女只希望瑞王能夠照顧好自己,日後兩人都要保重。

蘇辰宇剛剛把這封信念了一小段,就被瑞王羞惱地搶了回來。

「這臭小子一天不學好,這種事情學的倒是挺快的。」瑞王把這風已經有些破舊了的信折了幾折,塞進自己的懷裡藏好。

蘇辰宇無奈的把手一攤,「剛才說到我差點被那個老皇帝獻祭了的事情,父親大人都無動於衷。現在只是讀一封您的信而言,怎麼反應就這麼大。真是世道艱難啊,兒子還不如一封信值得父親的關懷。」

他嘴上這麼說著,但眼神卻似笑非笑的看著瑞王。

兩個人又開始拌嘴了,但長久不見的隔閡之感就在這拌嘴之中蕩然無存了。

江珞安找了個藉口回去了一趟。

她大概算了算,現在正好是吃過飯的時間。

回到江家之後,江珞安直奔向了廚房。

她找了個藉口,說自己在外面轉了一圈現在有些餓了,想去廚房裡面找點東西吃。實際上是想要藉機檢查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倒掉的殘羹剩飯,看看江籌中的毒是不是被下在飯菜裡面的。

但江珞安來到廚房門口剛要進去的時候,卻被廚房裡面的下人給攔住了。

「小姐,您現在不能進去。各個屋子裡面的剩飯才剛被端進來,裡面亂鬨哄的一片,您進去會弄髒您的衣服。」一個負責洗碗的下人擋在了門口。

江珞安伸長脖子往廚房裡面看了看,「我就是想去找點吃的,小心一點便是了,不會弄髒衣服的。」

她還是想要進去,但眼前的下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這點小事交給我們來辦就行了。小姐想要吃什麼,我們趕緊去做,一會兒就給小姐送去。廚房裡面現在太髒了,真的不能進去。」

江珞安起了疑心。

如果她現在執意要進去的話,面前的這個下人想要攔是攔不住的,不過這樣子做就沒必要了。

下次過來的時候可以選一個別人不注意的時間,偷偷檢查的話效果更好,不必就在這一次打草驚蛇。

她於是點了點頭,「給我下碗面過來,再端上一碟點心。」

走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路,江珞安也確實有些餓了。

廚房裡面的人很快就把麵條做好端上來了,還有一碟精緻的桂花糕,做的軟糯香甜。

江珞安光是聞著這麵條的香氣就感覺到食指大動,她剛想要動筷子,蘇辰宇就從屋外走了進來。

江珞安感到十分驚奇,「你不是在和瑞王說話嗎?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你怎麼又過來了?」

她還以為蘇辰宇今天就要在皇宮裡面留上一天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又過來了。

蘇辰宇一邊在她桌子對面坐下一邊說道:「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很快就談完了。對了老婆,你今天吃的麵條真香。」

要是換做從前,江珞安聽他叫自己老婆還要不好意思一下,硬要他改口。但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江珞安感覺自己的臉皮也漸漸厚了起來。

再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江珞安不僅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好意思,反而開始反撩蘇辰宇了,「剛才那一聲叫的不錯,再叫一聲,我就給你吃麵條。」

蘇辰宇毫不猶豫的就「老婆、老婆」地叫了起來。江珞安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裏面聽著十分高興。

她把自己的碗往蘇辰宇面前一推,「這碗面我還沒有吃呢,先給你吃吧,我再去問廚房要上一碗。」

蘇辰宇把碗接了過來,「就算吃過了我也不嫌棄。」

江珞安很快就問廚房要了一碗新的麵條,端過來和蘇辰宇坐在一起面對面地吃著。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接下來該怎麼做。

江珞安說起了江籌身上的毒。

「今天我剛回來的時候,想去廚房裡面看看他們端下來的剩菜,但是有個下人一直在廚房門口攔著我,不讓我進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那毒有關。」江珞安回憶到,「如果真的和廚房有關的話,他們在我回來之後肯定有所警覺。而且今天我發現這裡的廚子好像變了,下的面味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珞安的記性好,雖然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了,但是一碗面的味道還是能夠記得的。

蘇辰宇道:「我叫他們下去查了,何洛辦事的速度快,應該很快就能查到江家現在的廚子是誰。」

江珞安點頭,「如果那種毒真的是下在日常吃的飯菜里的話,那麼那個人應該安排了一些人手在廚房裡。其他人做這種事的時候不方便,廚子是最有可能的。」

吃完了一碗面後,蘇辰宇也不願意在這裡多打擾江珞安,於是就先回去了。

他回府的時候,何洛也剛好查完了他交代過的事情回來了。

何洛說,江家現在換的這個廚子是由江家的老五推薦過來的。江家老五偶然在一次酒館裡面吃菜的時候,發現那裡面廚子做菜的手藝很高,於是就花重金把那個廚子給請了過來。

江籌嘗了一次過後,發現那個廚子做菜的水平確實高超,就把人留下了。

原先的那個廚子原本和現在的這個廚子一起做菜,後來覺得自己受打壓不願意繼續在江家乾了,於是就主動離開了。江家也沒有虧待了他,給了他一大筆銀子作為補償。

蘇辰宇得知這個消息了之後沉思了一陣子。

據他所知,江家老五算得上是江家最低調的幾個人之一了,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話,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他。

如果江籌中毒真的是他派廚子下的手的話,還是有些說不通。

江籌在家中的時候,江家老五多少還能得到一些父親的照顧。但是一旦江籌去世,幾個兄弟很有可能就要分家了。

到那個時候,江家老五的日子不會比現在過得更舒坦。

蘇辰宇讓何洛繼續下去,派人盯著江家老五,暫時不要鬧出什麼動靜來打草驚蛇。

江珞安最後決定還是找管家來幫忙。

既然管家是江籌的人,那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江珞安把自己的發現私底下和管家說了一下,管家明顯嚇了一跳,有些不可置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一直沒有人發現。難不成真的是江家出了內鬼?」

他一臉震驚,「小姐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幫著小姐查明,一定會把那個人揪出來的。」

江珞安讓他今天在廚房端飯的時候攔一下他們,把江籌要吃的菜和自己的換一下,儘量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管家答應了,說一定幫她辦好,讓江珞安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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