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在這裡模仿我的功夫,怎麼不好好練練你的字。」蘇辰宇手底下不停,嘴上還在逗著江珞安。

江珞安道:「你怎麼不說說我的空閒時間都是被誰給占用完了的,就比如說今天下午。」

蘇辰宇反應過來江珞安在說些什麼,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之前江珞安雖然並不對兩人親熱反感,但時不時地就會抗拒一下,而今天她竟然主動提起了。

江珞安也是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過為時已晚,她只能裝作自己剛才失憶了的模樣,生硬地把話題轉開。

蘇辰宇知道她有時候臉皮薄,也便不再提起了,而是拉著江珞安的手,帶著她一起寫字。

江珞安的手只是鬆鬆地在筆上握著,根本不用使什麼力。但一段時間過後,她還是感覺到有些疲憊了。

「算了算了,我握著筆你也寫不快。」江珞安乾脆把手鬆開,就在旁邊看著蘇辰宇落筆。

蘇辰宇任由她在旁邊偷懶,「在你說要自己寫請帖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項活最後還是得我來干。」

江珞安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想要幫你寫著一點的,誰能想到請帖竟然這麼難寫,這也不能全怪我吧。反正你寫的快,多寫一點也沒有問題的。」

蘇辰宇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轉過身去繼續去寫了。

江珞安一開始的時候還能趴在他身邊看著他寫字,可是看著看著,上下兩片眼皮就不由自主打起了架,最後徹底合上了。

蘇辰宇雖然筆下不停,但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著江珞安那邊。江珞安剛一睡著,蘇辰宇就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時間已經不早了,蘇辰宇把江珞安抱到了床上,讓她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蘇辰宇起了個大早,繼續去寫昨天晚上沒有寫完的那些請帖。

他下床的時候,江珞安聽到了一些動靜,翻了個身,結果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蘇辰宇沒有叫醒她。

早飯已經做好了,下人剛敲了兩下門,想要叫蘇辰宇出去吃飯,門就一下子被拉開了。

「飯菜先放在那裡熱著。」蘇辰宇輕聲說了一句,隨後把門關上了。

他坐回書桌前面重新去寫。剛寫了沒有幾行,就聽到身後的床上傳來響動,江珞安下床之後走到了他的身後,輕輕地把他環抱住了。

「要是今後的每一天都能像今日這般,那該有多好。」江珞安輕聲感嘆著。

屬於早晨的陽光,柔柔的從窗戶外面撒了進來,連桌子上面的紙張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蘇辰宇用左手拉住了江珞安的手,「剛才開門的時候把你弄醒了嗎?」

江珞安搖搖頭,並沒有意識到現在蘇辰宇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動作。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看著結果就自己睡過去了。睡了那麼久,今日也該醒了。」

江珞安換了一個更加舒服一點的姿勢在蘇辰宇旁邊坐下了,「對了,剛才那個人過來有什麼事嗎?」

蘇辰宇笑道:「你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兩個還沒有出門去用早膳。」

江珞安被他這麼一說,才突然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餓了。

她趕緊跑回去洗漱了一下,等到蘇辰宇寫完了最後一份請帖,兩個人就一起出門去吃飯了。

飯菜已經有些涼了,廚房正把那些菜都端回去熱一下,門外就有人來求見。

「讓他先在外面等一等,吃過飯後我們再出去。」蘇辰宇讓下人先把飯菜端過來再說。

江珞安道:「你不先問問那個人到底有什麼事嗎,萬一是什麼急事呢?」

蘇辰宇道:「不用擔心,吃飯要緊。要是真有急事的話,就不會讓那麼一個人過來通傳了。」

江珞安確實也是餓了,便沒有再多問,等到飯菜一上桌,就開動了筷子。

桌子上面有一道小鹹菜作為開胃菜,擺在了白粥的旁邊。江珞安用筷子夾了一點已經洗去了大半鹽分的鹹菜,竟然在這裡品嘗到了一點兒時的記憶。

雖然已經到這裡這麼多年了,江珞安仍然沒有能夠忘記和師傅在一起的那段時光。

師傅特別愛吃鹹菜,幾乎頓頓都要端上一小碟鹹菜來下飯。但他也知道這種高鹽的東西不好,所以每次在吃鹹菜之前,都會把鹹菜反覆清洗上好多遍。

而這種差事,當然都是交給江珞安來做的了。

原本上面沾滿了鹽的鹹菜經過清水的一遍遍淘洗,已經嘗不出原本應該有的鹹味了。江珞安只嘗了一次就覺得沒有什麼味道,以後就不再吃了。

桌子上面這一碟寡淡的鹹菜,讓江珞安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以前的時光。

她現在離開了,也不知道還有誰能夠幫師傅清洗鹹菜上面那些鹽。

江珞安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到桌子對面蘇辰宇關切的目光的時候,心裏面突然感覺到釋然了一些。

也罷,既然她現在已經到這裡來了,那麼之前的一切就都要放下了。

更何況她在這裡還找到了真正的愛人,這對於前世的江珞安來說簡直是一件完全不可想像的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幸福了,何苦又去追思那些過往呢?

江珞安朝著蘇辰宇露出一個笑容,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沒事。

「你看到桌子上的那些鹹菜嗎,我跟你講個故事……」

不知不覺之中,江珞安喝了比往常更多的白粥,又多吃了幾塊點心。從椅子上面站起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肚皮都已經吃的圓滾滾的了。

蘇辰宇讓等著的人進來,原來是瑞王要讓他們兩個進宮一趟。

那個人在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接到了江珞安和蘇辰宇,隨後馬不停蹄的把二人送到了皇宮裡面去。

其實瑞王派人去叫他們兩個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們不會立刻趕到,果不其然,這兩個人真的是姍姍來遲。

放在其他人身上,哪怕是親生父子,恐怕也沒有哪一個做兒子的敢這樣對皇帝吧。

不過瑞王早已經習慣了蘇辰宇這樣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這次叫兩個人過來是為了商量婚期。他倆也回來有好幾天了,這件事情還是早早定下來為好。

蘇辰宇道:「日子我們兩個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月初九,珞安的生辰那天。」

瑞王先是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笑著捶了蘇辰宇一拳,「什麼時候定下來的,怎麼沒有和我們說一聲?要是我這次不說的話,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

雖然這成婚的日子是他們兩個擅自定下來的,但瑞王聽了之後其實並沒有什麼不高興。只要他們兩個願意,其實什麼日子都可以。

蘇辰宇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是我自己這麼決定的,珞安拗不過我,只能答應的。」

瑞王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一旁含情脈脈的盯著蘇辰宇的江珞安,打趣了一句,「看來珞安真的是把你給慣壞了,才讓你變得這樣無法無天。」

蘇辰宇立馬就不同意了。瑞王想要怎麼說他都行,他都能夠接受,但說江珞安就不可以。

「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決定的,又關珞安什麼事情?」

瑞王說不過他,也不想與他這樣爭論下去,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

「你現在的宅子住的可還舒服,等到成婚了之後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蘇辰宇現在住的地方還是老皇帝在的時候給他分配的宅子,雖然說面積夠大,但實際上並不特別好。

當初為了扮演父慈子孝,老皇帝不能在明面上太過苛刻蘇辰宇,所以就給了他一個舊王侯住過的府邸。

但那個王侯其實並不怎麼講究,府邸裝飾的就像一個暴發戶一樣。假山樓台水池什麼都有,一個接一個的,看了只能讓人感覺到艷俗。

蘇辰宇搬進去之後讓人重新把那裡面修整了一遍。雖然說裡面多餘的裝飾已經去掉了大半,但整體的風水格局並不盡善盡美。

瑞王提起這件事情,一是因為他覺得以蘇辰宇現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另外挑選一間更好的宅子去住。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不希望江珞安對這裡不滿意,想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給他們安排一個新宅子。

但蘇辰宇和江珞安其實早就已經在那裡住習慣了。那裡雖然並不能說特別好,但住起來還是蠻舒服的。更何況現在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把府邸整體的再重新修繕一遍,比換新的地方住更方便。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不想要住在那裡,蘇辰宇也有許多地方可以住,完全不需要瑞王重新為他安排宅子。

瑞王想要問的問題已經全部問完了。確定了成婚的日子之後,他也該安排人去準備江珞安他們的婚服了。

回去的路上,江珞安又提起了府邸的這件事情。

「雖然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對你的印象並不好,連同對那處房子的印象也不好,但是如今這麼長時間住過來,我感覺那裡住的挺舒服的。」江珞安拉了拉蘇辰宇的胳膊,「更何況那裡離江家不算遠,我覺得還挺合適的。」

蘇辰宇微笑著轉頭看向她,「沒有關係,你想住哪裡都可以。如果你想離家更近一點的話,我們也可以換一個地方去住。」

江珞安趕緊擺了擺手,「完全沒有那個必要。現在父親和爺爺都不在那裡了,只留那些舅舅和姑姑在那裡,我回去幹什麼?」

兩人回去之後,就立刻給九姑那邊傳了信去,告訴了他們兩個他們成親的日子。

收到來信之後,江傲天很快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江珞安成親的日子就在眼前,他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去看看了,現在也是時候回去了。

九姑想跟著他一起回去,但江傲天覺得如果九姑一走的話,蓬萊說不定就會亂了套,她還是留在這裡比較保險。

九姑卻不願意了。這怎麼說也是江珞安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她無論如何也要到場。

現在蓬萊已經逐漸安定下來了。這段時間裡面,九姑也培養了不少得力的助手。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面,她相信這些人完全有能力幫她把蓬萊治理好。

江傲天最開始是不願意的,他覺得九姑相對於那些兒女情長,更應該關注大事。但九姑心意已決,她一定要回去一趟,順便看看父親。

江傲天實在是拗不過九姑,最後只能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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