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帶過來的手下一部分去搬運糧食了,另一部分四處搜尋著躲藏起來的百姓,將他們集合起來帶到安全的地方。

從河裡面流出來的水全部都是淡淡的紅色,看得人心驚。現在不得已要往河邊去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繞著這些河水走,但這些被派過去做事的人不得已要趟過一些比較淺的地方。

瑞王中間休息了一陣,天亮之後,又準備和蘇辰宇一起去那些災民的營地里看一看。

這些災民都是城中人,以往從來沒吃過這種苦,現在難免心裡會有些怨言,還需要瑞王過去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中間休息的時候,兩個人就呆在了侍衛們住的營地裡面。

營地就在災民營地的附近,因為是臨時劃分起來的地方,所以裡面的各種東西都十分簡陋。

但現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瑞王在營地里有些破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休息了一陣子。

蘇辰宇在這期間一直跟在他身後。

這可能是這兩年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吧。

瑞王感慨了一聲,「也不知道今年天氣是怎麼了,京城裡竟然下了這麼大的暴雨,雨水還發生了這樣的異變。要是不能夠儘快查清的話,恐怕難以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這次護城河河水上漲,受損的房屋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更多。而且河水呈現淡紅色,就算瑞王已經有意的讓人去壓抑住四散的流言,但是如果不能給百姓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恐怕他們還是人心惶惶的。

瑞王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蘇辰宇卻聯想到了昨天江珞安做的那一個夢。

他把夢中的內容大致的告訴了瑞王,隨後說道:「今早我就想過了,珞安似乎是在昨天下午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件事情的發生,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只以為是她的一個噩夢而已。」

瑞王也來了興趣,「如果真的是有預兆的話,那麼珞安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以前可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還能預知未來。

蘇辰宇道:「一開始我也沒有想明白,後來覺得應該是她腹中胎兒的緣故。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方法了。」

房間裡面就他們兩個人,而且屋外嘈雜不堪,所以二人交談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有一人因為分發賑災糧食的時候不在,沒有領到吃的,所以想要溜進這些賑災將士的營地,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好巧不巧的,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這人正好路過這裡。

他只不過是想吃點東西吃而已,但卻無意間聽到了屋子中人的談話。

聽到蘇辰宇叫「珞安」的時候,這人已經察覺到了屋內兩人的身份。

畢竟出過陛下和太子,恐怕也沒有人敢這麼叫如今的太子妃了吧。

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闖到了陛下和太子待著的屋子旁邊,這人不敢再往前走了,嚇得直接躲了起來。

聽到門開的聲音,他把自己的身體往大樹後面縮了縮,躲得更嚴實了。

蘇辰宇和瑞王都沒有意識到還有人在外面偷聽,兩人交談過一一陣後,就相繼離開了。

屋子那邊,江珞安昨天夜裡倒是睡了個好覺,中途沒有被驚醒過。

但是早上起床一摸被窩旁邊,早已經是冰冰涼涼的。

江珞安叫來了韻霜韻雪,「太子去哪裡了,你們知道嗎?」

韻霜道:「昨天夜裡太子殿下就出去了,因為怕打擾到您睡覺,所以沒有叫醒您。」

江珞安皺著眉頭看了看窗外,雨還是一直下著。

「他出去有什麼緊急事?」江珞安又問。

韻霜知道了這件事情是遮掩不住的,江珞安遲早會知道。所以在猶豫了一陣之後,不顧韻雪的眼神示意,韻霜把外面的真實情況告訴了江珞安。

「昨天夜裡太子殿下緊急出去是為了決堤的護城河。夜裡雨勢太大,河水上漲迅猛,護城河邊不少百姓的屋子都被淹了。」

「怎麼會這樣?」江珞安驚叫出了聲。

倒不是護城河水猛然上漲這件事情太過奇異,而是她夢中的情景之間真的發生了。

「難不成那個夢真的有什麼警示作用,而我卻一點都沒有發現。」江珞安喃喃自語道。

她讓身邊人去通知一下在外的蘇辰宇,後續可能有更加不妙的事情發生,讓他提早做一個心理準備。

吃完飯後,江珞安立刻動手,讓榕樹精幫自己查查,自己腹中的胎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江珞安也猜測到了,如此異象的發生,可能和自己腹中的孩子有關係。

榕樹精二話不說就從自己收藏的書籍裡面查找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從自己的畫卷裡面走了出來。

「我找到這麼一本書,雖然情況並不是完全符合,但是以現在的狀況也八九不離十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書遞給了江珞安。

江珞安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這一頁書上面講的是妖童降世,必將在世上引起一些災禍。

雖然妖童本身並不是災禍,但由於他體質的特殊性,必須在出生之前將上一世所遺留下來的那些罪孽全部洗刷乾淨,否則不可能順利長大成人的。

而這些洗刷罪孽的方式,就表現在了妖童降世的時候,世上會出現一些天災人禍。能力越高的妖童,所表現出來的災禍就越大。

不僅如此,這樣的孩子對於母體也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看到這裡的時候,江珞安合上書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孩子指定要擾得他們不得安寧了,好的孩子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要將這些罪孽洗刷乾淨,就能重獲新生。

只不過之後這些段時間,自己肯定要難過了。

想到這個孩子上一世可是妖王,江珞安就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

身為妖王,所要洗刷乾淨的罪孽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夠清洗乾淨。

為了避免讓其他人擔心,江珞安決定暫時把這個消息瞞住。

把書還給榕樹精之後,江珞安道:「行了,這書裡面的內容我也大概看過了。我現在要和你說好了,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你聽明白了嗎?」

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讓蘇辰宇他們分神了。

榕樹精有一些為難,「這件事情不是我不說就能行的。現在他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但是稍微查查資料也總能得到一些相關的消息,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江珞安道:「到時候除了洪水還有別的異象的話,你要幫我遮掩過去。其他的事情只要你不主動提起就沒有關係了。」

榕樹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用過午膳之後,江珞安想要出門找蘇辰宇。

韻霜韻雪兩個人攔在門口不讓她走。

「夫人,現在還下著雨,路上濕滑根本就不好走。」韻霜顯然對提出這樣要求的江珞安十分無奈。

韻雪也在一旁勸說著,「是啊夫人,路上災民肯定不少,您可千萬不能受傷。」

江珞安看了看自己現在還十分平坦的肚子,覺得他們關心自己是好,但確實有些多慮了。

「不要緊,路上注意一下就行了。」她穿好了外衣,還給自己加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準備騎馬過去。

韻霜還在那裡苦口婆心的勸說,但江珞安心意已決,她一定要過去一趟。

韻霜韻雪雖然負責在這裡照顧江珞安,不讓她隨意外出。但實際上,如果江珞安硬要出去的話,他們兩個人也是攔不住的。

來不及通知管家,江珞安就已經一路騎著馬走了。

好在現在雨已經逐漸小了,應該不久之後就能夠停下來了。

一路上並沒有韻霜韻雪他們預料到的那麼多災民,反而空空蕩蕩的沒有人。這都是託了昨天晚上瑞王和蘇辰宇儘快趕到了現場,那些將士也飛快的組織災民們撤離的福。

江珞安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斷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這一路都被漫出來的河水泡過,好在現在雨勢漸小,河水慢慢回落了,所以露出了底下的路來。

她挑選的這匹母馬性情溫順,雖然走路的速度慢了一點,但好在平穩。

有些離河比較近的房屋也被河水泡過了,江珞安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有些屋子的牆壁竟然已經剝落了。

但這種剝落不是被雨水沖刷後正常的剝落,而是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掉一樣。

明明在一個晚上之前,這些屋子還是正常住著百姓的。

江珞安輕輕皺起了眉頭,意識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尋常。

難道那河水中有什麼腐蝕性的物質,所以這裡的牆壁才會被侵蝕的這麼快。

正在想著,江珞安無意之間瞥到了路旁的一小塊菜地。

這是這家人在屋旁種的一小片菜地。本來應該是綠油油的菜,現在葉片卻不正常地變得乾枯焦黃了。

被水淹了的話,不應該腐爛嗎?

江珞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現在走過的這條路也曾經被這河水浸泡過,現在還沒有干。

那是不是說明,現在在地上殘留的水分裡面也有毒。

想到這裡,江珞安低頭一看,果然,馬蹄上面釘著的鐵掌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到肉了。

她急忙想要下馬,卻不料馬上受驚,差點把她從馬上摔下去。

江珞安飛快地穩住了自己的身體,終於保持住了平衡。她立刻驅使著馬兒往一處較乾的地方走了過去。

馬蹄終於不用接觸到那些帶毒的水了,馬兒受到的疼痛也減緩,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

但再騎馬過去肯定是不行了。釘的馬掌已經被全部腐蝕,肯定是不能走了。

無奈之下,江珞安只能使用輕功,不斷用腳尖點地,挑乾的地方走。

不管怎樣,先過去找到蘇辰宇他們再說。

蘇辰宇那邊很快就收到了江珞安傳過來的消息。

得知之後可能還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時,瑞王緊緊皺起了眉頭。

光這麼一件事情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如果多來幾件的話,那必須提早做好應付的手段了。

如果這發洪水之事出現在其他的小城裡面,瑞王還不會那麼著急,只要派人送去足夠的物資賑災就行。麻煩的是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京城裡面。

能夠住在京城裡面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至少都是些家境不錯之人。最重要的是,皇宮就在這裡。

蘇辰宇看不得瑞王在他眼前亂晃,乾脆讓他儘早處理宮中的其他雜事,之後挪出心思來專心對付眼前的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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