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去找瓜蒂和佩蘭草!快!」

項伯一聲令下,項家子弟動員起來,城中四處尋找採藥人。

項家幾個做主的如今都是心中大定,這次項籍帶回來的覡是有真本事的。

他只是在項渠的肚子上揉了揉,項渠便吐出來許多長蟲和黑水,肚子也平坦下去了。

項伯抱拳道:「大覡,不知我二弟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王琢道:「他得的病叫鬼疳,乃是怨毒和蛔蟲糾結,閉塞食道所生。令弟平日都吃些什麼?」

項伯道:「無非就是粟米湯餅、青菜魚肉這些,我們吃什麼,他也便吃什麼。」

王琢略一思索,道:「那可能不是病從口入。方不方便我在項宅四處轉轉?」

項伯道:「豈有不便之理?大覡請隨我來。」

在項伯的陪同下,王琢在敞大的項府中四處觀察。

至來到一處花園,卻見項籍正糾纏著馬靈兒。

「馬姑娘!今日我一見你就知道此生非你不娶,只要你點點頭,我馬上叫我叔伯備好彩禮上門提親!」

「你走開!我要回去了!」

「不准走!你不答應,就不許你離開花園!」

王琢一愣,剛才項籍說自己在花園養著一頭奇珍異獸,說要帶靈兒去看看。

靈兒最喜歡動物,就跟他走了,沒想到堂堂項羽竟然是個金魚佬,騙小姑娘到無人處示愛的。

項伯見狀,笑道:「大覡,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看令徒正值當嫁的年紀,我家籍兒雖不成器,但我項家乃是姬姓大戶,他們倆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王琢對項羽浪蕩模樣頗為不喜,再兼其本性傲慢殘暴,日後屠城殺人不知凡幾,兵敗後更在烏江自刎,靈兒絕不能成為虞姬。

便道:「這事我做不得主,靈兒乃是天生的巫,她的婚配,要天神同意才行。」

聞言後項伯閉口不再言語。

項羽攔住馬靈兒不讓走,口中調笑不斷,氣得馬靈兒臉蛋通紅,忽然抬腳就對項羽踹去。

項羽雖然學什麼都半途而廢,卻不是因為憊懶,而是因為他天賦異稟,學什麼都比別人快。

無論讀書、武功還是兵法韜略都是如此。

項梁只道他不愛學習,沒想到項羽只花了一半時間就已經全部學成了。

如今武功之高,足以稱霸江東。

見馬靈兒踢來,他不驚反喜,準備接住她的腳,奪了她的鞋。

腳是女子最私密的地方,被自己摸了,那靈兒定然是非自己不嫁了。

誰料他正欲接,卻有一道凜然氣勁隔空打來。

他措不及防之下被踢出了十多米遠,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狼狽不堪。

項羽學的是什麼武功不知道,但馬靈兒的天殘神功卻與她極為契合,加上有吸星大法作弊,武功可以說獨步天下。

項羽從地上爬起來,他吃了一記悶虧,不僅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靈兒,你的武功那麼高,那跟我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這天下除了我還有誰能配得上你!等我做了皇帝,那你以後就是皇后!」

「不可胡言!」項伯一聲怒喝。

項羽道:「伯父你來得正好,我要娶馬靈兒為妻,等爹的病治好,你們就去為我提親吧!我們項家正好雙喜臨門!」

項伯沉聲道:「巫女乃是神靈口舌,豈是你說娶就能娶的。在大覡面前,不要沒了禮數。」

項羽看向王琢,道:「大覡,你是靈兒的老師,你一定能做主咯?」

王琢含糊其辭道:「此事等擇吉日占上一卦,請見天意。」

項羽道:「好!我等著!」他又轉頭對靈兒說道,「靈兒!你就在家等著,我項羽是天命所歸,我說要娶你,就算蒼天也得同意!」

王琢搖搖頭,此時項羽年少輕狂,等日後他四面楚歌,烏江自刎,念出「時不利兮騅不逝」之時,就知道何為天意了。

馬靈兒跑到王琢身邊:「老師,那個項羽好討厭。」

王琢傳音入密道:「不要理他,他要是對你動手動腳,你就打他,不要打死就好。」

王琢帶著馬靈兒,跟在項伯身後,花了大半個時辰,看過風水也沒問題,不僅沒問題,甚至相當之妙,乃是潛龍在淵、欲作飛龍的格局,當是高人所布。

難怪生出項羽天賦異稟,有傾吞天下之志。

王琢正納悶,蛔蟲倒好說,但是項渠腹中的怨毒卻絕不可能憑白出現,定然有什麼地方自己沒有發現。

他們走到了項宅大門,這時幾個民夫正挑著擔子經過,擔子上都是一些黏土、石灰。

王琢見到石灰,連忙叫住他們:「這些石灰是從何處來的?」

民夫道:「回大人的話,這些石灰都是西山的石灰窯里燒的。」

王琢朝著石灰吹了一口氣,那些民夫正覺得奇怪,忽然感到身上突然暖和了。

原來這些日子他們運送石灰,每天莫名其妙就覺得發冷,有幾人還因此生了病。

王琢問項伯道:「項伯先生,令弟生病前是否接觸過石灰?」

項伯驚道:「正是!我們項宅前些時日修繕,渠他就是負責管理我們在西山的石灰窯。」

王琢道:「這些石灰有問題,快帶我去石灰窯看看!」

項伯遲疑道:「可是我弟弟的病……」

王琢道:「等取回藥草,研磨喂他喝下去,把肚子裡的蟲子吐乾淨就沒事了。」

項伯連忙吩咐下去,便喊來轎夫,親自帶著王琢師徒前往西山。

「老師,這裡不是當初你消滅刺傀的地方嗎?」

馬靈兒的話提醒了王琢,一年多時間,這裡大變了模樣,不僅樹被砍了不少,而且前方熱火朝天,不少工匠民夫在煅燒灰石。

王琢開了天眼,果見此處怨氣衝天,在這工作的每個人都怨氣纏身,時間再久一點,就怕這些人接二連三都會倒下。

王琢道:「項伯先生,這個石灰窯你們開設了多久?」

項伯道:「半年前渠弟到此打獵,發現此處灰石豐富,便開了此窯,想來沒有半年,也有四五個月了。」

王琢道:「我建議速封此窯。」

項伯有些遲疑,這個石灰窯的利潤可不小,但見王琢神情凝重,知道此窯大有問題。

便點頭答應:「好,我暫時封了它。」

王琢轉頭問馬靈兒道:「靈兒,帶傢伙了嗎?」

馬靈兒點頭道:「帶了。」

王琢道:「就用我教你的符咒,製成符水,給這些工人解了怨毒放他們回去。」

「好!老師。」

馬靈兒取出葉子,用紅藍花汁在上面畫上驅邪符咒後,丟入水缸中,水缸里的水馬上變得一片殷紅。

在項伯的命令下,所有工人喝了符水返企,接著便暫時封住了石灰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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