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阿斯蘭和迪亞哥相繼轉醒,楊輝帶了點水果前去探望。

「你怎麼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卡嘉莉,我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就膩在這裡,不怕傳出緋聞嗎?」楊輝哭笑不得地反問卡嘉莉,他是知道卡嘉莉與阿斯蘭之間會摩擦出火花的,但其他人不知道啊,這個時候要是傳出了奧布阿斯哈家的公主與ZAFT軍國防委員長家的公子鬧出了桃色新聞,那可是很麻煩的。

「我……就是因為你們,我哪都不能去,不來這裡去哪裡?被關在房間裡嗎?」

「你為什麼被關起來,你心裡沒點數嗎?」

「哼!」

楊輝搖了搖頭,將水果放在床頭,問阿斯蘭:「休養的如何了?」

「……楊輝。」面對楊輝,阿斯蘭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是憤怒,因為尼高爾生死不明,同時也憤怒楊輝也加入了戰爭,而且與他為敵;另一方面他又放不下昔日的好友情誼。

「尼高爾還活著,就在你隔壁的病房。」

「誒?」

「迪亞哥也沒事,他的病房就在你對面,只是你們三人現在都還下不了地,還需要靜養,所以你才不知道。」

「這……還真是……」聽到尼高爾和迪亞哥還活著的消息,阿斯蘭的內心是激動的,但很快就沉寂了下來,因為他以為尼高爾和迪亞哥都死了,被仇恨與憤怒沖昏了頭,不僅殺死了基拉的好朋友,就連基拉也……

「楊輝……強襲……被我幹掉了。」阿斯蘭艱難地說道,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還有空中霸王……那是……你們的同伴吧……我……我也沒有辦法,我們……我們是……」

「是敵人,所以我沒有怪你。」楊輝替阿斯蘭補充道,並安慰他。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難過嗎!?他們可是你的同伴,是你的朋友啊!難道你不傷心嗎?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麼要傷心?為什麼又會恨你?」

「你……你現在這麼冷漠無情了嗎?」阿斯蘭咬牙切齒地問道,他與基拉是好朋友的同時也是敵人,他幹掉了基拉,他都難過傷心,為什麼是同伴的楊輝卻沒有任何感觸?這個時候不應該恨自己嗎?

你不恨我,我怎麼說服我自己?

「分屬敵對陣營,就算是朋友,彼此殘殺也是正常的,因為你們都是軍人,如果基拉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上,那才是最好的結局,畢竟我寧願他死在你手中而不是不認識的人手裡。」

「楊輝!你……」

「而且基拉還沒有確定死亡。」

「什麼!?不可能!我可是……可是……」阿斯蘭難以置信,他為了殺死基拉,可是用聖盾高達零距離自爆的!強襲高達的駕駛艙已經破損,那個距離,基拉不可能還活著!

「卡嘉莉,你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嗎?」楊輝問卡嘉莉。

「記得,很慘烈……」

「強襲的駕駛艙里找到屍體了嗎?」

「沒……沒有!」

對啊!強襲的駕駛艙里沒有發現屍體!

這個時候卡嘉莉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就算是聖盾高達的自爆,也不可能讓屍體飛灰湮滅,至少也會留下痕跡,但從帶回來的強襲高達的殘骸中,沒有找到任何屍體的痕跡,也就是說……

「應該是誰救了他吧,反正現在不能確定基拉死亡。」

阿斯蘭低下了頭,開始了哭泣,嘴裡不斷地喃喃:「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基拉還活著……我沒有殺死他……太好了……」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需要知道,托爾也沒死。」

「托爾?」

「就是你擊墜的空中霸王的機師。」

「怎麼可能!?」阿斯蘭再次目瞪口呆,托爾和基拉的情況完全不同,阿斯蘭在啟動了聖盾的自爆程序之後就撤離了,然後被自爆的衝擊力震暈了過去,沒法確認基拉的生死,但托爾可是他眼睜睜看著死亡的!

聖盾高達的盾牌朝著空中霸王扔出,直接砸中了機頭的駕駛艙,機師怎麼可能還活著?

「下身癱瘓,左臂沒了,右臉毀了,所幸撿回了一條命。」

「……」阿斯蘭沉默不語,人還活著,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樣的傷勢還不如死了跟痛快。

「人活著,就有希望,別太悲觀,阿斯蘭,你就是太天真了,別忘了無論是基拉還是托爾,他們都是你的敵人,至少之前是。」

「可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選擇加入戰爭,你到底為何而戰,但基拉和托爾我是了解的,他們都討厭戰鬥,但為了朋友,為了保護同伴,他們明知道危險也要踏上戰場,這是他們的覺悟,你這種馬後炮的後悔和自我痛恨只是在侮辱他們!」楊輝認真呵斥阿斯蘭。

「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卡嘉莉質問道,她在之前從未考慮過楊輝為什麼要做這一切,只是單方面地把楊輝當做叛徒看待。

但這幾天的軟禁,讓她思考了很多,同時楊輝剛才的一番話,讓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呵呵。」楊輝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想在危險到來的時候,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將生存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罷了。」

「你說什麼!?那奧布……」怒火在卡嘉莉的胸膛燃燒,她怎麼也沒想到楊輝在奧布折騰這麼多事情,居然只是為了這個自私的想法!

「奧布……何嘗不是放大版的我?」楊輝偏過頭看著卡嘉莉問道。

「這……」

卡嘉莉找不到理由反駁,阿斯蘭也沉默了,他們知道楊輝說的是事實,奧布不正如楊輝所說的那樣嗎?空有口號和立場,如果沒有相對應的力量,那不就是楊輝所說的那般?當危險到來,只能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

「好好休息吧,我們已經通知了卡奔塔利亞基地,過幾天他們就會來接你們回去。」

「楊輝!我……」

「下次見面,很可能是在戰場了,我希望你在這期間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為什麼戰鬥,我可不想幹掉猶猶豫豫的你,那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說完,楊輝便離開了病房,留下思緒複雜的卡嘉莉和阿斯蘭。

這番話,不僅是對阿斯蘭說的,同時也是對卡嘉莉說的,在楊輝的眼裡,卡嘉莉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胡鬧,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去做,只是一時腦熱的任性。

楊輝也是在隱晦地告訴卡嘉莉,他並不是杜絕卡嘉莉戰鬥的可能性,而是希望她知道戰鬥的理由,如果堅持毫無意義的戰鬥,那她就沒有機會踏上戰場。

當然,卡嘉莉能不能聽懂楊輝的意思,那就兩說了。

……

離開了阿斯蘭的病房,楊輝又去看完了迪亞哥和尼高爾,見二人恢復得不錯,也就放下心來,等著將這三個人完好的交還ZAFT軍就行了。

慰問結束,楊輝來到了【曙光社】,不過在【曙光社】又意外地碰到了羅和他的團隊。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才給紅色機更新了裝備嗎?」楊輝問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巨型浮台啊,巨型浮台是馬爾基奧導師委託給我們廢品回收商建造的啊。」

「額……我還真不知道。」楊輝還真不知道這一茬,他只知道大西洋聯邦利用民間企業建造巨型浮台,但不知道是委託給廢品回收商的。

「好吧,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我又不是神仙!」

「你和神仙有差別嗎?我知道你是那台機體的機師時,差點被嚇得尿褲子了。」羅誇張地說道。

「……至於嗎?」楊輝哭笑不得地捂臉。

「怎麼不至於?你不知道外面對你的評價嗎?【天使】、【神】、【惡魔】……反正就沒一個是人類。」羅攤開雙手揶揄道,一開始他只是對楊輝的機體感興趣,但從教授的口中得知了破曉高達的戰績後,是真的被嚇到了。

「呵呵,你看我有翅膀嗎?還是說腦袋上頂個光圈?還是尾巴和尖角?」楊輝翻了個白眼。

「誰知道你是不是藏起來了?我找找看。」話音一落,羅就對楊輝上下其手,一副不找到翅膀和尖叫不罷休的狀態。

「你給我滾蛋啊!」楊輝大罵,沒好氣地一腳踹在羅的屁股上。

「嘿嘿,開個玩笑嘛。」

「滾蛋吧!」

「好啦,你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羅攬著楊輝的肩膀嬉笑道,不過表情立馬就嚴肅了起來,「對了楊輝,聽說奧布接受了ZAFT的俘虜?」

「是啊。」楊輝下意識回應道,但立馬就詫異了起來,「不是,你什麼時候也關心這些事情了?」

「啊,看了一場死斗,受了點衝擊。」羅解釋道,強襲高達和聖盾高達戰鬥時,羅正好就在附近,全程觀看了這場死斗,包含著殺氣,不在乎自己的傷痛,不殺是對方決不罷休的死斗。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一定要有戰爭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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