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閒開始四處觀望。
觀測一下這些獵人,大概就能夠知曉人類如今的戰鬥力如何,雖然這不是在礦區,這種觀測存在很大誤差。
不過黎小虞相信唐閒,她已經記住了宮昆和鍾修然,確信這些人或者其隊伍在狩獵盛會必然是有出彩的舉動的。所狩獵物應該不會少。
這個時候唐閒指了指一點鐘方向,體育館角落一處攝像機後面的攝影師。
「那個人是誰?」
黎小虞愣了愣,唐閒自然不會無緣無故關注一個工作人員。
她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個人雖然和角落其他的工作人員一樣,攝影機對著諸多獵人,但攝影機的型號,以及拍攝的姿勢都不一樣。
這種極細微的細節,唐閒一眼注意到,黎小虞稍微有些驚訝,她搖了搖頭,說道:
「看不到臉,不認識。」
唐閒說道:「我們剛才觀察過的地方,他都觀察過,眼力見兒不錯,是某個隊伍的眼睛。這個隊伍的隊長的名字叫xx。」
「你怎麼知道?」
「你管我怎麼知道,記好就行了。這個隊伍有著出色的眼睛,在探查情報能力上必然很出色,想辦法弄到隊長xx的資料,一樣的,能夠結交就結交。
在這種四面環敵的廝殺里,眼睛的作用不可小覷,如果兩隻隊伍合作,他能夠帶你們避免不少必要的戰鬥。」
黎小虞習慣了唐閒的語氣,也不在意,點點頭,將方才一番話記在了腦子裡。
唐閒能夠感覺到,在自己望向攝像機的時候,攝像機也對準了自己。
他禮貌的笑了笑,比了一個再會的手勢後,便看向了別處。
那攝像機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觀望,鏡頭調去了另一個方向。3333xs
唐閒發現有趣的人還真不少。
他就像是一個精準的排雷器一樣,把每一個藏在人群里的優秀獵人給一眼看穿。
「在e區的觀眾席,第四排,從左往右數第六個位置,那個女人。」
黎小虞一驚,唐閒的視線觀測範圍讓她不適應,這兩個面向隔了一百十度。
「這個女人也從最開始打量過我們,同時還望了一眼鍾修然的隊伍。」
「女魔王秦千。」黎小虞這次認得目標。
她補充道:
「曾經和白玫瑰戰隊一樣,都因為是強大的女性而被廣為人知。不過秦千本人其實很低調。只是輸給她的挑戰者們都是很靠前的獵人,所以名聲沒辦法隱下去。」
「她跟白玫瑰的隊長黃婕哪個厲害?」
「你是怎麼知道黃婕的?」黎小虞瞪著唐閒。
「偶遇過一次,順手幫了她一點小忙。」唐閒淡定的說道。
「黃婕只是因為白玫瑰這個全女性隊伍而出名,但秦千是有真本事的。秦家也不是一個小家族。說起來跟我黎家關係很不錯。」
唐閒大概懂了,由於太遠,雖然他的視力看得清秦千其人還算秀麗,但面板並未顯現。
「也留意一下吧。這個女孩應該也不簡單。不過這次沒辦法分析出什麼,只能說是直覺了。」
黎小虞點點頭。無需唐閒提醒,但凡是被唐閒提到過的女人名字,她可都記得牢牢的。
「獵人排行榜雖然是一個排名,但排的都是積分排名,積分其實並不能說明真正的實力,尤其是狩獵盛會,這個過程里正兒經只狩獵的人可不多。改成狩人盛會也沒差。」
唐閒繼續看著周圍的人,不同的面板在眼中顯現,邪惡的,有趣的**在他眼裡一覽無遺。
黎小虞聽著唐閒的話,說道:
「你的意思是,排名只是一個次要參考值?」
「是的,對手真正的危險程度,得靠自己的感知去測量。阿卡司會保護好黎錚,黎錚自己的實力也不弱,黎家的口碑亦不差,但針對黎家的人也不會少,我給你找的這些,儘量將其拉攏為盟友。」
黎小虞點點頭,認真記下。
唐閒的視線停住,一道不善的目光的盯上了他。
唐閒順著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禿子,左眼有一條讓人望之生怖的刀疤。
這個人身形魁梧,目光如鷲。
國內的獵人排行榜十九名,王遠。唐閒認識這個人。
前百的獵人,只要是公開了面容的,他其實也都認識。
王遠的目光盯著有些憤怒的盯著唐閒。
在他一旁的,是帶著口罩的黃婕。
唐閒瞬間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想來這個大名鼎鼎的白玫瑰的隊長,應該是扭曲了事實,想著打不過自己,便驅使更強的獵人仇視自己。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聊到這位「女中豪傑」,她便帶著人來挑事了。
之前通過黃婕的面板,唐閒就發現了黃婕這樣的女人,表面上是一個女權主義者,背地裡跟她有染的男人不少。
在她的當前需求分析,喜歡食物厭惡事物畏懼事物里,他看到的男人名字就有四個。
其中之一便是王遠。
當二人對視後,王遠一臉猙獰,慢慢的走向唐閒。
黎小虞察覺到有人靠近,一眼望去,無論是黃婕還是王遠她都認識。
「你剛剛不是說你幫助過黃婕?」
「是啊。」
「但她跟他男人看你的目光不怎麼友善。」
「我教了她做人的道理,可能她還沒有參悟,但是沒關係,再教一次也可以。」
王遠來到了唐閒身前。
他沒有絲毫的墨跡,指著身旁的黃婕,一把扯下了黃婕的口罩。
鼻子和嘴巴都已經歪斜,黃婕嗔怒的看了一眼王遠。瞬間帶上了口罩。
「這是不是你乾的?」
「是啊。」
「你認了?」
「是我做的,你要是不滿意我還可以再打一次,說不定還能起到顏面修正的效果。」
王遠冷笑:
「很好,敢作敢當,今天你跟我之間,只能有一個活。」
「我得友善的提醒那你,首先這裡是大體育場,由黎家人看守,在角落雖然看不到什麼人,但在這裡滋生是非,第一時間你就會被取消資格。」
「你打了老子的女人,今天就算是死在這,我也得拉你墊背。老子才不在乎什麼資格!」王遠的目光沒有半點閃躲。
這個來自北部堡壘的大老爺們,沒辦法忍受別人欺負自己的女人。
「都說王遠是個暴脾氣,還真是,你這性格我挺喜歡的。所以第二點,你得聽清楚,她不是你的女人,她同時至少跟四個人有一腿。」
「不過有句老話說的也沒差,只要沒有人知道你被綠了,你就不算被綠。我不會說的,這是我侄女兒,她更不會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黎小虞狠狠的瞪了唐閒一眼。不過眼前的瓜很甜,她不想打斷,也就沒有計較唐閒的胡言亂語。
黃婕大驚失色,怒道:
「你汙衊我!遠哥兒,你別聽他胡說道,他汙衊我!」
黃婕的反應有些過於激動。
王遠火氣上涌,掄起了拳頭便要發難。
他本就是打黑拳的,即便當年測試有六天賦,很多機構想留住他,但王遠覺得不夠刺激,他推掉了高薪的工作,跑去第三層打起了黑拳。
這些年也鍛鍊出了敏銳的野性。
「你知道新時代最大的**藏在哪裡嗎?不是藏在某些開了掛的人眼睛裡,而是藏在手機里。」
「你回想一下,在很多夜深人靜的時刻,你打電話過去問候她的時候,她是不是氣喘吁吁的告訴你她在爬電梯,或者夜間跑步?」
「是不是總有那麼幾天,她對你愛理不理,你找她的時候,總是回覆你我睏了,我去洗澡了,下次聊?」
黎小虞很少笑,她是專業的,除非忍不住。
看著唐閒一本正經的樣子,講著段子一樣的東西,她忍不住想笑。
但看王遠的表情,她發現……難道這不是段子?
王遠明顯一驚,一臉被說中的樣子。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驚訝唐閒的力氣。
唐閒握著王遠的拳頭,王遠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抽回拳頭。
王遠神色複雜。黃婕的表情也很精彩。
「人有時候會因為安全感作祟,把最危險的證據藏在最貼身的位置。你從來沒有檢查過她的手機吧?雖然你看著很兇惡,但對自己女人很信任也很包容,可是你所遇非人。」
唐閒拍了拍王遠的肩膀,看著王遠略顯錯愕的神情說道:
「兄弟,要堅強。」
唐閒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王遠拉住。
唐閒對著王遠的手指,輕輕一彈。
王遠整個人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退了兩步。
對於善惡值高的人,唐閒並不想做的太過分,面子裡子都留著。
方才那一擊,利用最新達成的精準打擊,將附加傷害調整到了最大生命值的百分一。
以王遠的見識,足以讓其明白差距。
王遠趕到難以置信。
方才的力道說小不大不大,但是對方只是輕輕一彈,便能有此力道,這未免太誇張了些。
而唐閒的眼神里他的確沒有看到一絲畏懼與怯懦。
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唐閒說的是否是真的。
黃婕怨毒的看著唐閒,大概是被唐閒又擺一道,不管是金字塔還是礦區,都奈何不得他,讓她氣的不理智,也不在乎王遠的目光,她潑婦一般的說道:
「你別得意!我要去告訴喬珊珊你跟別的小妖精手挽著手!你這個腳踏兩隻船的小白臉!」
唐閒皺起眉頭,轉過身看著黃婕。
黎小虞皺起眉頭,轉過身看著黃婕。
兩個人的目光截然不同。
唐閒只是覺得這女人笨,還倒霉,莫名有些同情她。
黎小虞的目光就有些危險。
內心深處黎小虞其實並不真的相信哪個女人能夠讓唐閒心動。
但她就是見不得別人說唐閒跟誰親密。
喬珊珊又不是她安排的女人,是唐閒自己找來的,唐閒她拗不過也就認了。
哪裡輪得到別人說東說西。
「我叫黎小虞。我不是小妖精。」黎小虞的語氣很平靜。
唐閒搖了搖頭。
黎小虞是個腦殘,雖然遠遠沒有腦殘到別人罵她一句,她就要殺人全家的地步。
但總歸,欺負了黎小虞的人,後來都有些不大對勁。
王遠原本還在震驚,懊惱,憤怒,痛苦,等多種複雜情緒的紛擾中。
但聽到黎小虞三個字,他猛然想到了什麼。
「你要不要看她的手機啊?要看就快看,不然沒機會了。」黎小虞說道。
黎小虞的語氣平靜而認真,王遠咬了咬牙,說道:
「剛剛是我莽了,我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兄弟,你跟你侄女兒說句好話,這事兒我王遠記下了,改天給你賠禮道歉。」
無論多麼兇狠的人,在金字塔生存都明白一個道理,頂上三家不能得罪。
黎家對華夏堡壘的貢獻,讓很多像王遠一樣大小就敬畏黎家。王遠自小也打心底敬佩黎家那些在礦區為了人類付出生命的人。
輪到黎小虞愣了,她還真沒見過王遠這種人。
王遠自己也該想到了唐閒的話應該是真的,禍從口出也是這女人的口,但這種情況王遠居然還願意幫著女人求情。
她氣消了一些,算是因為眼前的男人。
不過誰是唐閒侄女兒了?
唐閒說道:「聽叔叔的話,這事兒算了。」
唐閒補了一刀,黎小虞真想衝過去咬死唐閒。
無視了黎小虞發狠的神情,唐閒拉著黎小虞離開。
黃婕原本還想多說些什麼,就像所有噴子一樣,不把自己的惡毒和愚蠢展現的淋漓盡致,好像就白活了一遭。
但王遠的目光冷厲,硬是讓黃婕閉上了嘴。
王遠拉著黃婕走向體育館的出口,面色陰沉的可怕。
唐閒沒再去想這件事。
他拽著黎小虞來到了其他地方。
「幹嘛阻攔我?」
「王遠對黎家心懷敬意,所以他才會的低頭認錯,何況黃婕並不會好過,她以後也不大可能出現在獵人的圈子,所以沒必要做的太過火,王遠才是被綠的那個,你總得把把發泄的權力留給人家吧?」
黎小虞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唐閒指著正前方,巨大的吊燈下的一隊人,這隊人衣著光鮮亮麗,神情眉眼裡都帶著一種輕佻散漫。
黎小虞說道:
「這是齊家的隊伍,最中間那個人,笑的跟缺心眼一樣的,就是齊尋,也是他們的隊長。」
「我以為齊尋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唐閒說道。
「宋缺,齊尋,我哥,其實都是高手,只是不在榜上。所謂不學無術,其實我們外人不知道的,是否真的不學無術,只有齊家自己的人知道。這個世界有人喜歡給自己偉光正的人設,也有人喜歡醜化自己。」
黎小虞繼續說道:
「齊家沒辦法聯合的,我們三家關係不錯,但狩獵盛會,我們三家歷來都是拼盡全力去爭的,這種大型的賽事,齊家和宋家與我們黎家,都是有過約定,互不為盟,不然對另一方太不公平。」
「他身後的人都是生面孔。你認識?」唐閒說道。
「齊家雖然三大家裡最弱,但也不是省油燈,這些年也暗中培養了不少高手。」
聽著黎小虞的話,唐閒點點頭,說道:
「既然是敵人,可就得留心些。齊尋身後的這幾個人……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