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只賣藥,不看病。

無極劍宗的弟子覺得這人是在耍他們。

蘇以秋率先問:「請問公子需要多少錢?」

「不用錢。」男子道。

「不用錢?那用什麼?靈石嗎?我們身上還有一些,你要多少?」普通人的貨幣和修道者的貨幣不一樣。

男子搖頭,「不用靈石。」

眼看那名弟子要不行了,眾人都有點不耐煩,「那你要什麼?」

「命。」

男子的溫潤的聲音仿佛染了寒冰,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寒顫。

命?

「一份藥,十年命。」

唰――

無極劍宗弟子把劍相對,「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夫。」

「哪有你這樣的大夫,要人的壽命,而且壽命怎麼給你?」命這種東西是能隨便給的嗎?

男子不語,表情溫和又謙卑,讓人看著他就生不起氣來。

一份藥,十年命。

這是什麼外門邪術?

「我給你。」

「蘇師妹!」無極劍宗弟子慌忙拉住蘇以秋,「這傢伙來歷不明,他說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那師兄們有更好的辦法救人?」蘇以秋目光澄澈。

「蘇師妹這……」

他們都是男的,就算真的要救,難道真的要一個女孩子去救?

可是命啊!

十年……

「師兄是跟我們一起出來的,我們已經失去……不管如何,我都要救師兄。」蘇以秋一臉的堅定,「公子,請。」

男子從袖中抽出手。

方晚突然站了出來,「我也願意給你,師兄是為了保護我,我來。」

蘇以秋覺得這事是自己答應下來的,不能讓別人來替自己承擔。

所以她婉拒方晚。

可方晚卻覺得蘇以秋是自己想掙表現,兩人僵持不下。

「我和以秋師妹,一人給你五年可行?」方晚突然對著男子道。

男子略一思索,點頭,「行。」

蘇以秋拗不過方晚,只得同意這個方案。

男子也沒對她們做什麼,就是將手放在她們眉心上,蘇以秋只覺得有些涼意,那股涼意從她身體裡帶走了什麼。

方晚卻有些難受,像是掙扎一樣。

如果不是蘇以秋表現得一點事都沒有,方晚都覺得這人是來殺自己的。

男子片刻後收回手,他目光靜靜的盯著方晚。

「有……有什麼問題嗎?」

男子將手攏回袖子,「姑娘珍重。」

方晚皺眉,什麼意思?

他剛才可沒對蘇以秋說什麼。

男子讓他們將自己的背簍取回來,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給他們,「服下去就沒事了。」

眾人手忙腳亂的給中毒的弟子服下。

神奇的是,那名弟子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

男子見此,背上背簍,朝著陣法外面走,一邊走一邊道:「七七四十九天內,不可殺生,一花一木一物都不可,切記。」

陣法外的蛇在男子走過去的時候,同樣避開了他。

「姑娘,可要一起下山?」

路過明殊的時候,男子輕聲詢問。

明殊看一眼連鏡,又瞅一眼男子的背簍,轉身往山下走。

男子跟上她,兩人很快就順著遊走的蛇群,消失在山林中。

-

山道上。

明殊漫不經心的走在前面,四周的樹上還掛著不少蛇,吐著蛇信子,嘶嘶的作響。

男子穩穩的跟在後面。

明殊回頭,「你為什麼非得讓我買藥?」

剛才見識過這男子的能力,他非得讓自己買藥,應該不是隨口亂說。

男子輕聲回答:「姑娘命不久矣。」

「哦。」她這身體本來就活不長,命不久矣正常,有什麼好奇怪的。

男子似乎有些奇怪,「姑娘不害怕?」

「人都有一死,有什麼好害怕的。」

下個位面朕又是一條好漢。

男子笑了下,「姑娘倒是有意思。」

「你能賣命也能買命,你更有意思。」明殊挑唇,「就是不知道,我一個快死了的人,能給你什麼報酬?」

她可不認識誰願意給自己出售壽命來買命。

男子沒有避諱的意思,「魂。」

「死後的靈魂?」

「是的。」男子溫潤的聲音在山間傳開,「一份藥,一縷魂。」

明殊忽的轉身,仰頭看向上面的男子。

男子月白色的衣擺被山風吹得晃動,幾條小蛇從他腳邊游弋過去。

明殊眸子半眯,「你不是人吧?」

男子回答:「我沒說過我是人。」

明殊想想也是,他只說自己是大夫,但沒說過自己是人。

明殊隨手摘下山道上的野果,「我什麼時候死?」

男子:「姑娘不是不在意嗎?」

明殊嘆氣:「我得看看我還有多長時間,不能放過……」

男子凝神。

明殊咬一口果子,「這個大陸好吃的。」

男子表情微微有些凝固,他還以為是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呢。

男子道:「姑娘何時會死,我可不知道。」

明殊:「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男子:「什麼都知道的那是神,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大夫。」

明殊:「大夫要是都你這樣,這個大陸早就亂套了。」

男子:「世間僅我一人,姑娘大可放心,無緣人也遇不見我。」

明殊笑了下,「這麼說,我們還挺有緣?」

男子點頭,「算是吧,遇見姑娘兩次。」

明殊笑容燦爛,「既然如此,把你背簍里的那幾個果子請我吃如何?」

男子:「……」他怎麼覺得她跟自己廢話這麼多,就是惦記自己背簍里的東西呢?!

男子很大方的將背簍里的果子遞了兩個過去。

明殊發現這人很好說話,路上遇見需要幫助的人,他也會幫忙。

不過賣命這種事,明殊倒是沒再見過。

「普通人買不起命。」男子主動解釋。

「普通人平均能活個五六十,少活十年也沒什麼,怎麼就買不起了。」

男子搖頭,沒再繼續解釋。

明殊晃著手裡的狗尾巴點評,「你就是歧視。」

男子:「……」

「咳……姑娘,前面就是城鎮,你不把這把劍收一下嗎?」男子提醒明殊。

明殊看向身後搖搖晃晃喝醉酒一般的冒牌劍,「我可使喚不動它。」

他們之間的契約似乎是平等的,她可以用它,但不能使喚它,關鍵是她解不了。

連・羲邪・高仿・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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