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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的女子看起來很蒼白，漆黑的長髮，寡淡的眉眼，看起來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陰翳。
她慢吞吞地點了點頭，然後才開口道：「你想要做什麼樣的網站？」
男人坐在她身側，眼睫微垂，語調溫潤雅致，「未必是適合你的風格。」他抬起眼看向傅挽，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來的書卷氣，「但是，我希望能做出一個不以抄襲和涉黃為主流風氣，榜單只剩下最火三兩種題材的網站。」
傅挽便笑了笑。
如果是時渺身邊的人，甚至是比時渺更為出色的寫作者說出這樣的話，傅挽都覺得這是夢話。
現在的市場劣幣驅逐良幣，無論是作者還是網站，只能選擇去追逐流量蹭熱點。但是對於一個文化領域來說，失去了靠原創創新進取的能力，遲早空耗至死路。
即便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但是所有身在局中的作者，以及只能從有限的書中尋找書籍的讀者，全都不足以改變這些。
但是譚承之的身後是放鶴集團。
全國首屈一指，並且涉獵文化行業諸多領域的放鶴集團。
「這樣啊。」時渺笑了笑，「我這些年雖然已經算不上什麼知名作者了，但是還是認識一批作者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
面前的男人仍是看著傅挽，忽然開口道：「我們以前，是不是……」
傅挽眨了眨眼，忽然湊到他跟前，「你想想起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嗎？」
譚承之微愣，這是什麼意思？
傅挽卻先一步伸出手，她的指尖微微有點顫。譚承之看得出來，面前蒼白寡淡的女子肉眼可見的緊張，哪怕她壓抑得再好，眼底藏著的情緒卻極為複雜。
他雖然看過她很多本書，但是此前只是個普通粉絲。
一直到她上本書，才真正對她產生了興趣。
傅挽的指尖落在了譚承之的額心。
她的指尖有些涼，譚承之並不抗拒，正想要探究她為什麼忽然伸出手來，便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了他的腦子裡似的。
這些記憶實在是太過於漫長冗雜了。
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一次一次，他們遇見又錯過，哪怕偶爾有機會在一起，也要以命做賭約。無數張臉在他腦海里閃過，無數次的相遇與無數次的錯過，每一輩子都像是夢幻泡影，卻又感同身受。
譚承之覺得腦子脹脹的疼，疼到眼前都有些發白。
他幾乎都要暈倒了，但是還是強制讓自己保持意識，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面前這張臉和記憶里的任何一張臉都不曾重合，但是又像是有什麼從來不曾改變過。
譚承之伸手抓住了傅挽的手腕，手指不自覺用力，青筋微微凸起。
「……挽挽。」
他的頭實在是太痛了，以至於眼角都滲出一點鮮血來，語調嘶啞低沉，卻還是掙扎著喊了傅挽一句。
傅挽等他想起，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傅挽的腦海里響起系統叮叮咚咚的歡快音樂音效，她眼都不眨地看著面前的譚承之，不知不覺的，眼前一點一點模糊起來。
「恭喜宿主，系統成功達成升級成就。
系統升級中……
恭喜宿主，系統升級成功，現將系統更名為甜寵系統中……
甜寵劇本世界重置中……
當前世界參數重置中……
系統更名成功：您好，我是您的甜寵系統gj3091號，世界劇本重置成功，恭喜宿主成功達成無限he結局，並附送您一次回到現實世界的機會(可兌換）。」
傅挽微微一愣，「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了？」
「對呀，我特意向上級申請的特殊獎勵，還不快誇我！」系統樂顛顛地道。
傅挽眨了眨眼。
「不過要走完這個世界的劇情，不能中道跑路，不過這個世界的劇情線也被更新了，現在你可以和譚承之達成he結局了。」
「謝謝啊。」
系統：「……你突然這麼溫柔讓我有點害怕。」
傅挽：「……」
她一直都很溫柔好嗎？！
譚承之總算是從大量記憶猛地灌入大腦的痛苦中緩過來了，他仍抓著傅挽的手腕，卻半天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低聲道：「原來……我果然認識你。」
他苦笑起來。
傅挽拿不准一個猛地恢復了那麼多悲慘經歷記憶的人現在是個什麼心態，只好安安靜靜地伸手拉住了他另一隻手，低聲道：「你記起來了，我們以後……」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譚承之伸手抱住了。
男人穿著乾淨整潔的白襯衣，這樣伸手抱著她時，鋪面而來的是某種傅挽似曾聞過的香味，清苦微澀里透出一點溫和的舒緩安神味道。
遠處的山風吹過來，身後平蕪離離。
「挽挽，別再離開我了。」
譚承之的眼睫微垂，漆黑的鳳眼裡是說不出來的郁色。他的語調風輕雲淡，落在傅挽身側的手卻微微顫抖，唇微微抿起，臉色蒼白，額頭浮出了一層細汗。
他近乎是無力地閉了閉眼。
故事裡的主角總是能喊出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上天給的寬待里，當真事事順遂。
但是那麼多次，一次又一次被命運捉弄在股掌之間，一次一次看著她在他面前死去。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可怕了，他明明都在竭盡全力，想要將她留在身邊。
可每一次，他用盡全力都毫無作用。
「好。」傅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真實感，千言萬語與從前許多記憶一起湧上來，到嘴邊卻又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都過去了，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
兩個人都沒有默契地沒有去提起過去的事情。
譚承之一下子得到了那麼多記憶，能夠看出來，傅挽能夠保留記憶肯定是被什麼約束了行為。有些時候，她被迫被驅使。
因為旅行一直都在路上，雖然是遊玩也會很累，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有寫稿子。
但是譚承之說出了這樣的想法，傅挽也有些激動。
大多數文字創作者都是有一些情懷的，時渺更是其中極為堅守情懷的一個。
如果有機會可以著重創新，而不是追逐眼的前流量也能獲得足夠的報酬，是會有許多創作者心動的。傅挽在時渺的幾個作者群說了這件事，果然，有好幾個小神作者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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