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震驚。
「三隻盤羊，他就換了一身行頭，一台收音機，幾張磁帶？」
「他給方唯買了一些東西。」
葉扶點點頭，「算他還有點良心。」
另一邊，齊遠遞給方唯一個麻袋，方唯打開後，看著裡面的東西，眼眶突然就紅了。
「你怎麼拿公款給我買東西啊。」
齊遠笑了笑，「我問姜冗了，他把盤羊給我，讓我隨意支配，我才買的。」
裡面有衛生巾，唇膏，保濕霜，還有嶄新的內衣，梳子，發圈……
東西很多，而且都是非常細節的東西。
「方唯，我太喜歡當土匪了。」
方唯……
「姜冗帶你打劫去了？」
齊遠搖頭，「比打劫還爽，葉扶不在身邊，他簡直就是一頭脫韁的野狼，塔爾市還貼著他和葉扶的通緝令呢，他居然大搖大擺過去把通緝令撕了。」
「你們被抓了嗎？」
齊遠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怎麼可能被抓。」
「不過塔爾市比無量山冷多了，難民也很多，到處都是乞討的人，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可不受影響，依舊開著車到處招搖過市，說到底，天災受苦的永遠都是底層人。」
「我給方明買了一些東西，你待會提過去給他。」
方唯看了一下，有襪子，手套，帽子，刮鬍刀。雖然齊遠總是不著調的樣子，但是他確是個實打實的好人。
方唯眼眶有些紅，「謝謝。」
「謝啥，明天放電視的工作還給我。」
方唯一巴掌拍在齊遠後背上，「你不是有收音機了嗎？」
「一碼歸一碼，放電視的工作是我的。」
方唯懶得和他說話，提著東西去找方明了。
——
有了收割機和插秧機，種水稻就輕鬆了很多，現在也不缺糧食，葉扶決定讓稻田荒半個月，等黑土地的養分回籠，再種第二茬。
藥田已經開墾好，金銀花，止血草，石斛都要種上，比起糧食，葉扶對種植藥材更加執著。
幾個月下來，農場的生活已經改善了很多，現在的餐食已經從麥麩換成粗面饅頭或者窩窩頭，肉依舊是兩天一頓，但是餐餐都有蔬菜和雞蛋，伙食跟上來後，之前瘦骨嶙峋的彭羽和彭秋都長胖了不少。
葉扶數了一下，盤羊的數量已經有一百四十八隻，畢竟每個月都在宰殺，所以增加的數量並不是很多，雞鴨已經超過五百隻，麥麩和米糠基本上都用來喂養雞鴨了，馬鹿，狍子，麋鹿的數量都在增長。
大棚里的冬小麥開始結穗成熟，葉扶讓大家暫停手裡的所有工作，把木薯藤和紅薯藤收割起來，留著種第二茬。
鮮嫩的紅薯葉可以炒菜，對於大家來說，這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萬濤組織大家挖了一個特別大的地窖，差不服有三百平，把糧食存放在地窖裡面，比較容易保存。
木薯雖然有毒，但是再次種植改良後，毒性幾乎沒了，木薯的產量很高，葉扶打算做一些木薯粉。
其他村子的難民知道了農場的存在，有不少人過來換物資，大早上，齊遠過來找葉扶，有一對夫妻過來換物資，卻提出想見農場主的要求，齊遠問葉扶要不要見對方，葉扶直接拒絕了。
「換物資這種事，讓李成拿主意就行。還有，每個月開放三天換物資，其他時候，就算對方是從南半球爬過來的，也不換。」
齊遠看著一臉起床氣的葉扶，有些同情姜冗。
「好吧，對方也沒拿木頭和樹枝過來，就拿了一些黃金首飾，首飾都沒用了，不過我看他們雖然憔悴，但是氣質不像普通人，才讓他們進來，那我現在就讓他們離開。」
葉扶突然來到齊遠面前，「黃金首飾？多嗎？」
「應該不少，但是對方只給我看了一個鐲子和一個戒指。」
葉扶點頭，「走吧，我過去看看。」
齊遠不解，「你不是說不見？再說了，首飾也不能當飯吃啊。」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黃金，去看看真假，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收了。」
齊遠覺得葉扶瘋了，「女人啊，就是不理智。」
兩人過來時，坐在凳子上喝熱水的一男一女立刻站了起來，葉扶打量對方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葉扶。
「你是農場主？」
葉扶點頭，「我是農場主，聽說你們要換物資，可以看看你們帶來的東西嗎？」
葉扶開門見山，完全沒有浪費一秒鐘時間。
對方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鐲子，這對夫妻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雖然穿著破爛，神色憔悴，但氣質的確有些出眾，在這麼艱難的世道，還能挺直腰杆的人，少見。
鐲子上面是金鑲玉，葉扶接過來以後看了幾秒，就還給了他們。
「我說實話，這個世道，首飾對大家的用處並不大，除非恢復貨幣交易，但目前為止，大家都是物換物。」
女人點頭，「場主說的我們都明白，實不相瞞，我們跑了很多地方，甚至去了青省的基地，但是什麼都沒有換到，青省基地有一個高層領導的女兒，她拿走兩隻翡翠，卻只給我們一斤麵粉，迫不得已，我們夫妻才來這裡碰運氣。」
葉扶沒說話，鐲子成色很好，但她做事向來謹慎，雖然想要，但不會貿然收下，有些東西還是要問清楚，免得招惹麻煩。
「那你們想換多少東西？你這個鐲子成色很好，是純金，但是，這個世道任何東西都沒有食物重要。」
葉扶在提醒她，不要獅子大開口。
女人點頭，「我明白，場主是個敞亮人，我也就不扭捏了，家裡以前的條件還可以，所以攢了不少東西，你說得對，東西雖然好，但是在這個世道，首飾是最不值錢的，我把所有東西都給場主，我要一百斤大米，五十斤麵粉，二十斤鹽巴。」
齊遠氣瘋了，「你搶劫啊？你這東西現在和廢銅爛鐵沒什麼區別，你要一百五十斤糧食和二十斤鹽巴？大姐，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女人看了眼旁邊的男人，一直沉默的男人打開背上的黑色背包，一袋金燦燦的首飾立刻呈現在葉扶眼前。
「場主，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十五斤，換一百五十斤糧食，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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