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趕著馬車跟在了前面那十來名騎著馬的土匪的後面。

他後面的車廂板上坐著那幾名「搭車」的土匪,沒有人看出這個悶頭趕車看著很是膽小的鄉下小子有什麼異常。

可是,雷鳴那沉默的表象後卻是瘋狂的思索,片刻的功夫他的腦袋裡已經是划過了無數個怎麼辦?

很明顯,前面那十來馬匪要麼是這伙土匪中的幾個當家的要麼就是馬術精湛之輩,後面自己車上又坐了幾名土匪。

自己被夾在了中間,自己在貼身的衣服里藏了兩隻盒子炮,可是這依舊沒有用。

自己沒有那雙槍兩頭射擊的本事,自己固然可以打死幾名土匪但只要他開槍那也絕對跑不掉。

鎮子已經就在眼前了,而他們原來所住的那家大車店就在鎮口不遠處。

可是雷鳴還是沒有想出辦法。

但最終雷鳴還是放下了鞭子,控制著自己的緊張把手伸進了懷裡。

如果有外人看來或許也只是覺得他哪裡癢他自己想撓一下罷了,可是只有雷鳴自己知道,他已是把雙槍的槍機頭依次掰開了。

可是這又能如何,他卻依然沒有找到一個既能開槍示警而自己又全身而退的時機。

而就在雷鳴正在緊張思考的時候,他看到從鎮子裡竟然跑出了一個人來,那人正一臉諂媚的笑容迎向了土匪的馬隊。

雷鳴一眯眼,那個人他還是很熟悉的,那個人竟然是那個大車店的掌柜的!

土匪的到來與那大車店掌柜的適時出現這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難怪這伙土匪會找得這麼准!

土匪頭兒們自然是認識那個掌柜的,於是紛紛勒住韁繩,那個帶水獺帽的土匪頭已是低頭開始聽那掌柜的進行報告了。

可也就是這片刻功夫,雷鳴所驅趕的馬車卻沒有停而是向前,他在這一瞬間終於超過了最前面騎馬的這些土匪。

而就在他經過那個掌柜的和土匪頭時他就聽見那名掌柜的正在說「人在店裡他們要走,還有一夥在鎮外」而那掌柜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自己這些人藏身的那座小山的位置!

在這一刻,雷鳴已是甩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就抽打了身前的馬一下!

那一聲鞭響讓拉車的馬瘋狂的跑了起來,坐在車後的那幾名土匪本就是擠在了那柴草的後邊,被突然跑起來的馬車一顛,竟然有三個土匪大叫著被顛了出去!

這一刻發生的異變,讓正在說話的那掌柜的和土匪們都向雷鳴驅趕的馬車看來。

而這時候的雷鳴已經棄掉了馬鞭,他在馬車上回過身來時一手卻是已經端起了一支盒子炮!

那個掌柜的剛剛跟那大當家的說這裡有兩綹子人都有槍但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伙。

他剛剛正是跟這伙土匪大當家的說雷鳴他們搬到鎮外的小山上了。

可是此時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所要告密的人竟然就和這伙當地的土匪在一起,不光在一起還趕著馬車,於是他驚訝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指。

而那名和刀疤男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也已經把犀利陰狠的目光看雷鳴看了過來。

他是本地的土匪自然是知道那座山的,他能坐上土匪的頭一把交椅管理著手下的四梁八柱眾多小土匪他的腦子也是極聰明的。

於是就在那大車店掌柜說有一伙人搬到了鎮外的小山上他就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子不正是趕著馬車從那山上下來的嗎?

可無論是那名大車店掌柜的還是土匪里的大當家的,他們兩個終究是意識晚了,雷鳴已經開槍了!

雷鳴在一剎那就用連發的方式輕空了槍膛里的子彈,他來不及瞄準,因為土匪太多!

他這兩把槍都是十五發子彈裝的,就在這一秒鐘的時間裡,兩把槍里三十發子彈就被他在那顛簸的馬車上清空了出去!

是的,馬車是顛簸的,但是,射擊者與被射擊者之間的距離卻太近了!

此時雙方相距也只有三四十米距離罷了。

槍響的剎那,那個大車店掌柜的,那個土匪大當家的,那騎在馬上的土匪就有四五名從那座騎上栽落了下去。

土匪的馬一受驚就希溜溜的叫了起來,馬上沒有中槍的土匪或者趴在了馬身上或者甩蹬下馬。

而讓雷鳴最為慶幸的是原本剩在馬車上正被那馬車顛得不知所以的幾名土匪一聽槍響下意識的就跳下了馬車趴在了地上,他們不傻他們下意識的要找穩定的地方或者隱蔽或者射擊,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連發的雷鳴已是清空了彈匣!

雷鳴已經無暇再給自己的槍用橋夾壓子彈了,他在打完槍就轉回身直接就躺了那車板上,他要減少彈著面。

躺下來的雷鳴不用停的用腿踹著馬屁股嘴裡大喝著「駕駕駕」。

並且他還很冷靜的把自己那兩支槍重新插回到了腰帶里,因為他覺得他要是從這疾跑著的馬車上跳下去的話那盒子炮肯定是會被摔飛出去。

躺著在大車板上的雷鳴被那馬車顛得肚腸子都快出來了,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沒功夫管這個,他的眼睛向兩邊掃視,車終於是衝進鎮口了。

而這時,他聽到了槍響,反應過來的土匪們開始向他射擊了。

當他感覺到自己的鼻尖有火辣辣的感覺時,一顆子彈已是擦著他的鼻子飛了過去,然後他就看到那馬臀上冒出了血來,可是那受痛的馬卻是跑得更快了。

馬車越過了一個道路上的鼓包猛的一顛,雷鳴借那股勁一用力便向傍邊騰空飛了過去,然後他直接就摔在了地上,那大車軲轆貼著他的腦袋就碾了過去!

雷鳴咬著牙硬挺著的這一摔帶給他的不適,奮力向右側滾去。

他知道自己可是還在那土匪的射擊視線之內呢!而他也知道就在身己躺下的雙腳後就是那個大車店。

雷鳴剛從那路面上滾動而過,後面土匪的子彈就飛了過來,將那雪路上打出了雪屑。

當雷鳴滾身到路邊的房子後時,就在他正身體正好朝天還未滾身而起的時候,他看到那瓦藍的天空下出現了張秀氣而又甜美的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看著他而那張好看的嘴巴一動露出一口小白牙問他道:「小屁孩,腫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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