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某某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但是卻從來沒有生下來就會戰爭,再是戰爭天才也是從戰爭中學會戰爭。

而現在支抗日游擊隊與一支抗日義勇軍的山林隊就在戰爭中學會了戰爭。

當雷鳴、周讓、二蠻子從馬車上主動滾落下去對那些馬匪進行阻擊,仍在馬車上的那些人絕不會把他們當成棄子。

那麼他們會怎麼做呢,他們當然會在跑了一段距離後大聲呼喊,你們快回來我們掩護!

於是他們就學會了交叉掩護撤退。

不要以為二蠻子他們這樣山林隊各個都會交叉掩護。

所謂土匪習氣就是見有便宜可占就一窩蜂而上,見要吃虧馬上就會作鳥獸散散諸于山野。

只有那種有著四梁八柱的大綹子中才會有從軍經歷的人教給他們打仗的戰術知識,但山林隊很多,大大小小的綹子很多,可能如同正規軍一樣作戰的真的是如同鳳毛麟角。

馬匪一共就那幾匹馬,經過了雷鳴頭一次的奇襲,加上這回的阻擊,馬匪們已經不敢追上來了,這回在後面咬著不放的只是步兵。

雷鳴周讓他們就這樣交叉掩護向那小山撤去,然後很快就得到了小北風郭進喜的下山掩護,最終所有人又在山上小妮子樁子等幾個人掩護下成功上了山頂。

至此,他們是暫時安全了,總算是擺脫了身后土匪的追擊。

經過這一翻折騰,土匪們又損失不小並沒有急著往山上進攻而是他們山上步槍的有效射程之外聚集著,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事情。

「他們在幹嘛呢?」二蠻子看著遠處那扎堆的土匪好奇的問道。

「研究怎麼攻山唄。」他身邊的胡梅答道。

「哎,我才想起來,那個雷小六子,謝謝你給我們報信啊,對了,你咋知道這些土匪會去打我們呢?」二蠻子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實在是自打雷鳴給他們報信起那戰鬥就一直沒有停止,他也才騰出功夫問。

二蠻子的問話換來的是小北風小妮子他們這一夥子人都看向了雷鳴。

去給周讓這支抗日游擊隊報信這既是雷鳴的主意也是他一個人身體力行的,這事,他不回答別人如何回答呢。

雷鳴見二蠻子問自己倒也有心理準備,卻是實話實說道:「我們的人為了救一個小媳婦殺了他們的人他們是來找我們報仇的。

但我想這些土匪肯定分不清你們和我們是不是一夥的,所以我看到土匪來了就混進去給你們報信了,然後就一直打到現在。」

雷鳴不想撒謊,自己這伙的責任自己就要承擔,如果撒謊了再穿幫了以後可就沒法再相見了。

但是他也不可能說出張忍冬來,他沒有那麼弱智,張忍冬可就在一邊看著呢。

雷鳴回答的那麼坦然,二蠻子這夥人聽了就愣了一下,然後所有人就看向了二蠻子,而二蠻子卻又看向了胡梅。

雷鳴既然沒有推諉撒謊那事情已經是再簡單不過了,原來二蠻子他們這夥人卻是借了雷鳴他們的光有替他們頂缸的嫌疑了。

象二老牛、魯超、王小武他們看向二老蠻,那這事自然是要讓二老蠻做主的,可是二老蠻雖蠻卻也明白這事也不能全怪眼前的這個雷小六子,人家也是好意。

而二老蠻又看向自己沒過門的媳婦胡梅那自然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想讓媳婦說話。

然而胡梅的反應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卻是張嘴問周讓道:「你聽到小六子說的了嗎,你說這事咋辦?」

於是,在這一刻,雷鳴他們終於確認了,這支所謂的抗日游擊隊真的就是那個文文靜靜的周讓做主。

周讓此時距離他們遠了點卻正在用地上的白雪在給自己搓臉。

她由於就象民間傳說的殺虎人一樣在下面用刀剖開了那名土匪的肚子臉上自然被滴了不少血,以至於上山的時候所有人看到她那如同鬼畫符般的臉都感覺到了擔心,直到她說沒事是土匪的血。

但是他殺土匪的那一幕真的沒有人看到,己方的人要麼太遠要麼在忙於射擊誰去看她,而看到她用菜刀從小剖腹殺人的馬匪卻都已經死了。

「我聽到了!」周讓答了一聲卻並沒有回過頭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她本就是一個清清爽爽的女孩子,此時卻是依舊在用雪搓血。

「那咋整啊?」胡梅問。

「把咱們繳獲的鬼子的步槍給這伙兄弟一人來一支,他們手裡有步槍的就跟他們換,再給他們一盒子彈。」周讓依舊背對著他們蹲在雪地上搓臉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眾人因為周讓的話都有點愣神,原來問你你就這麼處理啊,這個,這個,好象雷鳴把戰火引到抗日游擊隊身上非但無過竟然還有功似的呢,否則為什麼會給他們好槍?日本人的步槍可不都是好槍嗎?

依舊不肯回頭的周讓仿佛猜到了眾人的心思接著就又解釋了一句:「這事真得謝謝小六子,這伙土匪人這麼多他們見了咱們又有這麼多槍,就是明知道不是咱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也會搶咱們的槍的。」

事情到此,周讓一錘定音,所有人皆大歡喜。

十分鐘後,土匪們端著步槍小心的向山上衝來,看來他們依然不想放棄。

只是土匪們卻忽略或者壓根他們就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們所用的漢陽造步槍多數都已經極其老舊了。

那槍和獵戶的土槍比起來那自然是叫快槍,射程也足夠遠,在土匪們看來,他們仗著人多的優勢在一百多米外開槍又以多打少那還是有便宜可占的。

可山上人現在卻是都用在日軍的步槍了,那可是被後世稱之為二戰名槍之一的日制三八式步槍,以彈道穩射程遠穿透力強后座力小而著稱。

於是就在土匪們在還沒有來得及開槍的時候,山上的就用那日式步槍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此時山上的人就是在用好槍欺負破槍,一個個打得是興高采烈的,尤其小北風和二蠻子都樂得嘎嘎的了。

可是這場戰鬥雷鳴卻沒有參與,反而是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沉默不語。

「小屁孩,你槍打得很準嗎你不用練槍,或者你不會使步槍?」周讓從屋外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雷鳴道。

雷鳴脾氣好的很,小北風天天針扎火燎的性格有時都不能讓他吭聲,對於周讓給他強安的這個小屁孩的稱呼雷名同樣保持無語。

「喂,跟你說話呢!」周讓走上前很哥們的用腳尖踢了雷鳴一下。

雷鳴抬頭看了一眼周讓,見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跡但是由於是用雪硬搓的此時已是緩過勁來顯得份外紅艷動人。

「咱們從鎮子裡往外沖的時候我殺了一個受傷的土匪。

我不知道該不該殺他,所以現在我也沒有用活人練槍的心情。」雷鳴依舊實話實說。

「就因為這個?」周讓問。

雷鳴「啊」了一聲一意興蕭索的樣子。

周讓仔細看了看雷鳴仿佛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先是沒吭聲,反而是從身上摸出一個小鏡子來看自己的臉。

見自己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跡才吁了一口氣收起鏡子後才平靜的說道:「我十二歲那年殺了第一個人。」

「啥?」雷鳴震驚的看向了周讓。

周讓還是那副文文靜靜的樣子,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很平淡的講自己十二歲時殺人了很平淡,那麼震驚的也只能是雷鳴。

「我是孤兒院長大的,也是打架打大的。那個傢伙當時要扒我的褲子我就把他殺了。

按你的說法,雖然他想欺負一個女孩子但也罪不至死。

再說他和我是一個孤兒院的,雖然他有時候象個小癟三但也有討人喜歡的地方。

可是我能因為他有讓人喜歡的地方就不殺他嗎?

前天就在這個屋子裡我跟你說過,咱們中國人現在共同的敵人是日本侵略者,但也並不意味著咱們就可以被土匪殺死,儘管這個土匪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是咱們的同胞。

我的眼裡有同胞但是更有敵人,敵人不分內人外人,敵人就是要殺我的人,我為了活命就得先殺了敵人。

如果能殺了敵人自己活著最好,如果自己活不了那就和敵人一起死,能不一起死的時候就先保證自己活著。

聽起來都是廢話葫蘆話大白話,但事實上就是這麼簡直。

小屁孩,你明白了嗎?」周讓盯住了雷鳴的眼睛說道。

雷鳴怔怔的看著周讓,他已經被周讓的這些話擊中了,他的腦子裡都是周讓所說的這翻廢話大白話葫蘆話。

這是他第一次和周讓在一起戰鬥,他的心裡未嘗沒有和周讓比式一下的意思,所以在周讓跳下馬車阻擊馬匪時他也跟著跳了下去。

他自然沒有看到周讓用菜刀給土匪開膛破肚的那一幕,他內心承讓周讓這個看上去和自己歲數也就一般大的女孩子膽子很大很有頭腦,但內心還是有些輕視的。

可是此時他的腦海里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弱弱的提醒了自己一句,她確實比自己大,她的經歷確實比自己多,她的這翻道理自己講不出來!

「教我們家小六子啥呢,教點好的不行啊?」小妮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土匪們已經撤退了,小妮子想看看雷鳴和周讓在屋裡做什麼,於是她也聽到了周讓開導雷鳴的話。

「又來個小屁孩,跟誰說話呢?沒禮貌。叫我姐!給糖吃!」周讓此時卻是象一個混黑道般的大姐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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