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要和氣,見著歲數大的叫聲叔叫聲嬸,咱們也不缺了啥少了啥。

問路就更是這樣,咱問路的人態度好了,鄉親們就樂意告訴咱們。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咱態度好點,鄉親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就省去了咱們很多跑冤枉路的時間。

而現在咱們又在和小鬼子打仗呢,咱們節省了時間可能就多殺了不少鬼子或者救了咱們多少中國人的命。

咱們處事和氣,告訴老百姓咱們是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游擊隊,這樣老百姓就會記住咱們的名字,就象記住了當年的那個義匪紅鬍子老王林。

這樣下回一提咱們是共產黨的抗日游擊隊那還好使!」

周讓,一副秀氣文雅的小女子狀,身上又挎著兩把盒子炮,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是那麼的英姿颯爽!

北風北、趙挑水這些山林隊的人都聽的直點頭,甚至有些小崽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周讓是去後面的村子裡打聽周圍的地形情況去了,並且,人家還不是自己回的呢,人家是老鄉趕著毛驢車給送回來的。

那老鄉聽說他們打鬼子讓鬼子這一天追得跑了好幾十里地卻是堅持要把她送過來。

而周讓在回來之後卻是先借著一句話的緣由講出了這樣一翻道理來。

她這翻道理自然是借題發揮講給還帶著匪氣的山林隊的人聽的。

在周讓看來,隨著形勢的發展,這些山林隊中難免會出現叛徒,但也同樣會有人加入共產黨的抗日游擊隊,自己現在說點這樣的道理也是先給山林隊的人心中埋下一顆親近百姓的種子。

如果這翻道理是共產黨游擊隊的男人講出來的很可能就招致山林隊這些人的逆反心理,可是此時讓周讓這樣一個女孩子娓娓道來卻真的是直入人心給了人一種那春雨潤物細無聲的感覺。

周讓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雷鳴卻已是插嘴進來了:「先別說這個了,說說你打聽的情況。」

「咦?你咋回來了?」周讓奇道。

周讓是奉雷鳴的命令去附近村子打聽情況的,而雷鳴自然是要拿著狙擊步槍看著不讓日軍把那幾個傷員救回去的。

「被鬼子搶回去了,他們扔手雷製造出煙塵來然後就搶人,我就沒辦法了。行了,還是說說你問到的情況吧。」雷鳴說道。

周讓雷鳴一聽馬上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個是沒辦法,於是她開始講自己打聽到的情況道:「前面到沒有什麼可以打鬼子伏擊的地方,不過這位老鄉說在來路上到是有能埋伏鬼子的好地方。」周讓一回手指向了站在他身後一直靜靜聽抗日游擊隊人說話的那個農民道。

「這樣啊——」雷鳴低頭沉吟了起來,現在看鬼子已經沒有再追他們的意思了,要是能在鬼子回去的路上再收拾他們一把好象也不錯哦。

「說說那是個什麼地形?」雷鳴抬起頭來時眼睛已經發亮了。

因為他想起來了牆縫伏擊戰,要是再能打出一場類似於牆縫伏擊那樣的勝利來,那絕對是鼓舞東三省抗日士氣的。

周讓掃了一眼周圍這回卻不大聲說了,而是把嘴巴湊到了雷鳴耳邊一聲嘀咕了起來。

周讓的小心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現在周讓所說的那也就等同於作戰機密了,現在在場的可是上百人呢,這種事是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

「你確認小鬼子一定會走那條路嗎?」雷鳴聽周讓說完提高了聲音反問道,而他的目光隨之也轉向了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民。

「肯定的,這位叔說就那裡好走,鬼子可是有地圖的,咱們沒有但是咱們有活地圖!」周讓回答的很篤定。

雷鳴哦了一聲又沉思了會看了看已經開始漸黑的天色便問那個送周讓回來的老鄉道:「叔,我們想打鬼子,你能帶我們去嗎?」

那個農民自然看出來了雷鳴是這支抗日游擊隊的領頭之人,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當官的竟然這樣年輕,而跟自己說話卻是和剛才的那個女孩子那樣和顏悅色。

於是,他忙說道:「能!」

「那謝謝叔!」雷鳴很客氣的說道。

「謝啥?要不是你們在這裡擋著鬼子,我們村子只怕就遭災了!」那個農民說道。

「叔既然答應了那這事就好辦了,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雷鳴看向圍攏在身邊的山林隊的人說道,「現在看呢,鬼子肯定是放棄追擊咱們了。

那麼,鬼子就會跑。

可是咱們不能讓他們就那樣舒舒服服的跑了,咱們最好是趁天黑給鬼子搗亂,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在這片亂石崗子裡呆著,等到天亮讓他們再往回走。

所以,咱們現在還缺一支去給鬼子搗亂的隊伍。

本來,這個活應當是給我們小隊的。

可是,幾位當家的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小隊實在是跑不動了。

有沒有哪個當家的願意帶隊半夜去給鬼子搗亂的?」

「我去!」趙挑水先喊。

只是他這麼一喊,那三個山隊又怎能示弱,北風北、鄭萬昌、劉昌明卻也吵吵要去。

跟著雷鳴小隊「混」他們可是真沒少撈好處,現在他們手下的人都有一半快拿上三八大蓋了,這可是他們原來想都不能想的。

否則,你以為那張忍冬那手中的狙擊步槍又是咋來的,那都是借了雷鳴小隊的光啊!

另外,他們從高魁自衛團那裡「打家劫舍」弄來的物資可是還沒分呢!

「我說各位大當家的。」雷鳴笑了。

「這事根本用不了這麼大陣仗,咱們只是派人大黑天的去給鬼子搗亂,去那麼多人幹嘛?

去多了要是打亂了自己人還有可能誤傷,要是一個人能把鬼子的軍營搞亂了咱們都不用派兩個人。」.

「話不能這麼說,總是要去十個八個的,有趁天黑給鬼子扔手雷的,旁邊還要放上槍打的準的,要是鬼子弄出來亮來咱就打上一槍!」北風北說道。

要說打夜戰,這種事情山林隊的人那也是有經驗的。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這話最早是指誰的,那就是指剪徑的強盜的啊!

為啥這幾個綹子願意跟雷鳴混,雷鳴說有仗打,只要一招呼他們就跟著來了?

那是因為,雷鳴這套極少跟日軍硬碰硬的打法那也是最適合他們脾氣的,他們山林隊好的也是這口兒!

「那你們自己決定誰去吧,你們都爭,我可不想得罪人,反正我們小隊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雷鳴笑道,他確實也是累了,於是他不再說話卻是一屁股坐到了那個老鄉趕來的毛驢車上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來。

眼見雷鳴不再參予了,那四個大當家的卻也不爭了,人家都是大當家的對於這種無法決定的事卻是有招兒的。

「咱們釘缸錘!」趙挑水說道。

「就不的,手心手背兒!」北風北反駁道。

「哄」的一下子,整個山林隊的人都大笑了起來。

所謂「釘缸錘」其實就是小孩玩的石頭、剪子、布。

所謂的「手心手背兒」那就是指四個人抓鬮,同時把背在後面的手伸出來,如果三個人伸出來的手是掌心向上只有一個人是手背兒向上的的,那就是伸手背兒的那個贏了。

反之,若是有一個人伸出來了手心其他們是手背,那個伸出手心的就贏了。

其實無論是釘缸錘還是手心手背,就象什麼扔口袋、跳皮繩、chuǎ嘎啦哈之類的那都是小孩子時候才會玩的東西,誰曾想到四個手下都有百人的大綹子的大當家的竟然把這套玩藝搬出來決定誰去執行任務了,所以大家自然是看著好笑。

四個人最終商定的結果還是用手心手背兒來決定哪伙派人去。

於是,就聽在那眼看就要閉合的暮色里,四個「土匪」頭子卻是象那未諳世事的孩童一般,一邊跺著腳一邊把藏在背後的手遞了出去,嘴裡還喊著「手心——手——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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