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雷鳴帶著武更他們踩著咯吱吱的雪在山坡上向涼水河子鎮靠去。

其實,在雷鳴的想法裡,他們這趟是可來可不來的,可是武更他們卻非要來。

至於武更他們為什麼非要來呢?

那是因為夜裡太冷了。

現在雖然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也只是零下二十多度罷了。

可是,他們負責牽制邵本良大部隊的這一小隊人在冬天的雪野里實在是冷的很。

既然離涼水河子鎮太近,自然不敢升火做飯,那就只能啃身上帶著的一些炒熟的黃豆和苞米粒子。

為什麼非得是黃豆和苞米粒子呢,因為這兩樣炒熟的東西在寒夜裡凍不上。

其他的什麼苞米麵餅子熟肉之類的在東北的寒冷下冬天裡沒有火加熱那都會凍得噹噹的,餓的時候要想啃它們那真得有一副野狼惡狗般的鋼牙利齒。

武更他們在吃過飯後又挺了兩個來小時,就又覺得冷了起來。

沒有房屋沒有熱乎乎的吃的,那對抗寒冷的方法自然就是運動。

於是,武更便提出咱們去涼水河子鎮外圍給邵本良打上幾槍怎麼樣。

他的提議獲得了隊員們的一致同意,就是,憑啥咱們在外面凍著那幫狗日的睡著熱炕頭?

雷鳴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其實他們來了那也就是遠遠的沖涼水河子鎮裡面打上幾槍,也就是搔擾下偽軍讓他們睡不消停罷了。

四五百米外打上一槍扭頭就跑那又能有什麼危險呢?

提出這個建議的武更是這麼想的,隊員們也是這麼想的,雷鳴也是這麼認為的。

本是也可也不可的事情雷鳴便沒攔著,於是他們就來了。

「差不多了,這裡可以了。」雷鳴停下腳步低聲說道。

他們下午幹掉了那伙跟了他們一路的偽軍後便與同來搞牽制的另外一個排會合了。

然後他們就是圍著冰水河子走路劃圈,反覆的走路劃圈。

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通過留在雪地里那眾多而雜亂的腳印給邵本良留下一個反日聯軍大部隊已經到了的假象。

而事實上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邵本良也真的認為楊宇平的大部隊到了。

按理說,到此雷鳴他們的任務基本就算完成了,甚至連那個過來支援的排也已經向三源浦方向走了。

在楊宇平的作戰方案里,反日聯軍會在明天早晨對邵本良在三浦源的老窩發起攻擊。

邵本良的一個連無論如何也是守不住三源浦的,而已經帶著大隊偽軍到了涼水河子的邵本良想再返回去救援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的。

楊宇平到這裡開闢游擊區是頭一回來,而雷鳴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白天在圍著涼水河了鎮打轉的時候,雷鳴就已經記住了涼水河鎮周圍的地形。

這裡已經屬於長白山區了,涼水河子鎮在一個谷地里,四周圍群山環繞。

他們藏身的地點是在鎮東南一座山南面的樹林裡,現在他們在山腰的樹林裡繞了半圈後前面就是谷地里的涼水河子鎮了。

「多虧今天是十七。」在月光下看著朦朧的遠方武更小聲叨咕了一句。

是的,多虧是陰曆十七,這個時候天上還有月亮朗朗的照著。

雖然現在他們這支反日聯軍的雷鳴小隊那也是東三省的抗日隊伍,但他們這些人可不是這長白山區的本地人,這裡並不是他們嚴格意義的家鄉。

和邵本良的偽軍比起來,他們倒更象是一批外來戶。

如果今天沒有月亮要是一片黑的話,他們沖那谷地中的涼水河子打槍,就那子彈恐怕連個房蓋都碰不著。

雷鳴沒有吭聲,他也只是攥著自己的盒子炮觀察著月色下的周圍。

他不想浪費子彈,他對搗亂也不感興趣,所以他自己權當警戒了。

對於這種就是跑到人家的地盤的外面放上一槍就跑的活,雷鳴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如果按他自己的想法,他寧可是接著在山南坡的樹林子裡呆著。

武更他們嫌冷在寒夜的山裡卻呆不住,可雷鳴卻能呆住,因為現在的雷鳴比原來扛凍了!

他為什麼一直留在了楊宇平的反日聯軍里沒有返回牡丹江?

那一方面是因為楊宇平這裡確實是戰鬥不斷,另一方面那也是因為他練那個易筋經的心法練得很好。

易筋經高深的理論雷鳴不懂,他也只是按那個老兵所教的去做。

他卻是發現自己除了勁力有了大幅度的增長外,抗寒耐凍的能力也提高了很多。

用那個老兵的話講,你這是血脈之力提升了。

血脈旺則陽氣足,陽氣足則不畏寒。

練易筋經練真氣練吐納能把自己的抗寒能力提高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雖然說這種抗寒能力還不足以達到逆天的水準。

但是當別人穿棉衣棉褲的時候,而自己卻穿著一條逮兒了褲的時候。當別人在三九嚴寒穿著獸皮的時候而自己卻穿著秋衣秋褲的時候。

想想,那是多麼讓人傲嬌的事情啊!

雖然以雷鳴的性格從來不會因為這個而臭的瑟,但要說他心裡不臭美那也是不可能滴!

(註:逮兒了褲,東北方言,指天很冷需要加厚的秋褲棉褲的時候,你還穿著一條薄單褲。

這就象南方人不知道北方的冷,冬天裡從溫暖如春的南方坐了幾千里地的火車到了冰天雪地的哈爾濱。

對!那時無論南方人北方人在那樣的季節只要只穿了一條單褲,那就叫逮兒了褲)

「準備啊,一人打一槍!打!」武更下命令了。

「啪啪啪!」槍聲在月夜裡響起,有數道子彈的流光便向前方飛去。

可是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按正常來講,他們在鎮外向鎮里打槍,那鎮里不說是亂成一團那也總會有個光亮啊動靜啊或者偽軍盲目反擊的子彈飛來的呀!

可是這回偏偏就沒有!

這怎麼可能?白天的時候他們可是遠遠的看著邵本良的偽軍大隊來了的!

「爐子憋煙,都把那幫狗日子熏死了?」武列叨咕道。

可是,這時候雷鳴卻發現不對了!

因為他忽然聽到前方、左下方、右下方都有了某種聲音。

儘管那種聲音很微小,可是他確確實實就聽到了!

雷鳴現在無暇考慮為什麼自己能夠聽到這些聲音,但是他知道這事不對了!

「你們馬上往上山撤,我往別的方向走掩護你們,咱們中埋伏了!」雷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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