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雷鳴和大許子、石瓊花出現在了柳河縣城邊的一戶人家之中。

然後,雷鳴就開始聽那一家一個也就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開始給他講日偽軍在柳河縣城裡的情況。

那個半大小子正是那天夜裡和馬二小子一起用黃皮子去禍害日軍鴿子的那個大臣子。

馬趕山一家被日軍抓起來的消息就是大臣子他爹把具體情況給反日聯軍傳遞出去的。

否則,楊宇平又怎麼可能對馬二小子放黃皮子咬死日軍信鴿的事知道得那麼清楚?

放黃皮子去咬信鴿那自然是馬二小子和大臣子都參與了的。

然後,馬二小子在從那個木桿上跳下來的時候,由於慌張就忘了撿回那個裝黃皮子的籠子。

那個籠子是馬二小子他爹馬趕山編的不假,但問題那個籠子卻是馬趕山給大臣子編的。

馬趕山和大臣子他爹那是拜把子的兄弟,而馬二小子和大臣子卻也學著父輩偷偷拜了把子。

東北民風彪悍,那種學習江湖上拜把子的事很常見。

當日偽軍因為那個籠子找到馬趕山頭上的時候,馬趕山詫異了一下便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這事既然是自己兒子乾的,那他們一家就自己把事扛了下來,絕不會再把自己的把兄弟供出去的。

於是,這頭他們一家三口被日偽軍捆了起來吊在大街上示眾,而那頭聽大臣子說了真相的大臣子他爹便開始找抗日隊伍了。

自己拜把子的大哥把事扛了下來,他自然不會傻著去找日偽軍說,說放黃皮子咬鴿子我家也有份。

但是,他自然是要想法救人的!

雷鳴聽大臣子講完,就又聽大臣子他爹講。

儘管大臣子他爹不知道抗日隊伍是否會來救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但是他也把吊在街口處的馬趕山一家三口周圍的情況了解過了。

日偽軍為了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在柳河縣城最中心的十字路口埋了三根圓木,馬趕山一家三口就各被捆在了那圓木上。

聽到這裡雷鳴都直皺眉。

那可是十字路口,周圍四個街角那可就有四個制高點了。

而這還不算,大許子他爹還說,街中心不遠處還有日軍的一個炮樓,日軍炮樓上的探照燈甚至可以直接照到那綁人之處。

雷鳴皺眉不語,自然是讓大臣子他爹心中忐忑。

大臣子他爹那也不是笨人,他如何能夠猜想不到日偽軍這留了自己把兄弟一家三口的命那可不是為了放過他們。

那分明就是三個勾反日聯軍來救的三個魚餌啊!

他又見雷鳴實在年輕,而雷鳴自然也不會告訴他來救他把兄弟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雷鳴小隊。

所以,大臣子他爹那也是生怕來的這支目前他也不知道人數多少的反日聯軍放棄救援。

所以竟然還開導雷鳴說,小兄弟你也不要擔心,咱們現在就是死馬且當活馬醫吧!

言下之意,如果現在雷鳴他們不救馬趕山,那馬趕山一家是死定了。

至於說由於救馬趕山卻把馬趕山給「救死」了,那他也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雷鳴便又問大臣子爺倆還注意到什麼別的情況沒有。

大臣子想了想又說,他看到西南角的有扮成老百姓的偽軍有一天兩個人抬了個籠子進那家院了。

但是,那個籠子外面還還罩了塊布,裡面裝的是啥他也看不到。

雷鳴便又問那個籠子有多大,大臣子說也不太大,看著好象是狗窩似的。

大臣子說那籠子象狗窩似的本是無意之語,倒是讓雷鳴若有所悟。

情況介紹完了,雷鳴見天色馬上就黑下來了,知道要想救人,終究還是需要自己親自去偵察一下的。

於是便問在那個綁人的十字路口怎麼轉悠一圈才能不被人發現。

要說到那個街中心的十字路口這個倒是簡單,東北縣城裡的民房不如南方歷史悠久有的甚至都是那千年老縣了。

所以老百姓的房子那都是亂七八糟,但是想在那十字路口周圍轉悠想不被藏在四角的偽軍發現多少還是有些難度的。

但大臣子卻把這件事應承了下來,他們這些半大小子幹活出力還早,天天就在街里瘋玩,他卻是有招的。

於是在那將黑的暮色里,大臣子和雷鳴就往縣城裡走去。

將要到了那個十字路口時,雷鳴就看到在路口中心真的立了三根大柱子,上面綁著三個人。

街頭四角的房子西南角是一個小二樓,那裡曾經是一個飯館子,只是日本人來了之後,那掌柜的惹不過日偽軍卻是已經將它關了。

東南角同樣是個高門大院,那院牆足足有四米多高,院門是雙開門的大門。

西北角和東北角卻都是平房,只是外面都有著板杖子夾成的小菜園子。

雷鳴在大臣子領著下,兩個人先向東北角的那個菜園子走去。

那板杖子是圓木被切割成木板後剩下的板皮,上面根本無法上人,大臣子卻摸索了一會兒扒開了一塊板皮就領著雷鳴鑽了進去。

原來,這些天淘氣的時候,他卻是和馬二小子到這家菜園子裡偷薅過人家剛開春長出來的蔥。

雷鳴和大臣子小心的避開菜園子裡的土壟貼到了那窗戶底下,而這時他們就聽到屋子裡傳來說話聲。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想必是這家的女主人。

「這些國軍真隔應人,大半夜的還得爬咱家房蓋。」那女人說道。

「就是,要不我把咱家梯子整壞了,把他們的腿摔折了!」這時又有一個半大小子說道。

顯然那是這家的兒子,大臣子聽那聲音就想樂,因為都是半大小子,他們自然是在一起玩過的。

「都少說兩句,誰能惹得起他們!」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跟說道。

也只是這幾句,雷鳴便已心下瞭然,偽軍還真往埋伏人了啊。

他輕輕一碰大臣子,於是兩個人便悄然離開了那家窗戶根兒。

雷鳴在那西面的板杖子處摸索了一下,伸手拽斷了綁板杖子的細繩又揭開了一張板皮,兩個人又鑽了出去。

雷鳴沒有再進西北角那家的菜園子,那裡的情況和東北角這家肯定是一樣的。

只是他們兩個剛要奔西南角的那個飯館走去的時候,就聽那門吱嘎一響,然後就有光亮照了出來。

雷鳴一拉大臣子兩個人趴在地上時,就見一名偽軍手裡提了盞氣死風燈向街中心走去。

那名偽軍將那盞氣死風燈走到了那三個柱子中間最中間的那根,便把那盞燈掛在了柱子上。

而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是一個垂頭閉眼的中年男子,那男人身上傷痕累累,正是馬趕山。

這回他的身上的傷痕卻是又多了許多,上回偽軍打他那是作戲的成份居多,這回下手卻是狠多了。

一盞有著玻璃罩子的氣死風燈自然照不了幾米,可是卻是讓被綁著的一家三口成為黑夜之中的唯一光亮之下。

這回雷鳴不得不小心。

四周強敵一繞,想在那唯一的光亮之下把人救出來,光靠上前去,那救人者的心理素質都必須十分強才行。

否則一個膽小之人在光亮之下,會覺得黑暗之中有無數的眼睛盯著自己,幾十上百個槍口指著你,那時就是不等救人自己的腿也會先嚇得軟了。

「咣當」一聲門響,那名掛完燈的偽軍回去了。

雷鳴和大臣子繼續小心前行,當繞過了這家飯館後,雷鳴忽然低聲問大臣子道:「光這樣還不行,得弄清二鬼子的兵力部署的具體人數,你白天敢去二鬼子那裡偵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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