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皇軍拉著犯人往哪面去了?」一個坐在歐式馬車前面的滿洲國警察問正拎著一個泔水桶站在路邊的中年人道。

那個中年人則是滿臉詫異的看著這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警察。

他之所以詫異那是因為他搞不明白啊,那日本人拉著犯人往哪去了那你問我這平頭小百姓幹嘛?你們警察不應當知道嗎?

「問你話呢?」那個警察見那個中年人沒反應過味來便又凶神惡煞的問了一句。

「內、內?(那)邊!」那個中年人伸手指向了右邊的岔道。

「這個是你家是不?」那個警察剛要揚鞭卻是又再次問道。

「是、是啊!咋?」那個中年人下意識的答道。

「你特麼的要是敢撒謊看我回頭不扒了你家的房子!」那個警察又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然後,他一揚手中的馬鞭吆喝了一聲「駕」,於是那拉車的馬就又小跑了起來。

那個依舊站在路邊的中年人依舊在疑惑。

他實在搞不懂,那日本人和警察那不是一家的嗎?那日本人走哪條道兒那還用問我嗎?

可是,他也只才想了那麼一下下,卻陡然明白過來。

如果日本人是虎,那麼滿洲國警察那就是狼。

如果日本人是狼,那麼滿洲國警察那就是狽或者是豺!

反正都特麼的沒一個好東西,可千萬別把自己牽連進去才好。

於是,他拎著那空桶轉身就往自家跑去了。

問路的人那自然是雷鳴。

雷鳴和周讓是後得到消息趕出來的,又看到路邊有俄人的教堂去搶了這輛馬車就又耽誤了點功夫。

而包二還說日軍處決人犯那是開大卡車出來的。

如此一來,雷鳴和周讓縱是再快那也就失去了那支日偽軍的蹤跡了。

這裡是人口眾多的哈爾濱,那路上的雪卻是早被車馬行人給踩的光溜溜的了。

這又不是那人跡罕至的山野,雷鳴又上哪去找那過去已經有一會兒的日偽軍的車轍去呢!

但是,包二說要殺好幾百號人呢,那日偽軍的兵力就絕對不會少,路邊人家肯定會看到的。

所以,雷鳴便向剛才的那個中年人打聽。

這打聽道路那也是有學問的,那當然要挑住家的人打聽。

因為住家的人才不會騙雷鳴這樣穿著一身黑皮的「滿洲警察」,他怕撒了謊回過頭人家警察回頭就找他家來。

可你要是問路上的行人那可就不一樣了。

以中國人對日本人的仇恨,也保不准哪個有血性的人故意給雷鳴這個「偽滿警察」指錯方向。

那樣的話,雷鳴又如何去追人?那豈不是耽誤了他救人的大事?

所以,雷鳴那就是裝那也得在老百姓面前裝成惡人的模樣的!

馬車又被驅動,雷鳴已經有些急了,他再次用鞭杆抽了一下那馬屁股,於是那馬車跑的就越發的快了起來。

前方充滿了未知,雷鳴從來就沒有執行過這種沒有絲毫把握的任務。

一,趙一荻是否在那被日軍行刑的人員之中。

二,那就算趙一荻也在裡面,可如果自己去晚了趙一荻再被日軍給殺害了,自己卻是根本就發現不了的。

試想啊,那頭日軍已經開槍把趙一荻給殺害了,自己卻是才到,那自己怎麼可能認出來哪個是趙一荻?

那是敵人的行刑場,人家日偽軍怎麼可能讓自己上那被殺害的如山般的烈士遺體中找人?!

自己也只能遠遠的在敵人不曾注意的地方用望遠鏡觀察。

另外,就算趙一荻真的就在這批被俘人員之中,可是自己現在也是救不了人的。

那哈爾濱郊區就是一片平坦的曠野,自己雷鳴小隊二十來個人又憑什麼和兵力上占有絕對優勢的日偽軍來斗?

這回到哈爾濱可是進了龍潭虎穴了,為了避免日偽軍對雷鳴小隊的警覺,他們是長槍一支沒帶,二十響盒子炮卻是一支沒帶!

不是他們不想帶,實在是長槍和二十響的盒子炮那實在是太顯眼了。

據雷鳴所知,就目前整個東三省敵我雙方那成建制的使用二十響盒子的還真就只有他們雷鳴小隊。

你看偽軍也好,那個所謂的伊藤中隊也罷,那也是用盒子炮的,但是,他們可沒有二十響的盒子炮。

就二十響盒子炮那長長的彈匣誰一打眼都能猜出來那不是一般的盒子炮!

只是,趙一荻的事他還真就不能不管。

他雷鳴本人那是極敬佩趙一荻的,儘管他跟趙一荻那也只是一面之緣。

他見趙一荻時,那還是自己帶著反日聯軍的那支小隊與周讓那支小隊會合的時候。

而不可否認,趙一荻那是給雷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

很瘦很清秀的一個女子,論文的口才極好,論武的衝鋒在前。

若說只因為趙一荻是個女兵那也就罷了,那周讓和小妮子也都是女兵,那從來也是象男兵那樣去戰鬥的。

而最讓雷鳴震驚的是,趙一荻還不是東北人,他聽周讓說,趙一荻竟然是四川人!

四川在哪,雷鳴有一回在楊宇平那裡看到過一張全國地形圖,那真是,哎瑪,四川咋就辣麼遠?

據說人家那裡沒有冬天,人家那裡一年四季是穿草鞋的。

試想,一個四川的小女子,那要是沒成家那就叫川妹子,那要是成家了就叫川嫂。

一個身材嬌小的川嫂遠涉千山萬水來到這好聽一點的叫白山黑水的東三省,難聽點的那就叫窮山惡水的東三省來打小鬼子,那你說讓他雷鳴這樣的一個東北人佩服不佩服?

再進一步,那東三省吃不了這份苦貪生怕死的投降日軍的所謂東北爺們那也絕對不少吧!

那要是拿趙一荻和這些外表很男人骨子卻很軟弱的所謂大老爺們相比,那你說趙一荻值不值得他雷小六子佩服?!

雷鳴和時下絕大多數的東北人一樣,你別看他腦袋瓜子很好使打鬼子那是極機靈的。

可是,他卻也只是才讀了那麼兩年書罷了,他也只能算作一個不講粗話沒有那麼多壞習慣的大老粗罷了。

中國人那就是再大字不識一筐的人那卻也是極佩服有學問的人的,而趙一荻就是那樣的人。

另外,自家媳婦周讓跟趙一荻那卻是情同姐妹的。

雷鳴不用猜都知道,如果自己敢不帶人來救趙一荻,那自家的那個周讓讓就是單槍匹馬也是要來救人的!

所以,與其讓自己媳婦一個人「瘋」,那還不如自己帶著全小隊來「瘋」!

「小六子把馬車往東趕,咱們繞過去!」就在快出了哈爾濱城的時候,躲在車篷里周讓突然說道。

「好!」雷鳴聞言忙收攏韁繩將馬車向右趕去。

「快到行刑的地方了嗎?」雷鳴邊趕著馬邊問。

「行刑的地方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不大對勁啊!」周讓回答。

「咋不大對勁?有埋伏?」雷鳴問。

他搞不明白自己媳婦所說的這不大對勁指的是啥。

難道日偽軍放風出來要殺好幾百名抗日分子那就是為了誘自己雷鳴小隊上鉤?

可是,雷鳴隨即就搖了搖頭,他覺得不大可能。

一個是自己雷鳴小隊進入哈爾濱那確實是極其秘密的。

另一個則是,日軍要是有那本事早就把他們雷鳴小隊藏身的那片廠區平了,他們根本就沒必要弄出幾百人的誘餌來。

「我不是那意思,一會兒就知道咋回事了。」周讓回答。

周讓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她並不知道,就一向膽子奇大的自己現在臉色都已經有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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