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葉老弟,以後咱們那可絕對是一家人了,來,干一個!」在一個飯館子的雅間裡,一名偽軍軍官端起了酒杯。

飯桌上一共四個人,都是偽軍軍官的打扮,而三喜子也正坐在其中。

在抗日隊伍里的時候,所有人都管三喜子那就叫三喜子,可實際上他本名姓葉,全名自然是叫葉三喜。

三喜子看著那個舉杯的軍官自然也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葉老弟,我頭一回見到你我就覺得咱們有緣份!」這時又一名已是把舌頭都喝大了的偽軍軍官說道。

作為滿洲國軍新人的三喜子自然作洗耳恭聽狀。

可是他內心所想的卻,你我都是老爺們,我跟你們有個屁緣份,所有講緣份的都特麼的是馬後炮!

只是那名偽軍軍官卻怎麼知道三喜子想的是什麼,他已是端著酒杯開說了。

「原來呢,在這哈爾濱的滿洲國軍里呢,我們哥三個那也是闖出來了大名頭的。

你知道是什麼名頭嗎?」那個軍官故作神秘的笑,而其餘兩個便也跟著笑。

三喜子很有眼力見兒的借勢問道:「小弟不懂,還望大哥提點。」

那個軍官對三喜子這能看出眉眼高低的態度很是喜歡,於是便又說道:「我姓劉,他姓白,他姓蔡,而現在你又來了,你姓啥不好,非得姓葉。

你把咱們四個人的姓連在一起念念。」

三喜子自然聽令而行,於是他在心裡想了一下,愕然的叨咕出了一句:「劉白蔡葉?溜白菜葉!」

「哄」的一下,那三個人偽軍軍官跟著就笑了起來,三喜子便也跟著嘿嘿上了。

在中國的飲食文化里,溜代表了一種烹飪的技術,比如溜肉段、溜豆腐、溜肚片兒。

可是,他們四個溜什麼不好,那特麼的非得來個溜白菜葉!

酒局在繼續,四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喝大了,那自然是無所不聊起來。

他們聊起了三喜子的叛變。

是的,現在三喜子也是偽軍軍官了,只因為他在武更小隊遇襲的過程中活了下來。

而他既然活了下來,現在還活的這麼滋潤,那自然也就是偽軍軍官了。

三喜子從來不是那種死性人。

(注,死性,東北方言,意為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當他掩護著武更他們幾個衝上那個懸崖之上時,他也只是胡亂的摟空了盒子炮中的子彈,然後他就把自己的兩把盒子炮都從那棵樹後面扔了出去。

他扔的是如此之及時,如果他扔的再晚那麼一丁點,那麼日軍的手雷也就扔過來了!

如果他當時晚了那麼一丁點的話,這個世間就不會再有葉三喜了,而是多了一個烈士少了一個叛徒。

是的,葉三喜成為叛徒了,儘管目前他這個叛徒也只是向日軍提供了一個情報。

這個情報就是,他指著日軍俘獲的趙一荻說,她,是一個團政委,就是你們所尋找的那個身騎白馬嘯傲山林的女人!

也正因為這一句話,被俘後的趙一荻對日軍所做的一切關於偽裝自己身份的努力而付諸於流水了。

三喜子和趙一荻並不熟,他也只是僅僅知道趙一荻罷了。

但是,在胡梅碰到了武更小隊在向武更求援的時候,胡梅提到了趙一荻,而恰巧三喜子那卻是經常在武更身邊的。

當他決意向日軍投降時,他見到了趙一荻,那麼這個女人不是趙一荻又能是哪一個?

「還是站在我們這邊好吧?你們那裡才會出叛徒,我們這頭沒有叛徒!」溜白菜葉中的蔡又說話了。

三喜子唯有點頭承認。

是啊!在滿洲國軍這頭多舒爽啊!

他再也不用在山野之中挨凍受餓,他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可睡熱炕頭甚至他也可以去逛逛窯子。

一開始他在指認了趙一荻後心中還是有種我是叛徒還會有某種不安的心理,可是,在這隨之而來的享受中他已經沒有愧疚感了。

而就在今天,他眼睜睜的看著整個中共哈爾濱特委近二百人就那樣被日軍殺死了,要麼被趕下那個冰窟窿活活凍死,要麼被用槍打倒在冰面上。

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太大了,儘管他明白那個叫伊藤敏的日本人讓自己跟著去未嘗沒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那可叫哈爾濱的特委呢!要論那些人的級別有很多那都是領導幹部的,那都是和楊宇平一樣平起平坐的人物!

可是,那又如何?他們還不是就那樣悲慘的死去了。

他們都死了,可自己卻還活著,這個,很重要!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還談什麼國家?還談什麼主義,還談什麼抗日,那些哪有自己活的舒服最重要!

三喜子自認為自己從來都是一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他自然明白既然自己已經叛變出了抗日隊伍,那就不可能再騎牆了。

可是,抗日隊伍會放過自己嗎?

那麼,自己怎麼才能在抗日隊伍接下來有可能對他施行的除奸行動中活下來就變得很重要了。

所謂最好的防禦是進攻,所謂想活的更滋潤,那就得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怎麼讓自己在進入了滿洲國軍後變得更加強大呢?

三喜子已經考慮在向那個伊藤敏提供雷鳴小隊的情報了。

作為曾經的雷鳴小隊的一員,三喜子太熟愁雷鳴小隊的作戰特點了。

尤其那個隊長雷鳴的本事實在是太大,自己把趙一荻出賣了,保不准哪天雷鳴就會殺上門來。

他深信,以雷鳴的本事若說與兵力占絕對優勢的日偽軍作戰也未必能回回占便宜。

可是,如果以雷鳴的本事要搞個暗殺,那麼只要自己被雷鳴逮到了個影子,那麼那個雷鳴就一定能夠在百萬軍中砍下自己的腦袋!

哼,眼前的這三個人傢伙還要和自己玩什麼「溜白菜葉」,憑什麼要把自己放在最後?

只要自己再給日本人立上一功,自己就可以當老大,就可以讓「溜白菜葉」變成「葉溜白菜」!

自己以後也不要讓眼前的這三個傢伙管自己叫什麼「三喜子」了,還是叫自己「葉三喜」吧,我三喜子的人生要改寫了!

於是,葉三喜一邊敷衍著與那三個人酒局,一邊開始規划著自己的未來。

隨後幾天裡,葉三喜頻繁的出入哈爾濱警察廳,只因為現在那個伊藤敏就在那裡坐鎮,他不斷的向伊藤敏提供著他所知道的雷鳴小隊的情報。

只是,葉三喜並不知道,雷鳴小隊卻也已經盯上他了。

而且每天盯著他葉三喜的正是雷鳴本人。

雷鳴需要除掉葉三喜這個叛徒,雷鳴判斷趙一荻應當就被日軍關押在這個警察廳里,他已經在準備行動了。

而同時,雷鳴小隊的人也忙碌了起來,他們需要為自己小隊以及肖鐵匠這些人鋪墊後路。

戰鬥在敵人的心臟里,輕易不出聲,出聲必是大動靜,救人很重要,逃出去卻也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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