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周讓養病的這個草房並不是那個老婆婆的家,她的家是在村子裡。

而當那家的老頭髮現周讓昏倒在自家門口的時候,就把周讓轉移到了山裡頭的一個土坯房中,而對村裡人的說法則是去兒子家住幾天。

這裡並沒有抗日武裝活動過,所以周讓很好奇為什麼這老婆婆會對自己這麼友好。

那老婆婆也只是說她恨日本人。

而周讓再問老婆婆姓什麼,老婆婆也只是告訴她自己的娘家姓朱。

至於周讓再問別的那老婆婆卻不說了。

這個老婆婆可真的是老婆婆,歲數已經很大了,周讓問了一下,人家都已經快七十了。

按時下的中國人的壽命那絕對是人過七十古來稀了,老婆婆的身體都僂鍋兒了。

(註:僂鍋兒,指駝背)

而他家老頭兒歲數也不小。

不過老兩口身體還好,每天都是細心照顧著周讓。

周讓也只是叫那老太太叫婆婆習慣了,她有時躺在那炕上就想自己其實應當管人家叫奶奶的。

眼看就要過年了,周讓現在的身體需要將養,於是她就這樣在那個老婆婆在山裡的房子裡住了下來。

雷鳴小隊這回卻是又被鬼子給打散了。

小北風、湯小餅、二蠻子、大壯四個人幫第三軍趙尚武訓練隊伍。

小妮子帶著其餘的人在密營中休整。

而此時在第一軍養病的雷鳴卻已經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

病既然好差不多了,雷鳴可就不會再「賴」在人家第一軍第一師的營地里不走了。

如果上回不是楊宇平在他和武更中間當了和事佬,雷鳴真的早就走了,病了那也走。

這東北人哪,都是有脾氣的。

而這東北人的脾氣總結起來可能也就一句話,叫作「怕敬不怕橫」。

那就是你有事好好跟人家商量行,但是你別跟他耍橫別跟人家裝犢子!

否則這東北人的腦門子一熱,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那我也跟你往死磕。

當然了,說往死磕,那也只是一種說法。

你勢大我整不過你,那我就冷不丁的給你一傢伙,得把這口氣出了,然後就撓槓子尥(liāo)了。

雷鳴輕易不發脾氣,那是他從小養成了能琢磨的習慣,但可不代表他沒脾氣。

可是等進了抗日隊伍又入了黨,那卻是又多了一個組織紀律性在那管著呢。

所以無論如何,因為巴特爾的事雷鳴不會和武更鬧翻。

但是不鬧翻是不鬧翻,可現在的雷鳴卻已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武更的不待見了!

這於一向處事中庸的雷鳴來講,那已經是就差翻臉了。

可是這個時候人家楊宇平到底是領導,人家並沒有因為自己官大訓雷鳴一句,反而還訓了武更一句。

如此一來,一向考慮問題細密的雷鳴倒不好馬上就走了。

而現在他病好了,終究是跟楊宇平打了個招呼,說自己要去找自己小隊的人了。

不過,雷鳴在要走之前卻是又辦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他要回來了那支經過改裝的狙擊步槍和四支二十響的盒子炮。

上回他們去哈爾濱營救趙一荻,長槍帶著不便二十響盒子炮槍管太長就都沒有拿卻是都寄存在了第一軍了。

至於別的武器雷鳴說先接著存著吧,就是要了他自己一個人也拿不走。

而他為什麼要了四支二十響的盒子炮呢,這就涉及到了第二件事。

雷鳴的第二件事卻是楊宇平要了個跟班,那兩把盒子炮卻是給他的跟班背上了。

而那個跟班就是這回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范喜祿。

而這也是雷鳴考慮細緻的地方,他太了解武更的脾氣秉性了。

范喜祿總和自己混在一起處處維護自己,那武更早晚是會給他穿小鞋的。

對於混職場的人來講,如果你得罪了上司,那麼等待你的就是名譽和金錢的損失。

可是對於軍隊中的人來,如果你得罪了上司,那麼失去生命的真的很容易!

而第三件事呢,雷鳴卻是告訴楊宇平,我住的那個地窨子裡有些東西給你。

而楊宇平便好奇的問,什麼東西,雷鳴說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楊宇平當時正好不忙,就過去瞅了一眼,於是,他便看到雷鳴住的那個地窨子裡卻是堆了很多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呢?那是吃穿住行的全包括了,從烀熟的豬肉到鬼子軍官所穿的高筒皮靴那是應有盡有!

這些東西哪來的?楊宇平便問。

雷鳴聳了聳肩膀說,都是同志們送的,然後他還加重了語氣說,都是你們第一軍的同志送的。

楊宇平咧了咧嘴,然後便說,得了,你雷小六子是得走,這回我也不留你了!

正如雷鳴所說,他住處的東西都是第一軍的人送的。

就說那送的吃的吧。

送吃的人那都是把自己捨不得吃的好吃的都給雷鳴送去了。

打個比方說吧,他們平時吃的是雜麵的窩頭。

可是他們在打鬼子或者在打漢奸的時候弄到了點白面,那麼他們可就會把白面饅頭給雷鳴送去了。

那要是恰巧他們又打到了一隻狍子呢?於是那白面饅頭就又變成了狍子餡的餃子了!

再打個比方說,他們知道雷鳴肯定是被凍病了。

那麼凍病了最需要什麼?那就是酒啊!

他們樸素的認為,酒能產生熱量可以讓驅除寒氣,於是他們在去敵戰區執行任務的時候便特意去搶酒回來。

那酒固然有東北的燒刀子,卻也有日本人喝的清酒,甚至還有有錢人家炒菜燉肉的黃酒!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那自然是因為抗聯的人都佩服雷鳴。

原來雷鳴只是出名,而現在他則已經不是出名的問題了,而是人如其名。

這段時間雷鳴一直住在武更師營地里住了,雖然說他和武更鬧的不愉快,可是下面的官兵可不管那麼多。

這實在是因為雷鳴這回打的太出彩兒了,因為打鬼子近乎裸體的從三面泉子一個人跑了幾十里地跑回了營地。

就這一點,足以讓聽說這件事的每一個抗聯官兵冷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都說雷鳴能打,雷鳴小隊能打,可是雷鳴這回的表現卻是再次超出了抗聯官兵的認知。

既然雷鳴這回住在了自己營地里,那些官兵又怎麼可能不去看他?

那些官兵也知道師長和雷鳴鬧的不愉快,可白天要麼有任務要麼太咋眼不好去,那他們就晚上學摸兒的去啊!

(註:學摸兒,東北方言,意為找准機會偷偷的干某件事情)

當然了,去了他們也不會和雷鳴說什麼,也只是偷偷看上雷鳴一眼,然後便有好吃好喝的給送去了!

去的人是如此之多,那就是把他們的「心意」放下再走那人也是太多了。

而這種「心意」雷鳴卻偏偏沒法拒絕。

他是明知道這些抗聯官兵來看自己那是要得罪人的,而得罪的還是這支部隊的主官!

這堅決是不可以的!

雷鳴不是鬥氣的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留下來那可真的就影響人家第一師的團結了。

所以,還是走吧。

於是,就在臘月二十八的早晨,雷鳴和范喜祿便出發了。

只不過,他們兩個剛從營地里走出去沒有多遠,後面有一個連出去執行任務。

便有那眼尖的戰士認出了雷鳴,於是那個連就又大步趕了上來。

所有官兵看著雷鳴就都喜笑顏開的,同時卻是又羨慕的看著范喜祿身上挎著的兩支二十響盒子炮!

他們不羨慕雷鳴,人家雷鳴能打鬼子,那用什麼武器都是正常的。

可是范喜祿原來可是他們第一軍第一師的人啊,現在跟了雷鳴雷隊長那竟然馬上就鳥槍換炮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