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喲,二兩豬頭肉一兩老白乾,咪西七挖!」黑暗之中響起了這麼一句話來。

「哦哈喲,滾你二大爺的七挖!」說話人的對面卻是回了這樣一句話了。

只是先說話的人卻並沒有因為那句「滾你二大爺的七挖」而急眼,反而很是驚喜的低聲叫道:「樊志,你二大爺的!」

於是,兩面的人回合。

只是,這剛一回合,剛剛最先說話的那人就卻是「哎呀媽呀」了一聲。

那是范喜祿。

范喜祿先前因為摔了個跟頭在後面跟雷鳴就沒跟上。

這沒跟上他就真的不敢再往上跟了。

這夜戰他也是打的夠夠的了,敵我雙方只要混在一起,不說話那就無法識別敵我,這一說話就會招來攻擊。

他一想就憑自己隊長雷鳴那本事沒有了自己反而能施展開手腳就沒再往上去。

反而,他就往南面摸去了。

他估摸著趙亮樊志他們會過來卻是守在了黑暗之中,結果他還真就等著了。

此時他自然是聽出了樊志的口音,便往前跑去和樊志會合。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樊志那頭卻是「呼啦啦」跑出一大幫子人來。

因為對面來的人多,范喜祿便被嚇了一大跳,所以他才「哎呀媽呀」了一聲。

「媽呀個屁,是我們!」這時樊志那頭卻是又有人說話了。

「哎呀,趙連長!你們這一幫子人,嚇死我了!」范喜祿一聽那說話卻是由驚變喜。

因為他能聽出來那說話的人卻是趙亮。

「哪那麼多廢話,還我們這一幫子人,快走,去找雷隊長!」趙亮說道。

趙亮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氣惱,范喜祿這時才回過味兒來,他差點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是的,趙亮那頭人多,又是在黑夜裡,他也看不清對面過來了多少人,那跑過來可不是呼啦啦一幫子人。

可是,這呼啦啦一幫子人又到底是多少人?

三四十人那是一幫子人,可這十來個人那也是是幫子人啊,那在夜裡一過來都呼啦啦的。

可是,范喜祿就是不用特意去想也知道,趙亮的這個連肯定已是損傷慘重了。

先前,在西山的西面趙亮他們與他和樊志會合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排三十來個人了。

完了吧他們可是又和日軍纏鬥半天了,這一個排的人不說減半也差不多。

這打仗哪有光死日本鬼子自己人不死的道理?!

所以,自己剛才還說趙亮他們一大幫子人,這話卻是直接戳到了趙亮的痛處了。

說同志犧牲了那是從信仰角度來講的,可實際上犧牲的人是什麼,那是自己的兄弟啊!

誰一百來個兄弟打到了只剩下十來個人不心疼啊?!

自己是真特麼的沒有眼力見啊!

也就是兩分鐘,趙亮樊志他們就和山頭上的雷鳴會合了。

而他們會合的方法自然還是用那種似是而非的口令。

雷鳴事先也沒有想到今夜這仗打的會這麼「纏綿」,結果倒是范喜祿和樊志急中生智想出了這種方法來。

而當趙亮他們和雷鳴一會合時,雷鳴才知道,趙亮那一個連的兵打的一共也只剩下十五個人了。

至於大多數的戰士要麼是犧牲要麼是被打散,當然也不排除個別戰士被日軍俘虜或者趁著夜色當了逃兵的。

「能找到咱們藏身休息的地方嗎?」黑暗之中雷鳴問趙亮。

「能!」趙亮肯定的回答。

「那今天也就這樣了,咱們撤吧!」雷鳴說道。

東面已經沒有槍聲了,日軍肯定已經攻進抗聯營地了。

他們作戰任務到此也就完成了。

趙亮連的損失是慘重的,但日軍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打了這大半夜,他們對日軍的攻擊手段更多的還是摸上去扔手雷。

日軍人數比他們的多,所以用手雷這種群傷武器炸死的敵人肯定比他們犧牲的要多。

只是雷鳴說完了這話後,趙亮並沒有馬上吭聲。

雷鳴見趙亮不吭聲,他想了一下便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這是趙亮見自己連損失慘重心有不甘啊!

只是正當雷鳴想再勸趙亮的時候,趙亮已是低聲說了一聲「好」。

「鬼子不是一天殺完的,回去咱們多練練本事,爭取下回再多殺點鬼子,給犧牲的同志報仇。

趙亮你在前面領路,走吧。」雷鳴說道。

「西面。」趙亮也只是簡單說了兩個字,顯見他的情緒不是很高。

可是沒趙亮邁開步子的時候,負責向東瞭望的一名戰士已是低聲說道:「連長,東面有情況!」

一聽這名戰士這麼說,所有人便都往東面跑去。

山頂那是近似於一個平台的,他們此時卻是在山頂的西面,在他們這個位置自然是看不到東邊的。

由於日軍已攻下了那個抗聯營地,所以西面已經沒有日軍的蹤跡了,日軍都已經集中在了這座山的東面。

雷鳴他們跑到東面向山下望去的時候,就見山下已是有一束手電筒的光柱卻是向他們這頭來了,那都快到山腳下了。

「這是什麼情況?」范喜祿叨咕了一句。

可是沒有人應聲,這事終究還是得雷鳴拿主意的。

雷鳴現在那也是在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的。

這黑燈瞎火的,雷鳴他們在山頂上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那一束手電筒的光柱罷了。

至於那名拿著手電筒的日軍他們都看不見,那就更別提看清後面跟了多少名日軍了。

「把手雷都準備好了,我問問小鬼子啥情況。

如果小鬼子來的人多,那咱們就用手雷砸他們一傢伙,把手雷都撇出去,然後咱們就撤退。

如果小鬼子來的人少,他們要是不上山也就罷了,他們要是上山,咱們就用刺刀把他們都捅了!」

眼見那束手電筒的光柱到達了山腳下的時候,雷鳴便拿出了他的作戰方案。

於是,眾人迅速的做好了戰鬥準備。

而這時雷鳴便把自己拿在手裡的那個快沒電了的手電筒按亮了,隨即他就把那手電筒向山下晃去。

那光柱再昏暗的手電筒那也是光,在這一剎那,雖然山上山下的兩束光柱也不可能照到對方,但彼此的喊話聲便出來了。

先頭敵我雙方的喊話,范喜祿和樊志那還是能聽懂的。

無外乎雙方互喊口令,依舊是那個什麼富士山上的雪,那個什麼什麼海里的魚。

可是接下來雷鳴和山下的日軍喊什麼他們就聽不懂了。

就以他們兩個的耳力聽著雷鳴嘰哩哇啦喊的那也是日本話。

雖然說似乎有那麼一點大碴子味,但想來傳到山下那小鬼子也就聽不出什麼來了。

一翻喊話之後,雷鳴最後喊了一句話,不光范喜祿和樊志,就是趙亮他們也聽懂了。

因那句話實在是日語裡最簡單的一句了,雷鳴說的是「嗨伊」。

然後,抗聯這些人就見山下的那束手電筒的光柱已是調轉了方向卻是往東返回了。

「啥情況?」眾人忙問雷鳴。

「走吧,小鬼子就是聽到先前咱們這頭手雷響過來增援了。

我就說抗聯已經被打退了,他們就撤回去了,還告訴咱們一個小時後也進咱們的營地去吃飯。」雷鳴回答。

眾人這才明白了咋回事。

「便宜了這些狗日子的了!走吧!」趙亮低聲罵了一句。

於是,眾人便隨著他無聲的向西面走。

走了一會兒之後,范喜祿才附和趙亮的話說了一聲道:「真便宜這些狗日的了!」

他見沒人接他話茬兒走了一會兒後又突然說道:「哎,對了,你們說咱們的人在撤走之後會不會把營地里的井填上?」

別人倒是沒說什麼,可是已經和范喜祿「互相傷害」成習慣了的樊志剛要接話時,雷鳴卻已經先說話了:「閉嘴!注意行軍紀律!」

黑暗之中樊志不由得吐了下舌頭,多虧沒說話,自己差點撞「槍口」上。

而范喜祿至此也沒話了,至於他臉上是不是訕訕的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眾人既已不再說話,他們在下山的途中便也只有那沙沙的腳步聲和偶爾撞到樹枝上發出的「嘩啦」聲。

打仗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鬥上那也不感覺到累。

可是當現在這戰鬥一結束,所有人就都感覺又累又困又餓了起來。

只是,就當雷鳴他們所有人以為他們可以找到一個地方去休息甚至能夠找到熱炕頭去睡半天覺的時候,意外情況卻又發生了。

他們看到西邊遠遠的卻是又出現了好幾束手電筒的光柱!

如果他們不轉換方向,那按現在的行進路線,雙方就會直接撞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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