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丫」,門響了,那是大許子義無反顧的拉開了房門,他竟然進屋了!

他不光進了屋子,竟然又有「吱丫」聲起,他竟然又把門給關上了!

大許子凝神側聽,這時他便聽到了這屋子的裡面隱隱的有鼾聲傳出。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我大許子敢進來可不是聽你們小鬼子睡覺時來打呼嚕咬牙放屁的!

大許子心裡想著,他就把自己的手探到了懷裡。

等到他把手從懷裡再拿出來那麼一晃的時候,這屋子裡便多出了一點豆大的火苗來!

而隨即就在那火苗的微光之下竟然是大許子那張凍得發紅的的臉。

然後,他那兩片大厚嘴唇子竟然張開了。

「夫——」他竟然還輕輕的吹了那火苗一口。

於是那火苗竟然見風便長了,一瞬間便有了一根火柴劃燃時所冒出來的火苗!

大許子手裡拿的是什麼,他手裡拿的竟然是一個火摺子!

洋火有洋火的優點,火摺子有火摺子的妙處。

(註:洋火,指火柴)

這火摺子最早還是他跟雷鳴學會做的呢。

這回他從密營里出來就也帶了幾個,沒成想這回就真的有用處了。

最其碼,在這樣的靜謐屋內,劃火柴那是會有聲的,可是,火摺子卻不是。

火摺子的火種便如小孩子昏睡在那細絨草之中,你掏出來這麼一晃,它見風就著了!

而有了這點火光,大許子忽然就樂了。

因為他看清了,日軍這個睡覺的屋子的格局竟然也和中國老百姓的差不多。

大許子發現自己現在所站的地方竟然也是外屋。

對面是一面牆,牆上有一道門,那門咧開了一個縫,日軍那成片的鼾聲就是從那門縫裡傳來的。

不用問,那裡面是日軍睡覺的大炕。

而在那牆右角那裡則是一個鐵爐子,不用問,那裡自然燒火給火炕加熱的地方。

可是大許子之所以樂那可絕絕不僅僅是因為他膽大包天的進了日軍的屋子,他還舉了火,然後這屋子裡還沒有日軍發現他!

卻更是因為,他看到日軍的槍了!

日軍的步槍都整整齊齊的在牆邊立著,兩挺輕機槍卻是在地上支著呢呢!

可是,大許子可不是奔槍來的。

他想的卻是,那有槍就得有手雷,那小鬼子把手雷都放哪了?!

大許子的目光隨即一轉,這回卻就看到了就在自己身後的牆邊卻是立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柜子。

這大許子膽子也是真大,他一轉身就奔那個柜子去了,伸手就去拽那櫃門。

他知道,如果日軍把手雷都放在了這個柜子里,那柜子門是絕不會上鎖的。

這裡雖然是日軍的營房,但是哪支軍隊卻也都要保持隨時進入戰鬥的狀態。

那櫃門是不可能鎖的。

那櫃門要是鎖了,有了突發情況再現找鑰匙嗎?那是不可能滴!

大許子拉開櫃門,於是他真的就看到了那柜子里分了三層,裡面裝竟然都是手雷!

哎瑪!哎瑪!哎瑪!

大許子在內心裡卻是連叫了三聲「哎瑪」。

第一聲「哎瑪」是大許子驚嘆小鬼子竟然把手雷藏這兒了!

原來,由於日軍相中了斷壁山的地形把軍營建在了這山上。

可這斷壁山是南高北低的,所以他們的營房就都是北開門的。

大許子進屋時走過了,第一眼反而沒看到已是在他身後的這裝手雷的柜子。

第二聲「哎瑪」,他那是驚嘆有小鬼子可真特麼的趁哪!

人家的這手雷怎麼就跟中國人秋收時的土豆堆似的呢!

第三聲「哎瑪」卻是他在提醒自己可要抓緊了。

周讓可是說了五分鐘準備時間,然後不管哪裡有爆炸聲起,那麼他們所有隊員就要對各自負責的屋子發起攻擊。

那可千萬別的地方打響了,而自己這頭還在揣手雷呢!大許子便想。

只是,這麼多手雷自己不可能都帶著。

隊長雷鳴倒是有用日軍的褲子去裝手雷的這麼一招。

可是,於現在的自己來講那卻是不切實際的。

這急切之間自己上哪去找日本鬼子的褲子去?

就是大許子膽大包天,他卻也知道自己要是再摸進裡屋日本鬼子睡覺的地方再去偷人家的褲子那恐怕是真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的大許子隨即就看到,咦?那柜子的側面卻是掛著兩個日軍的棉帽子呢!

有了!

大許子一撒手就把火摺子扔地上了,然後,他便把柜子上的棉帽子摘了下來,緊接著自然就是往那帽兜里塞手雷。

棉帽子那都是有帽兜帽耳朵的,

護腦袋的那是帽兜。

而天冷的時候就要把把兩邊的帽耳朵放下來,那就護住耳朵和半邊臉了。

而那帽耳朵最下面那都是有繩兒的,那要是再把繩系上就又護住了下巴!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黑龍江冬天的這個氣溫哪塊皮膚敢稍長時間的直接露出來也不行。

至於說敢象雷鳴那樣在寒冬里「裸奔」那就是一種瘋子才會做出來的行為!

不,瘋子也不會這麼做。

只因為敢這樣做的瘋子都已經凍死了!

正因為棉帽子是這樣的結構,所以一滴溜那兩邊帽耳朵上的細繩,那就是一個現成的拎兜!

大許子便把那柜子里的手雷往這現成的拎兜里塞。

第一個棉帽子裡面他裝了五顆手雷,那帽兜也就塞滿了。

行啊!有十顆就不少!

可就在大許子剛裝完最後一帽兜手雷的時候他就聽身後的「吱嘎」一聲門響,隨即便有一束手電筒的光柱照了過來。

然後便有一句日本話傳了過來,那句話大許子還真就聽懂了!

那日軍問的卻是「你在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我在干你姥姥的(tuan)兒!大許子在內心裡怒罵了一句。

他手裡可正攥著手雷呢,他一回身就把手中的手雷甩了出去!

那名日軍也是起夜的,可他是一名軍曹,和普通日軍士兵相比他就多了那麼點兒權力。

那就是,他有一個手電筒,所以他也就派生出了一個半夜上廁所可以給自己照亮的權力。

他迷的登的下地時就聽到外屋有動靜。

不過他可是沒想到是抗聯摸進來了,他是本能的按亮手電筒出聲詢問。

而在那光柱下就看到一名他們大日本皇軍的士兵正哈著腰站在他們裝手雷的柜子前面呢。

雷鳴小隊這回就是扮日偽軍過來的,大許子穿的其實是偽軍的衣服。

可是偽軍衣服與日軍衣服也只是式樣上略有差異,顏色卻是一樣的。

所以這名日軍軍曹就沒有認出來,才會本能的用日語詢問。

他本身就警惕性不足,大許子轉身又快動作又猛。

在這一剎那他就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然後本能的「哇」的大叫了一聲仰面就倒了下去。

那自然是被大許子甩出的手雷給砸了個正著!

日軍的這手雷並沒有多重,也就一斤左右,可架不住大許子勁大啊,那又是個鐵傢伙。

就這一下這名日軍便被大許子給削蒙了!

這時再不炸這些日本鬼子更待何時?

大許子摸了一顆手雷拔銷砸帽借著那掉在地上手電筒的光亮順著那門就扔了進去!

這時候裡屋睡覺的日軍就已經亂了。

那自然是那名日軍的叫聲已是把裡面睡覺的日軍給驚醒了。

既有敵襲,日軍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從炕上出溜下來就奔外屋取槍。

而就在那一片劈了撲通的聲音里,一聲手雷的爆炸聲便起!

這一聲若是在屋外聽由於房屋的阻擋那肯定是沉悶的。

可是在屋子裡那卻是震耳欲聾的!

試想一下,屋子裡響個沒裝多少黑火藥的二踢腳那還「叮、道」兩聲響呢,那手雷里裝的可是tnt!

爆炸聲後,日軍的慘叫聲,窗玻璃的「嚓咔嘩啦聲」,彈片擊中天棚的「噗噗」聲,全都攪在了一起。

而大許子躲在門後,便接二連三的把手雷向那屋裡甩去。

炕上面的炕下面的是哪個地方都被他扔了兩三顆。

以至最後卻是「轟」的一聲,這回可不是手雷響了,而是恰恰有一顆手雷把火牆子給炸塌了!

什麼是火牆子?

那是一面用立磚砌起來的一面空心牆,也是屋子裡煙道的一部分,那是取暖用的。

火牆子一倒,本就黑暗的屋子裡便又充斥滿了那無數的嗆人的令人窒息的細密的飛灰!

而這時大許子卻撿起了那個未曾摔滅的的手電筒按滅了揣了起來。

他又摸黑到那裝手雷的柜子那裡又把兩個帽兜裝滿了,然後他這才一手一個拎著帽兜衝出了屋子!

待他衝出屋子才發現四處已是爆炸聲起,甚至有房子已經開始冒出了火光來!

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打鬼子的豈是他大許子自己?

日偽軍的營地此時已是象開鍋的水一樣,徹底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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