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依舊在低頭沉思,耿殿才依舊在旁邊涮了著眼珠子。

只是,他們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們都跟我回去!把工具都帶著!」這個時候有把頭招呼道。

於是,這些正在收拾一段戰壕的二十多個壯丁拿著洋鎬鐵鍬便跟著那個把頭往回走,雷鳴他們三個自然也在其中。

「不是叫咱們回去吃飯吧?」有壯丁邊走邊低聲叨咕。

「怎麼可能?」有壯丁反駁道。

他們這些壯丁早晨實在是沒吃飽。

也許這裡的日軍對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壯丁的準備工作沒有做好。

他們這些壯丁在早晨每個人竟然只分了一個也就二兩重的三合麵餅子。

這不好吃也就罷了,他們還沒吃飽,掄了一上午的洋鎬鐵鍬,每個人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我看可能,不光能讓咱們吃午飯,中午還能讓咱們睡個午覺呢!」這時又有人低聲接話道。

這回說話的是耿殿臣,也就是耿殿才的那個弟弟。

只不過他說這話卻明顯就是反話了。

中國人那是有著午睡的傳統的,而據說這世界上也就中國人有午睡的習慣。

至於為什麼獨獨中國人有午睡的習慣有不同的說法。

但其中有一條不容否認的就是,中國人很勤勞。

因為勤勞付出的體力就大,所以中午是需要睡上一會兒以起到補充體力恢復精神的作用的。

歐美人中午的時候大多也就是喝杯咖啡罷了,但是人家下班也早。

而別看歐美人都長的高高大大的,力氣也比黃種人足,但是他們在耐力上是比不過中國人的。

可是就現在的時代,現在他們這些壯丁的處境,耿殿臣偏偏說他們還能睡上午覺,這無疑是一種痴人說夢的說法。

可是,這話偏偏就有那傻了巴唧的人信了,嘴裡還應了一聲「那敢情好!」

就這一句,不光是壯丁們樂了,儘管是那種苦中作樂的樂,就是後面拎著皮鞭跟著他們的那個把頭也咧了咧嘴。

那把頭心道,老子還撈不著午覺睡呢,你們想睡,哼,除非幹活累死了你們這些狗日的!

壯丁們幹活的地方離他們的工棚怎麼也得走上十來分鐘,這些壯丁們依舊在邊走邊低聲說話。

後面的那個把頭見沒有人大聲喧譁便也不干涉,你們不耽誤幹活就行,其實他也有些餓了。

「小六子,你把那幾個大餅子藏哪了?」正在和雷鳴並排走著的耿殿才卻是用手輕輕捅了一下雷鳴說道。

雷鳴這回對耿殿才的這一捅咕並無反應。

那大餅子被自己藏在哪了那能隨便說嗎?

雷鳴已是打好主意,自己在這壯丁營里再隱藏兩天,如果再得不到伊藤特攻隊的消息,那自己就得逃出去了。

那些個大餅子那可是自己的口糧!

「你還不說?你聽那些傢伙說啥呢。」耿殿才卻是又低聲說道。

雷鳴這時抬起頭來才注意到前面有些個壯丁卻正頻繁回過頭來看著自己。

就那些人的眼神有顯是有些鬼鬼祟祟的。

也不怪耿殿才問,就那些人的眼神馬上也讓雷鳴想起自己藏起來的那些大餅子了。

昨夜工棚里因為那大餅子還打了一架。

由於工棚里一片黑,雷鳴也不知道是誰半夜來自己這裡搶大餅子了。

不過,雷鳴打架多滑溜。

他在喊完那一嗓子後在混亂之中卻是直接就從那睡覺的板皮上出溜到地上去了。

他們睡覺的地方那就是個搭起來也就半米高的木頭架子,上面鋪著木板板皮什麼的。

雷鳴卻是直接就躲到了那架子下面。

所以那些後衝進來的把頭把皮鞭一頓瞎輪,雷鳴卻是沒有挨到一鞭子。

就壯丁營的這種情況,雷鳴也是沒有辦法。

壯丁那就老百姓,換言之如果沒有組織那他們也就是一夥烏合之眾。

短期之內雷鳴既沒辦法救他們也沒有辦法把他們組織起來去逃跑。

而自己帶來的那些大餅子於自己來講那還是有用的,他當然不能把這那此大餅子給壯丁分了。

再說了,狼多肉少,他一個包袱里又能帶多少個大餅子,根本也不夠這麼多壯丁吃的。

「你可別拿別人都當笨蛋。」耿殿才卻是又接著在雷鳴耳邊叨咕。

「你那包袱皮兒里的大餅子沒了,可是裡面卻多了一堆柴火,你當別人猜不到你藏哪了?」

雷鳴聽耿殿才這麼說不能再無視了,於是他看了耿殿才一眼。

「那些大餅子要是咱們三個吃可能吃好幾天呢,這樣咱們三個就能一起——」耿殿才把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雷鳴不由得心中一動這回卻沒有再看耿殿才。

不過,他心裡卻已經琢磨開了。

這個耿殿才的半截話啥意思,還咱們三個就能一起,一起幹什麼?那非就是逃跑。

難道這個耿殿才哥倆真的是便衣隊的,難道他們對自己的身份起懷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雷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伊藤特攻隊可是有自己的畫像的,儘管依停雪說那個畫像和自己本人有六七分像。

但是,那畫像的事情可是過去很長時間了,那小鬼子的畫像之人不會通過葉三喜的不斷校正把自己畫的越來越象了吧?

如果依藤特攻隊在這,那葉三喜可能也在這,自己可別弄巧成拙自投羅網了,自己手裡現在卻是連槍都沒有一支的!

雷鳴低頭想事也不理會耿殿才,而耿殿才見雷鳴不說話了卻也在琢磨雷鳴。

這小子啥意思呢。

現在的他可不相信雷鳴是真的二了。

那要是日本人的臥底看起來也不象,可是這小子主動跑壯丁營里來嘎哈呢?

於是兩個都有心機的人便都玩起了悶葫蘆卻是一直走進了壯丁營。

「都聽好了,你們把幹活的傢伙都放——」在後面跟著這些壯丁的那個把頭大聲說道。

只是,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卻被打斷了。

而打斷他說話的那聲音卻是讓雷鳴和耿殿才耿殿臣哥倆身上都是一震!

他們三個人卻是齊刷刷的就把頭向那聲音之處望去。

這一切只因那聲音卻是一聲槍響!

而這聲槍響之後,他們就隱隱聽到他們先前離開的那要塞陣地那頭已是有尖利的哨子聲響了起來。

「艹,才來咋就有逃跑的!」這時那個被打斷話頭的把頭罵了一聲。

然後他卻是用手中的皮鞭一指雷鳴他們這些壯丁道:「准特麼的也別跑,跑了要是逮回來扒你們的皮點天燈!」

然後,那個把頭卻是拎著鞭子便往壯丁營外面跑去了。

一時之間眾壯丁都面面相覷了起來。

有人跑了,別管那人跑沒跑成,但聽見別人跑說自己不心活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耿殿臣卻只是說了一句話便讓這些壯丁熄了趁亂逃跑的念頭。

「那上面有機關槍呢!」耿殿臣並沒有用手指,可是所有壯丁卻都看向了壯丁營入口的那個崗樓子。

那上面有日軍機槍卻已經沖他們指了過來。

日軍就是不說話,可是那黑洞洞的槍口中卻也表明了日軍的態度,那就是,你們有膽跑個試試?!

不過,這個時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有幾名壯丁瞟了一眼崗樓子上的日軍卻是忽然快步向他們所住的那個工棚處走去。

而這時雷鳴也只是掃了一眼那幾名壯丁臉色卻已經變了,他竟然也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嗯?一直在觀察雷鳴動靜的耿殿才好象也明白了什麼,他一拉自己的弟弟,他們兩個卻也是急急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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