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當然知道酒是如何釀出來的。

大米也好,小米也罷。苞米也好,高粱米也罷。

都是蒸熟了再發酵,到了一定日子後,就會產生酒。

東北管那頭一道酒叫酒頭,也有叫溜上接下來的。

反正不管叫什麼那都是原漿。

原漿度數很高,一般都有七十多度。

這種酒的度數已近似於酒精了,太辣,一般人是喝不了多些的。

所以一般往外賣之前都要用水以及其他輔料進行勾兌的。

而有些賣酒的奸商也會在那酒缸之中偷偷兌水。

只是水的密度大而酒精的密度小。

那酒缸里水兌的多了後,酒就會浮在上面。

所以,但凡賣散酒的,在賣酒之前用那葫蘆瓢在酒缸中豁弄幾下的。

那都不用問,那酒缸里肯定是沒少兌水。

可不管燒酒的度數高低,那一般都是不上頭,腦袋那是不疼的。

可雷鳴喝這蘇聯人的白酒,也就是伏特加那是真心喝不來!

要說雷鳴的酒量自然是有些的,多了喝不了,半斤白酒總是能喝的。

只是他還想著早點回去和自己小隊會合呢,卻又如何肯與那俄羅斯人拼酒?

而且喝酒這種事還有一個規律。

你要裝不能喝那就一滴也不要喝。

而只要你喝了那就沒完沒了,直到把你喝高了或者喝的不醒人世為止!

這人的種族不同,可既然都是人就總有些東西是相通的,喝酒亦是如此。

所以在俄羅斯邊防軍特意給他辦的酒宴上,雷鳴將那黑麵包、烀熟了的土豆子還有那拌了奶油的洋蔥劃拉飽了,讓他喝酒他就一個勁說「捏」。

(註:捏,俄語不的音譯)

可那些性格豪放熱情俄羅斯人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到底是硬灌他喝了了一大口酒。

就在那半碗酒入肚後沒一會兒,雷鳴便「叭噔」一下直接趴在桌上裝出喝多了的樣子。

蘇聯邊防軍的人再讓他起來他就放賴說啥也不起來了。

於是那個蘇軍上尉便跟他比划起來。

對方先是做出了一個拼刺的動作來沖他一挑大拇指。

然後又做出個喝酒的動作來卻又向他亮起了小拇指。

就這兩個動作就是不用那假扮成蘇聯邊防軍的村民翻譯雷鳴也能猜到含義,更何況他本就懂俄語。

這名蘇軍上尉的意思無疑是說他拼刺刀那是大大的了不起的英雄。

可這喝酒嘛,那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狗熊!

可雷鳴又怎麼可能受這蘇軍上尉的激將之法,他卻依舊賴在桌上裝糊塗。

只是心道,你說我狗熊我就狗熊了?

那你們老毛子長的人高馬大的咋還讓小日本鬼子給一挑三了呢?

而實際上這軍隊的戰鬥力還真就不能以身材大小來論。

這回日蘇雙方的白刃戰其實也是蘇聯紅軍與日軍在邊境線上日益增多的摩擦與衝突中的一次。

而又在一年後,日軍與蘇軍終於在中蘇邊境上來了一場大動作,那就是諾門坎戰役。

戰役的結果是雙方各有損失甚至蘇軍傷亡的更大一些。

蘇軍的指揮員則是後來蘇聯紅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大大有名的元帥朱可夫。

正是通過這次戰役,日本關東軍才發現了蘇軍紅軍並不好惹。

這才改北上為南下發動了珍珠港事變。

可實際上呢,在諾門坎戰役中蘇聯紅軍投入的火炮等重火力卻是日軍的好幾倍。

而在日軍發起的白刃戰中卻是又把人高馬大的蘇聯紅軍殺了個傷亡慘重。

當了,這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在這蘇聯邊防軍的酒桌上雷鳴就認準了,你有千般妙計我有一定之規,反正我就是不喝!

到了最後終是賴掉了自己那份酒。而和雷鳴一起來的林毅也只比雷鳴多喝了兩口罷了。

倒是和雷鳴來的那三個白俄羅斯族的村民喝了個興高采烈。

那些已經喝得興奮起來的蘇聯軍官就又說黃種人喝酒不行,他們俄羅斯人厲害。

可雷鳴哪理會這個,依舊裝傻充愣就是不喝。

又喝了一陣,便有蘇軍士兵拉響了手風琴,那些酒興正酣的蘇軍官兵就跳起舞來。

雷鳴又沒法走也只趴在桌上看那些俄人跳舞。

可看了一會兒,他無意間便看到一名蘇聯邊防軍士兵進來拿了兩個大列巴往外走。

(註:列巴,即麵包)

那個蘇聯邊防軍上尉便問那個士兵做什麼

這時那個蘇聯邊防軍上校卻是跟那個上尉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卻一下子引起了雷鳴的注意來。

只因為那名蘇軍上校說「把麵包給那兩個中國人送過去!」

就這一句話便勾起了雷鳴的好奇心,怎麼這個哨卡里還有別的中國人嗎?

雷鳴裝作小解便也往外走,出了屋子眼見前面那名蘇軍士兵正往一個屋子去了。

這時他便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忙解腰帶裝出要解手的樣子。

而這時他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雷鳴心道別是讓老毛子看出什麼來了吧?

他鎮定的回頭卻見一名喝的滿臉通紅的蘇軍士兵手裡正拿著那杆他殺敵用的紅櫻槍。

那名士兵嘴裡說著手裡比划著那杆紅纓槍,卻是讓雷鳴教他使那杆紅櫻槍。

他還學著雷鳴殺敵時的樣子將那槍頭的紅纓也抖將了起來,顯的甚是新鮮和興奮的樣子。

雷鳴哪專門練過耍紅纓槍,他用紅纓槍和日軍拚鬥那也只是拼刺刀的底子罷了。

眼見又有蘇軍士兵湊了過來對那杆紅纓槍品頭論足,雷鳴表面也是興奮心中卻不以為然。

紅纓槍再厲害那也只是杆紅纓槍。

要是紅纓槍成了那包打天下的神兵,那想當年八國聯軍就進不了北京城了!

縱有成千隻如林般的紅纓槍卻也趕不上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啊!

雷鳴表面應付著那些蘇軍士兵可心裡卻好奇蘇聯邊防軍怎麼還會抓了兩個中國人。

眼見自己脫不開身,他忽然心生一計,便一比劃那杆紅纓槍要了過來,又讓那些正擋著他進屋的蘇軍士兵讓開。

那些蘇聯士兵以為他要刺槍呢自然躲開,卻不料雷鳴雙手持槍加了個助跑就將那杆紅纓槍往地上一紮,而他整個身體則是借著那一衝之勢便悠了起來!

他雙手可是還握著槍桿呢,於是剎那間他的體重便把那杆紅纓槍壓出了個弧度來。

而就在那木桿恢復彈性的剎那人便飛了出去。

雷鳴自己都不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個奧林匹克運動中的一個撐杆跳嘛!

他這一飛雖沒多高但在夕陽的餘暉下倒也顯的煞是好看,那些蘇聯士兵便紛紛叫好。

當然了,人家那叫的不是「好」,而是「麻辣芥絲」。

「麻辣芥絲」在俄語裡是「很棒很精彩」的意思。

雷鳴雙腳落地後便不再理會身後的這些蘇軍士兵,卻是直接進屋去了。

屋子裡那手風琴的旋律依舊,蘇聯官兵依舊正踢踢他他的跳的起勁呢。

雷鳴這回卻是抓起了一個酒瓶子,那酒瓶子中還剩了個瓶底的酒。

雷鳴卻是高叫了一聲「渥特嘎」,主動向那些蘇聯軍人舉起了那象徵著友誼的酒瓶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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