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條上山的路徑不好發現,那是因為這是並排南北三個山頭,而上第四密營的可供人攀爬的道路就在南面那兩個山之間。

如果站在山腳下抬頭向上望那有個陡坡是人根本就爬不去的。

上山者卻是需要先在第一個山的山坡上爬上一段距離,然後再拐到另外那座山的山坡上再往回拐。

也就是說,上山者不爬到第一個陡坡的下面就看不到向第二個山拐彎的路,那他就上不來。

所謂「峰迴路轉」「曲徑通幽」大致如是。

這就象摸石頭過河,你得摸到了地方才知道深淺才能過去,你摸不到你就過不去!

何玉英發現這裡能當密營那也是她憑著一股韌勁碰巧爬到了這裡才發現的。

可這世上真的就沒有絕對的事。

那兩名日軍想找個安全的制高點搜索狙擊雷鳴小隊,可他們卻誤打誤撞的真的就往第四密營的這個山頭上來了。

何玉英眼見著那名日軍已是爬到那個陡坡下面了,她知道這場戰鬥已避不可免了。

不就兩名小鬼子嘛,拿刺刀捅不死你拿石頭砸不死你,大不了我就開槍扔手雷。

然後,自己這個孕婦就帶著這些女兵娃娃兵和日軍死磕!

這些女兵娃娃兵包括自己未必是戰鬥本事最高的,但抗戰意志可絕不比別人弱!

何玉英不再看下面那名日軍開始轉頭下達命令了。

於是四名平時膽大心細的娃娃兵左右各兩個就埋伏在了入口的兩邊,而一名娃娃兵則是反握刺刀趴在了入口的正面。

就在這左右兩名娃娃兵的後面卻是又有娃娃兵手攥刺刀在那裡等著,至於何玉英則是爬了起來退到了左邊那兩名娃娃兵的左面……

雖然只是一名日軍可這也是場肉搏戰,她這個孕婦不得不後退。

她在一塊石頭後藏起身把盒子炮的槍機頭掰開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她要以防萬一,萬一這幾名娃娃兵對付不了這名日軍那她只有開槍。

為什麼說日軍的拼刺水平比東北抗聯要高,說他們拼刺技巧高那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日軍的身體素質都很好。

總能吃上大米白面時不時還有肉吃的人肯定比東北抗聯這些一天只能吃上二三兩飯的戰士有勁。

不過,相比之下,現在這些個娃娃兵在這幾個月里伙食可不差,雷鳴小隊的給養里可是有那麼多馬肉呢。

可縱是如此,何玉英也不敢保證這些個娃娃兵就一定能製得住一名日軍。

這就象你讓四五個小白兔去搏殺一隻大灰狼,這個難度確實是有點大!

何玉英又把目光向一邊看去,剩下的女兵娃娃兵則都把手放在了那大大小小的石頭上。

這是何玉英設計的備招。

如果這名上山的日軍被悄無聲息的幹掉那當然最好,可如果這名日軍示警了,那麼山下的那名日軍士兵就會從山體的遮擋下出現。

而這時這些女兵娃娃兵就得把那些石頭推下去或者扔下去。

這麼多石頭從山上掉下應當是可以砸死一名毫無防備的日軍。

但這是下下策,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那名日軍會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扣響扳機!

山頭入口的下方已經傳來聲音,那是那名日軍已經接近山頭了。

何玉英看到對面的那些個娃娃兵女兵都看向了自己。

何玉英忽然衝著那入口做出了一個伸手一抓的動作來,接著又做出了一個用拳頭往下一砸的動作,然後何玉英便笑了。

人家都說相由心生,何玉英平時總是一副柔柔的樣子就象一個大姐姐。

這時她那張臉上卻又體現出了一種老兵所特有的自信,而這種自信便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何玉英又指了一下日軍上來的方向打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所有人便都看向了那個入口。

那個入口在早些時候就被雷鳴小隊處理過了,想上來那真就得爬上來,雙手扳著石頭做出近似於引體向上的那種動作。

這都是雷鳴小隊的防護手段,換言之,他們原來就考慮過了。

小鬼子想上這個山頭,且不說用石頭砸用刺刀捅,他們就是一腳也能把人從上面踹下去!

他們之所以不能這麼幹完全是因為這兩名日軍士兵訓練有素,人家竟然是交叉掩護往山上來的!

好了,說一千到一萬,總是有見真章的時候。

上來的那名日軍弄出來的動靜已是清晰可聽了,甚至他們還聽到了那名日軍濃重的喘息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隻日本人的手按在了山頭邊緣的石頭上了,接著第二隻手,再接著是人的腦袋頂。

可是就在這時那山上突然就伸出了幾隻手抓住了這名日本人的手往上用力一拖!

而這時這名日軍的臉也露出來了,他本能的想叫要這時一把正握著的軍刺就捅了過來。

這一捅正好是恰如其分,就在他那嘴將張未張之際那把刺刀就刺進了他那仰起的下巴的下面!

下巴的下面是哪?那是咽喉啊!

人未死卻被一刀封喉!他已經喊不出來了!

而這時那四個蹲在地上的娃娃兵就用力的把這個上來找死的日軍士兵用力往上拖來。

所謂娃娃兵那只是相對於雷鳴小隊的這些成年兵來講,準確的說法他們都是少年,十三四歲的少年。

他們能拖動一名一百二三十斤的日本兵嗎?

答案是,人沒上來也沒掉下去,那名日軍士兵的血便流在了那山頂之上。

可是拖不動不要緊,只要不讓這名日軍發出動靜來,那麼至少在這個環節何玉英他們就已經贏了。

娃娃兵們單拉出來一個力氣是不夠大,可是可以加人啊!

又有幾名娃娃兵衝上來搭手,於是那這名日軍士兵便被硬拖了上來,然後便有幾把正握著的刺刀從上到下的插了下去。

這幾刀插得是如此之通透,片刻之後,這名悲催的日軍士兵連臨死前的抽搐都免了已是一動不動的死去了。

「好了,別緊張,還有一個呢!」何玉英的聲音傳來。

何玉英那柔和的話就仿佛給在場所有人打了一針鎮靜劑,那些娃娃兵不管是興奮的緊張的還是害怕的都略為平息了下來。

至少,他們不會因此而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了。

在何玉英再次的低聲吩咐下,山頭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山下的那名日軍便有動靜了。

他可等著上山的同伴有一會兒了,可自己的同伴咋沒有動靜了呢?

由於山石的遮擋他是看不到自己已是到達山頂的同伴的。

而在山下他也沒閒著,他也是在警戒著四周的。

此時他眼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終於忍不住從藏身的山體下現出身來。

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先出現在山頭的視野之中的是他那支端著的步槍。

於是,當他整個人出現在山上的視野之時,他看到了自己山頂遮擋之下自己同伴向自己招動的小臂,那是在叫自己上山呢!

他們本來就是來隱蔽搜索或者打狙擊的自然不會喊。

於是,這名日軍便一手拿著步槍開始向山上爬來。

峰迴路轉曲徑通幽,他也很高興能和同伴找到這麼好的藏身地點。

只是當他爬到了快爬到山頂的時候,上面突然就飛落下來了幾塊大石頭來。

其實,就別說幾塊十來斤的大石頭,只要有一塊三兩斤的石頭擊中他,他就會從那陡壁上滾落下來。

就這山坡的陡度砸不死他也能摔死他!

於是,這名日軍先是頭部被砸了個稀巴爛。

然後便它便如同一具被拋棄了的稻草人那樣在山坡上翻滾著時慢時快的滾落了下去,等落地之後他已是死人一枚了。

「下去幾個人得把他拖走,再把他的槍撿起來。」何玉英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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