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天地之間一片雨霧。

水從山坡上往下流,流到谷地那就慢慢匯成了水窪。

雷鳴小隊的人就都在山坡的樹林裡扯著雨布躲雨。

這回沒有人說話了,所有人就都看著著通過斜前方谷地的那條公路。

由於是谷地,從側面看那條公路就是」「V」形的,那「V」形的最底端自然也泡在了水中。

「天靈靈、地靈靈,龍王爺啊,雨下得不要太大也不要下得太小!」勾小欠終是叨咕了一句。

「你給我滾出去!誰讓你說話的!」周讓指著雨布外面凶霸霸的說了一句。

勾小欠不敢吭聲了,他可不想到外面讓雨淋,沒奈何又閉上了嘴巴。

於是,世界裡都是那「嘩嘩」的雨聲再無人語。

一個多小時好雨停了,又過了十多分鐘黑雲遠去,太陽出來了。

「我看那頭有不少酸沫漿,勾小欠你和幾個人過去弄回來。」雷鳴說了一句。

「啊?」勾小欠愣了一下後隨即大喜過望,「好嘞!」

經過雷鳴的再次整頓,不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嘮磕扯蛋,這可是把勾小欠憋壞了!

現在隊長放自己出去那就是給了自己說話的機會啊!

勾小欠和幾個隊員笑嘻嘻的向山野裡面跑去。

「酸沫漿」那是東北的一種野生植物。

東北話里有很多詞在漢字里是找不到對應的字兒的,也搞不清是滿語或者怎麼就約定俗成形成了這樣的名字。

酸沫漿分兩種。

一種也就長個一尺多高,那莖杆長的是繁複的枝杈狀的。

剝去外面的皮兒裡面的芯兒可以吃,酸酸的。

另外一種長的則是葉狀的如同菠菜一般,吃起來也是酸酸的叫「大葉酸」。

東北農村也沒有什麼水果,什麼蘋果樹梨樹一般都是不長的,因為天太冷,一過冬也就凍死了。

東北冬天的所吃的也就是能冬儲的土豆、白菜。

所以一到了開春萬物發生的時節,東北人便滿山野的找野菜吃,這酸沫漿就是其中一種。

誰叫雷鳴小隊現在那吃的都快斷頓了呢。

如果雷鳴小隊再不打鬼子那他們可真的就得挨餓了。

可饒是他們現在準備打鬼子了,那心裡也是有些發愁的。

這公路上都是汽車軲轆印可不是馬車軲轆印。

那要是鬼子偽軍從馬車來的,他們也只需要再搶一匹馬那他們的吃可就來了。

可這公路上只是跑卡車,那他們的麻煩事就來了。

第一他們不知道啥時候會有鬼子的卡車過來,第二不知道鬼子的卡車上有沒有拉吃的,搶了卡車總不能喝汽油吧。

而且現在剛下過雨,日偽軍的卡車也不會出動的,誰也不會開著車在泥了拐仗的公路上跑。

所以,一心想「打劫」的雷鳴小隊也只能接著等待戰機。

勾小欠他們找回來的酸沫漿還真就不少,由於離公路太近,雷鳴小隊自然也不會升火,一個個的就吃那酸沫漿。

可任誰都知道,這酸的東西暫時可能是頂餓的,能給自己的胃有暫時撐起來的感覺,可這東西是開胃的啊!

這點酸沫漿吃的大家胃裡都直往上泛酸水了,最後卻是再也沒人吃了。

不過好在他們到了下午就有事乾了。

遠處的瞭望哨打來給他們打旗子了,發現有架馬車過來了。

於是雷鳴小隊所有成員便都忘了腹中飢餓,卻是都躲在樹林裡觀望。

這場雨也只是下了一個來小時,談不上大也談不上小。

時間一久那雨水自然或者滲入地下或者流走了,不過山谷中以及那公路的低洼處依舊有水。

過了半個多小時,那駕馬車就出現了。

只是一看那馬車,雷鳴小隊的人在內心裡就嘆了口氣,這是老百姓的車啊,不能搶!

那拉車的馬也就是鄉間的劣馬那車軲轆還是木頭的。

那趕車的是個老頭,車上還坐著個年輕的,大家估摸這應應當爺倆。

雷鳴小隊的人也顧不上雨後樹林間也是濕漉漉的了全都趴在草地上就看馬車怎麼過那個水窪。

那老頭顯然對這條路走的很熟,人家馬車停都沒停就往那個水窪處趕。

雷鳴小隊眾人便神情古怪的偷看雷鳴,而雷鳴的表情那就是一個淡定。

「劈了啪啦」的踏水聲起,那匹馬拉著車進水窪了。

經那馬蹄一攪那原本清亮的水自然就變得混濁了起來。

那趕車的老頭側低著頭瞥了眼車軲轆處的水線很淡定。

這條路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這水窪的水也就將將沒過一半車軲轆,還是誤不了車的。

只是未曾想那馬走在那水窪的最深處時那身子便往下一栽歪。

馬車的車轅那可都是搭在馬背上的,那馬身子往下去了,那搭系在馬背上的兩根車轅就往前面杵去。

那馬車上的老頭和他兒子猝不及防卻是險些就出溜到了那水窪里。

並且這馬車的高度一下降老頭和他兒子那本是垂在馬車邊上的小腿一下子就紮起了水裡!

「媽了個巴子,這啥時候有個坑?!」那老頭大罵道。

此時的他也顧不上小腿以下全被灌了水,忙「逮兒駕、逮兒駕」的高喊了起來,手中的鞭子還打了個響,顯見那馬車趕的極熟!

那馬得到了命令自然要奮力前奔,那馬又往前走了兩步便在水中拔高了起來。

這前面拉車的馬高了,後面馬車上的人可就低了。

那馬起速又有點快了,所以坐在馬車上的那老頭的兒子身體一栽歪直接就躺在了馬車上!

得,如此一來他那腦袋也躺在了湧上車板的水裡!

「噗哧」一聲,不遠處偷眼觀看的勾小欠直接就樂了出來。

可他隨即就伸手捂住了嘴巴,而雷鳴小隊其他人就是沒有笑卻也神色愈發古怪起來。

所有人便又都看向了雷鳴,而雷鳴那表情依然是淡定的很。

可雷鳴表情越淡定,其他人臉色就越古怪。

雖然他們是等小鬼子的卡車呢,可誰曾想卻等來了個老百姓的馬車,結果人家那馬車就遭了雷鳴的道兒了!

你說雷鳴小隊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樂?

哎呀,咱們雷隊長也有干出這麼可磣的事的時候啊!

要問這一切為什麼?

只因為雷鳴為了打劫日偽軍的卡車,卻是帶著隊員在那水窪裡面挖了個坑!

一下雨那坑自然就被水給添滿了,隨著雨下得越來越多,只要人不下水,誰知道那水窪下面是個坑?!

那小鬼子卡車一到這坑裡一打誤,那雷鳴小隊正好「打劫」,小鬼子那是想跑都跑不了的!

要說雷鳴這招絕對也算個是奇思妙想了。

可奈何誰曾想到先來了架老百姓的馬車?

雷鳴沒坑到日軍的卡車卻先把老百姓的馬車給坑了,你說這事可樂不可樂?!

「***,****」那個老頭終是和他兒子趕著馬車走了,而路上則留下了那老頭對挖這個大坑的人的祖宗十八代的問候聲!

而這時,雷鳴也忍不住了,終是低聲笑了起來,然後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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