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斷斷續續的在山野間響了一會兒,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剛剛那槍聲聽著一點也不激烈,就是機槍響起那也只是短點射。

可這就是一場狙擊戰,槍聲不激烈可照樣會死人,敵我雙方都有著和普通步槍比起來更超視距的狙擊步槍。

於敵我雙方的士兵來講誰知道在何處突然就會飛來一顆子彈穿自己的腦袋。

那些剩下的日軍狙擊手聽著那槍聲也感覺出不妙來,雖然槍聲稀落可各個方向都有槍聲響起。

剩下的各小組日軍雖然是分散的,大多還被山林遮擋了視線,他們也看不到戰場。

但是!他們知道自己一方肯定是吃虧了。

因為他們是追擊的一方,他們是在明處東北抗聯是在暗處。

說日軍的狙擊手那也只是一種比較方便的說法。

日軍內部並沒有狙擊手的這種說法,能用狙擊步槍的日軍士兵其實也只是眾多日軍士兵中槍法很好的極少部份。

所以,日軍的那狙擊步槍每個小隊都有好幾支,於日軍來講,狙擊步槍並不是什麼金貴無比的東西。

可儘管是這樣,也不能否認日軍的這些狙擊手對自身安全比一般的士兵要敏感的多!

中國有一句成語叫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去除這個成語的貶義,那就是,一個人心思細膩的人會把他所遇到的每一個對手都想得很細膩。

這些狙擊手常常只憑一槍就能取走別人的性命,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所憑藉的不只是槍法還有心思的細膩。

他們能夠從對手的疏忽中捕捉到射擊的機會從而一招勝敵。

正因為如此,他們對自己所處險境的感知也比一般士兵要來得敏銳的多。

一開始他們追擊上來的時候象群狼。

每隻狼都以為東北抗聯那是一隻大象或者一口大肥豬可以狠狠的咬下一塊鮮血淋漓的肉來。

可是,當他們意識到危險的時候,那狼就變成了見不得陽光的耗子,他們嗖嗖你嗖嗖的就全藏了起來。

一時之間但凡開闊地之處卻已是連一個土黃色的身影都沒有了。

不光那日軍的身影沒有了,甚至山野之間連只一聲鳥鳴都沒有了,這片沉寂之中便蘊起無限的殺機。

「你說你們兩個玩應,怎麼就不把槍撿回來?再說你們槍打得那麼早嘎哈?」勾小欠趴在山頂上在那絮叨。

「少扯犢子,要不是你說有情況我們早撿回來了。」馬二不滿的反駁道。

「內功夫我確實看到遠處有人影一閃啊,那我能眼看著你們兩個有危險我不吭聲?」勾小欠振振有詞。

「你特麼的——」馬二脾氣爆,他嘴笨就有點急了。

「我說勾小欠,你咋胡同里抓大倚巴驢——兩頭堵呢?!那讓撿的是你那不讓撿的也是你!」馬二嘴笨可小印子嘴卻不笨。

馬二和小印子是後加入雷鳴小隊的不假,可勾小欠擅長勾欠擅長給自己樹立對手,所以人家後入隊的也開始懟他了。

先前他們這個小組打死了那兩名日軍狙擊手,那是馬二和小印子在那兩名日軍快登到山頂時用盒子炮暗算得手的。

那兩名日軍也只是快到山頂可畢竟還沒有到達山頂,那兩名日軍一倒下他們手中拿的狙擊步槍自然也就掉落在山坡上了。

馬二和小印子本來是打算去撿那兩支狙擊步槍的,可是這個時候勾小欠卻突然喊了一聲「有情況」。

都是老兵,勾小欠一喊「有情況」,馬二和小印子當然先是臥倒然後借著樹木的掩護就跑回山頂了。

他們面對的可是日軍的狙擊手,那當然跑到山頂最安全,那裡才是山下日軍的射擊死角。

雷鳴小隊六個小組上了六個山頭,勾小欠他們這一組又不是最外面的,相鄰山頭都是自己人,只要上了山頂那下面的日軍要打他們除非攻山頭或者用擲彈筒。

可如此來來,他們人是安全了,可是那兩隻狙擊步槍卻留在山坡上了。

現在勾小欠所說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可是誰敢保證下面的山野之中就沒有狙擊步槍指著他們這裡?

是,那兩支步槍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也只是十多米罷了。

可是,他們敢下去取嗎?他們不敢!

「勾小欠把你的破嘴閉上!你再嘚瑟信不信我揍你?!你這麼鬧可是違反戰鬥紀律了!你這樣是會讓大家分神兒的!」大許子急了。

大許子一急眼,勾小欠不吭聲了。

馬二和小印子是後加入雷鳴小隊的,他們只能和勾小欠打嘴仗。

大許子這樣的老隊員可不慣著勾小欠,尤其現在是戰鬥中,大許子可強調戰鬥紀律了,戰鬥紀律和戰鬥那都是一樣嚴肅的事!

現場沉默了下來。

「趕緊想招把槍撿回來得了,一會兒一人一支,說不定能幫上別的小組呢!」過了一會兒大許子才說道。

大許子這麼一說,那三個人也都開始想招了。

都是老兵,想把那兩支槍從下面根本就沒有多遠的山坡上弄上來那又能是什麼難事。

「我去砍個樹杈兒。」勾小欠說話了。

「砍樹杈嘎哈?」馬二不理解。

勾小欠沒吭聲,大許子一提「戰鬥紀律」他害怕了,也後悔自己沒事在這瞎白唬了。

沒一會兒功夫,勾小欠就砍了一根「丫」字形的樹杈回來。

而這時大許子他們則已是把幾條綁腿連在了一起。

馬二在一旁則是在臉紅的嘿嘿。

馬二這才搞明白,勾小欠拿的那個樹杈反過來用就是一個「鉤子」。

「我來鉤,你們躲一邊去接著觀察下面,都瞄著點山底下,我感覺這個活兒還是不妥貼。」勾小欠叨咕了一句。

馬二和小印子瞅了瞅勾小欠沒吭聲便都拿著步槍兩邊走了。

這勾小欠要是不犯賤的時候,老兵的素質還是有的。

也只是過了兩三分鐘,從山下就可以看到,被綁腿倒繫著的那個樹杈便被從山頭上甩了下來。

然後那綁腿就慢慢往上抻,而甩「勾子」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有露面。

第一下,那個用樹杈做成的鉤子鉤空了。

第二下,那鉤子卻是鉤到了日軍的死屍上!

那繩子一拽沒有拽動後便抖動了起來,直到鉤子掉了下來,而這回往上一抻的時候便恰巧鉤在了一支狙擊步槍上。

「有了」,山頂有人說話,不見其人卻聽其聲了,那聲音自然是勾小欠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叭勾」一聲槍響,山下真的就有一發子彈飛來了。

那顆子彈正打在那根用綁腿做成繩子的邊緣上,然後就是射入土裡的「啾」的一聲。

同時便有一道白氣順著那入土的彈道升起,那是灼熱的子彈頭給濕潤的土地加熱的結果。

這一槍之下,那綁腿被打出個豁兒來可並沒有斷。

那根繩子卻是被扽得更直了,三下五除二,那支狙擊步槍真的就被拽到山頂上不見了。

「我艹!這點兒這個高,直接勾背帶上了!」山頂上勾小欠並沒有因為這一槍而慌張,反而在那支狙擊步槍到手的時候大喊了一聲。

然後,他又叨咕了一句道:「嚇唬誰呢,子彈又拐不了彎!」

可是事情到此自然還沒有完,那下面可還有一支步槍呢。

那個樹杈做成的鉤子就又被甩了下來。

可就在那個系了長長的繩子的短短的樹杈被悠到山坡上的時候,下方樹林裡就是「嗵」的一聲,一顆榴彈便在離那兩具屍體不動的地方爆炸開來!

「我艹!小鬼子還有擲彈筒,開槍啊!」勾小欠喊了一聲,卻再也沒有把那個簡易鉤子甩下來。

然後,便又有一顆榴彈落在了那根繩子上方的山頂處爆炸開來了,而勾小欠則已經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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