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á)?你咋回來了?」當趙小氣出現在特遣隊全體人員面前的時候,二蠻子驚訝的問。

而就在二蠻子身後那也是驚愕的一干人等。

特遣隊主密營那也是有哨兵的,小北風和趙小氣還有那個女的出現在哨兵視野中時那消息就傳了回去。

那女的當然就是高丫了。

二蠻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的不妥,可隨即就又有人說話了,那人卻是王校銳。

人家王校銳說的卻是:「趙英勇同志,歡迎你歸隊!」

哎瑪,為啥人家王校銳是營長,為什麼二蠻子現在就是個班長,這說話水平,嘖嘖,真不一樣啊!

王校銳這話直接就把趙小氣說得愣住了!

趙小氣當然知道王校銳是他們這支抗聯里最大的官,可是人家沒有叫自己「趙小氣」也沒有叫自己「受氣包」,人家說自己是「同志」,人家還說「歸隊」!

別小看王校銳這句話,對趙小氣這種在抗聯隊伍中呆的時間還趕不上他當偽軍時間的零頭的人來講,第一,王校銳的話給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覺,第二,這可是一種身份的認同啊!

一個在偽軍中總是受氣總是被那「協和」嘴巴子打得胖頭腫臉的人,回到了抗聯隊伍里卻聽到了王校銳說出這樣的話來,趙小氣內心那是五味雜陳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了,然後他下意識的就把目光投向了雷鳴。

想當初在那個長林子島上,趙小氣可是被雷鳴給俘虜的,然後由於趙小氣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雷鳴才把他留了下來。

當然了,其實趙小氣自己都不知道,雷鳴把他留下來那其實也是矛盾的。

殺了不妥?不殺又沒地方放他,那也只能隨隊了。

而也正因為如此,趙小氣也是一直跟在雷鳴後面的。

另外,人家雷鳴輕易不說話也不批評人,那就是雷鳴小隊別的隊員拿話磕噠他趙小氣,雷鳴卻從來是不說他的。

(註:磕噠,東北里也敲打訓斥的意思)

而雷鳴正微笑的看著趙小氣。

雷鳴是怎麼想的那真沒有人知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王校銳那句「歡迎趙小氣同志歸隊」的影響,人家雷鳴卻是緊接說道:「歡迎咱們小氣同志回家!」

雷鳴這麼一說,不光趙小氣又愣了一下,原雷鳴小隊的人也楞了。

所有人看了看雷鳴臉上那誠摯的微笑,又看了看二蠻子,二蠻子則是摸了下自己的臉斜著眼睛瞅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那幾個原雷鳴小隊的成員。

自打趙小氣進入密營,現在可是三個人說了三句話了,這個貌似就二蠻子這句「你咋回來了?」聽著好象不大對勁。

人家王校銳王營長說的中規中矩,部隊主官歡迎士兵歸隊那可不就該這樣說嗎?

人家雷鳴雷連長說的更沒毛病了。

人家雷鳴和趙小氣私交總是要好上一些,那雷鳴就跟趙小氣帶班的班長似的,所以人雷鳴對趙小氣說「歡迎回家」沒毛病!

可二蠻子說的那叫啥話啊!

你不管怎麼說,人家趙小氣歡天喜地的跑回來,那也是把自己當成抗聯戰士了吧?那你二蠻子說的那叫啥話?

還「啊(á)?,你咋回來了?」,你二蠻子話里的意思就是,你對趙小氣回來很意外唄,其實你並不是歡迎人家回來的,是嗎?

而此時原雷鳴小隊的隊員們對雷鳴佩服的真是五體投地了!

要不咋說人家雷小六子是咱們隊長呢,人家不光打鬼子有水平人家說話也有水平啊!

不過雷鳴小隊的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情,他們也只是旁觀者。

而此時雷鳴那一句「歡迎回家」一出口,大家再看趙小氣先是愣著,然後嘴撇了撇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這是在外面又受——」,二蠻子一見趙小氣哭了沒忍住又說話了,只不過這回卻把話及時收住了。

他想說的那大致意思無非就是,你個趙小氣在外面得受了多少氣啊!這是在外面呆不下去讓人給揍回來了吧?

不過還好,二蠻子到底不是年輕時的二蠻子了,有了剛才的教訓終是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所猜的自己沒說出來,耐趙小氣卻已經替他說出來了。

言語上大致上有點出入可內容實質卻都是一樣的。

他們就聽趙小氣已是哭著說道:「隊長,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可是讓那幫狗日的給打慘了!」

得,抗聯戰士們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正是應了二蠻子的那句沒說完整的話啊。

可趙小氣哪有那自覺性,直接就滔滔不絕的哭訴了下去:「你們是不知道哇,那幫狗日的那個『協和』大嘴巴子那把我打得是『啪啪』的啊!

特麼的,老子出去了一個多月,得有三十天腦袋讓人家給打得跟豬頭似的!」

趙小氣這話一說完,旁觀的所有抗聯戰士那神情就又複雜了,當然也可以說成是精彩了。

得,人家二蠻子沒有說錯,這明擺著就是趙小氣這個受氣包在外面挨揍了,所以又想起抗聯的好來了。

當然了,也可以說成是在外面挨揍了回家找「大人」來了。

如果這要是換成老百姓過日子,你趙小氣也只是一個孩子的話那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可問題是,咱們抗聯啊!咱們需要的是戰士,需要的不是你這樣的受氣包!

而此時的趙小氣卻哪有自己已經是一名戰士的自覺性?

至於說二蠻子前前後後跟他說的這兩句話,趙小氣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

你想啊,他是受氣包,他在外面什麼樣的揍沒挨過?什麼樣的話沒有被罵過?

有一種科學現象具體什麼原理咱也不知道了。

反正那意思是說,一個經常少服點毒藥的人那抗藥性就強。

一個經常挨錐子扎的人別人打他一拳頭他自然是不當回事。

一個經常被人家罵的十八代祖墳都冒青煙的人,那你說別人罵他點別的,他能當回事嗎?

現在的趙小氣已經被雷鳴那一句「歡迎回家」給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他那就象出了嫁的閨女在婆婆家受了氣,這回走了好幾百里地終於回到娘家了,你說他能不訴苦嗎?

於是,他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在抗聯戰士面前哭訴日偽軍的殘忍與凶暴。

哎喲,趙小氣把自己說的內個慘啊,讓抗聯戰士一聽,那就感覺趙小氣就跟從小被地主老財家養大的童養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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