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分鐘之後,坂本吉太郎才回過神來,因為這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他連忙搖著肥大的腦袋說道:「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泉桑,這察南的反抗武裝我扳著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什麼時候出現能和皇軍一個小隊的兵力抗衡的隊伍了?」

小泉清道:「司令官閣下,說實話,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但是,不得不承認,最近發生的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兩個皇軍小組莫名其妙地自相殘殺,宮本瑾的兩個小隊葬身於泉水溝狼腹,還有昨天發生的川崎桑和竹內桑的玉碎。」

說完,小泉清便沉默了,他要留下時間給坂本吉太郎思考。

坂本吉太郎從鼻孔中呼出兩股濁氣,緩緩道:「小泉桑,你說得對,我想我們是該好好地坐下來研究研究這個不曾謀面的對手了。」

小泉清看著自己這個上司,雖然覺得他這個人能力很是平庸,但是和其他的長官相比,坂本吉太郎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樂於接受下級的意見和建議。存在即是合理,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不是嗎?不然就憑坂本吉太郎的資質,他又如何能夠坐上守備隊司令官的寶座。

收回心中的雜念,小泉清道:「司令官閣下,刨去支那人的陰險狡詐不說,我們這三次都太輕敵大意了。」

聽到小泉清的話,坂本吉太郎的眼睛一亮,在他看來,正如小泉清所言,肯定都是皇軍太輕敵了。不然那些支那人怎麼可以輕鬆地消滅他四個小隊。

小泉清又道:「卑職以為,眼下最為要緊的是趕緊給第一大隊補充兵力,不然宣化很快會面臨無兵可守的局面,如果這個時候抵抗分子再有所動作,宣化恐怕就危險了。」

坂本吉太郎點點頭道:「小泉桑,你分析的極是,明天一早立即從補充大隊調兩個小隊的士兵到第一大隊,不,還是三個小隊吧。」

「哈依!」小泉清重重頓首,「川崎桑玉碎之後,第一大隊的指揮……」

坂本吉太郎轉了轉眼珠道:「我看就先讓中村君暫時代理第一大隊大隊長職務吧。」坂本吉太郎自然之道中村田寬的老爹是何許人也,這時候不忘記送個順水人情給他,只是不能一步到位地提拔中村田寬為大隊長,因為這樣免不了要落人口實,要知道,皇軍內部也是派系林立的。

「哈依,司令官閣下明鑑。那卑職立刻去安排,並將近幾次皇軍失利的戰報搜集起來,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呦西,小泉桑,你辛苦了,放手去做吧。」坂本吉太郎道。

「哈依。」小泉清重重頓首,朝著裡屋又瞟了一眼後才轉身離去。

直到看著小泉清關上房門,坂本吉太郎才打了個呵欠走進裡屋。

推開兩隻光滑的大腿,坂本吉太郎矮壯的身體便爬上了榻榻米。不過,他躺著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心裡開始盤算起來如何對付支那人,必須要給這些不知死活的支那人一些教訓了。

香爐山,山寨大院。

王成不到六點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這是他從軍多年養成的習慣。王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昨晚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啊,竟然連夢都沒有做。自從和大部隊失散後,整天過得都是顛沛流離的日子,即便是睡覺時也是睜著一隻眼睛的,可以說,精神上的高度緊張已經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疲憊。

扭頭看了看左右,幾個老兵睡得正熟,大勺和李松州兩個人打著呼嚕此起彼伏,李劍嘴角邊竟然流了一大灘口水,這幾個傢伙也是累壞了。

王成披衣起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冬天的清晨,天還沒有完全亮,王成極盡目力往遠處一望,遠處的青山被白茫茫的霧擋住了,像籠罩了一層白絲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突然,遠處山谷里傳來了一陣陣的呼號聲,王成走到大門前,經過詢問一個哨兵才知道,那是連里在出早操。

王成順著哨兵指的路一路小跑就奔了過去。十分鐘後就來到了山谷之中,這處山谷被高聳的大山和茂密的樹木所掩映,顯得極為隱蔽。整個山谷似一個躺在地上的大葫蘆,谷口就在葫蘆口處,谷中卻別有洞天,足足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地,只見一百多號人正在圍著空地跑步,邊跑邊喊著口號。

常凌風早已經在隊伍中看到了站在空地張望的王成,便向他徑直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問道:「怎麼不多睡會兒啊?天亮還得一會兒呢。」

「不睡了,昨晚這覺是我這幾個月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那幾個小子還睡著呢。」

「讓他們睡吧,好好恢復恢復!」常凌風道。

「常長官,我有個要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直說,是不是在山上不習慣啊?」常凌風道。

王成突然間立正,挺胸收腹,大聲道:「請長官批准我們也參加早操。」

「嗨,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只要你們願意,我們隨時歡迎。」常凌風笑著說,「不過今天就算了,還是讓大勺他們再睡會吧。」

「不行,我現在就回去叫他們起床。」王成立即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排長,不勞你大駕叫我們了,我們自己來了。」兩人同時扭頭一看,大勺正帶著老兵們跑了過來。

王成眼睛一彎,笑著道:「這還差不多,像是我們529團的兵。」

「那是,怎麼著咱們也是正規軍不是?」自己這邊是正規軍,常凌風這邊豈不就是土匪了。大勺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連忙對著常凌風和王成道:「常長官、排長,那啥,我帶著兄弟們去出操了。」說完帶著老兵們頭也不回的跑了。

望著老兵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王成不好意思地道:「常長官,大勺他有口無心,說話向來不經過大腦,你別介意啊!」

常凌風哈哈一笑,道:「怎麼會呢,你們本來就是正規軍嘛!」心裡卻想,別看你們是抗日天團,可將來我這部隊練出來了,指不定比你們厲害多少倍呢,到時候在戰場上就能見到分曉了。常凌風對帶兵可是頗為自信的。

常凌風和王成站在一旁聊天,大勺他們也沒閒著。

「大勺,你看那些土匪跑得慢的,跟他娘的裹著小腳一樣。」李劍邊跑邊說道。

「誰說不是呢,就這速度,我得甩他們三條街。」李松州也附和道。

「土匪就是土匪,哪有咱們這正規軍訓練好啊。」大勺說。

跑在隊伍最前面的長金道:「我說你們別在這吵吵了好吧,你看看人家背上背的什麼?」

剛才他們離得遠,天又黑咕隆咚的,就沒看太清,現在跑得近了,一看那些土匪身上還真背著東西。

大勺按耐不住,緊跑兩步上去對著一個人問道:「我說,兄弟,你們後背上背的是什麼東西啊?」

說來也巧了,他問的這個人恰好是昨天晚上站崗的李二雄,李二雄扭頭一看,也認出了大勺,便笑著道:「沙袋啊。」

「沙袋?背著這玩意跑幹嘛?」大勺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具體也不太清楚,連長給我們制定的訓練計劃就是這樣的。」

聽到訓練計劃大勺更懵了,心道你一個山上的土匪還有訓練?我們529團那即使是正規軍,平時不打仗的時候也是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訓練,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做一些雜務,訓練計劃也就是看長官的心情。

其實這就是當時中國軍隊訓練的普遍現狀,平時訓練時間不能保障,訓練水平跟不上,遇到戰爭就只能用鮮血和生命來彌補。

常凌風深知訓練的重要性,所以常凌風一開始就制定了非常嚴格詳細的訓練計。比如說今天早晨的出操,其實就是五公里的負重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裝滿沙子的沙袋,而且沙袋的重量各不一樣,是每個人重量的三分之一。李二雄在這些人裡面算是比較輕的了,只有110斤,但負重的沙袋也有37斤。像阿龍這種180多斤的壯漢負重就更多了,足足有60斤。

大勺看著李二雄瘦弱的小肩膀道:「你能吃得消嗎?」

李二雄笑了笑,露出一口的白牙道:「剛開始那次確實把我壓慘了,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不過,過了兩三天就慢慢適應了。」

大勺點點頭:「嗯,也是,這點重量你適應了不算什麼。」

李二雄又道:「聽徐排長說,過段時間負重還要加呢。」

「啥,還要加?那不得把你這小身板壓垮了啊?」大勺嘴巴張得老大,這訓練強度有點啊。大勺默默地開始算如果自己負重該有多少重量了,可是這廝大字不識一個,算術就更不成了。

憋了好半天,大勺紅著臉問道:「兄弟,我兩百斤,你看要是像你們一樣負重得多少?」

「不到70斤吧!」

沒等大勺說話,李劍先開口了:「那不得跟大勺家裡的小媳婦兒一樣重啊?」

「呸呸,你家小媳婦兒才輕的跟小豬仔似的呢!」大勺氣呼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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