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的話,這個常凌風還真是個難得的人才。」

「李大哥,他何止是人才,簡直就是天才。」現在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常凌風在劉一刀心目中就快封神了,「前幾天這小子又派人給我送信來了,我一聽高興壞了。三炮他們都在場,不信你問問。」

王三炮點點頭,道:「沒錯,我大哥知道後一蹦三尺高。我們聽了也忒提氣。」

「到底什麼消息,說正事兒。」老李有些不習慣劉一刀太多的鋪墊。

劉一刀對著王三炮使了個眼神,道:「三炮,你來給李大哥說說。」

三炮答應一聲,轉向老李道:「李大哥,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常凌風派人送來的消息,說他們在宣化城西朱家莊據點和城東打了兩次伏擊,幹掉了川崎英男這個老鬼子和八十多個小鬼子。」

「你確定是川崎是被常凌風他們幹掉的?」老李瞪著眼睛問道,土匪們哪個不喜歡吹牛,對於他們的話必須要經過分析,不然很可能被他們誤導,即使是劉一刀這樣跟他關係非常好的土匪也不例外。

「當然了,我們在山下的眼線也得到了消息。」王三炮篤定地道。

「李大哥,消息肯定沒錯,常兄弟的話絕對可信,他也有那實力。」

「好、好、好!」老李連著說了三聲好。真是踏破提攜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三個好字,先是為殲滅川崎這伙鬼子叫好,再者是為找到神秘抗日力量叫好,最後則是因為常凌風顯然不是屬於蔣委員長那邊的人,老李有理由相信,組織上通過的努力,常凌風這員虎將將來完全有可能加入到自己這邊的陣營之中。

之後,老李又問了一下幾次伏擊的具體細節,劉一刀都詳細地進行了講述,老李聽得也是極為過癮。

晚上老李又和劉一刀秉燭夜談,主要是幫助劉一刀分析當前的抗日形勢。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老李便告辭而去。臨走之前特意交待給劉一刀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就是立即通知常凌風,鬼子可能針對他有大動作,讓他務必小心。第二件事就是讓石頭山和香爐山多親近,一起打鬼子。

劉一刀對這兩件事自認是滿口答應,送走老李之後,他將王三炮叫到了聚義廳中,道:「三炮,你帶上五十個兄弟,跟我去趟香爐山。」

「大哥,派幾個兄弟去送信就行了,何必你親自去呢?」王三炮有些納悶。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要和常兄弟當面商量一下。」劉一刀一邊整理自己的武器裝備一邊道。

「好,那我聽大哥的,我這就去招呼兄弟們。」

剛走到門口,又聽到劉一刀說:「對了,讓兄弟們多帶點糧食和肉,給他們送過去,人家搬了新家,我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放心吧,大哥,我這就去安排。」

……

王三炮說得沒錯,小島一郎是泉水溝八十多個鬼子中唯一的一個倖存者。泉水溝一戰,這小鬼子不僅受了傷,還流了很多的血,差點沒有交代了。回到宣化後一直高燒昏迷,前幾天才剛剛甦醒過來,對於自己能夠死裡逃生,小島一郎感到很慶幸。然而,小島一郎剛高興沒多久,就傳來了他的老鄉川崎英男遭到不明抵抗分子伏擊玉碎的消息。為此,小島傷心了好幾天,畢竟川崎英男生前對他不錯,經常會關照他。本來,小島要把泉水溝的經過講給川崎英男聽的,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天小島一郎換完藥之後,便坐到外面院子裡的石凳上曬太陽。

「小島桑,小島桑。」

小島一郎抬頭一看,卻是中村田寬走了過來。

中村田寬這幾天是忙得焦頭爛額,先是處理川崎英男等八十多個皇軍勇士的後事,還要重新調整整個大隊的兵力進行布防,尤其是從守備隊新調來的三個小隊的兵力,需要幫助他們儘管地熟悉情況、進入角色。

「大隊長閣下!」小島一郎已經知道中村田寬現在是代理大隊長,慌忙要站起身敬禮,卻被中村田寬伸手制止了,中村田寬將小島一郎輕輕扶著坐回到石凳上道:「小島桑不必多禮,坐著說話就好。」

小島一郎只得頓首答應:「哈依!」

中村田寬在小島一郎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道:「小島桑,關於川崎大隊長的事情,我很抱歉。」

小島一郎慘然道:「川崎大隊長不愧是真正的帝國勇士。」

「嗯,他的骨灰我已經託人送回本土,川崎大隊長可以回家了。」

「嗯,他可以回家了!」小島一郎悵然道。

兩個人都沉默了,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過了好一會兒,中村田寬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島桑,泉水溝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可不可以和我詳細地說一說。」

「哈伊!」小島一郎很快就從悲傷的情緒中緩轉過來,又恢復了一個帝國軍人的姿態。

正當小島一郎要開口的時候,中村田寬卻道:「小島君,不如我們還是到我的辦公室里坐坐吧,這裡人多眼雜!」

「哈依!」小島一郎重重頓首道。

小島一郎在中村田寬衛兵的攙扶下走進了辦公室。讓小島一郎感到意外的是,辦公室里還站著另外兩名士兵和一名中國人,其中一名士兵胳膊上吊著繃帶,局促不安地盯著地板。另一名卻目視著前方,但是如果仔細一看的話,這名士兵的目光與正常人不同,顯得有些呆滯。那名中國人見到中村田寬進來之後,急忙摘下帽子彎腰致意,這人竟然是李順祥。

中村田寬並沒有理會這三個人,而是讓勤務兵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辦公桌對面,請小島一郎坐下。小島一郎道了聲謝,便虛坐在椅子上。

「小島君,現在你可以詳細地說說那天泉水溝發生的事情了。」中村田寬坐在大班桌後面道。

「哈依!」小島一郎先是一頓首,「大隊長閣下,那天卑職和宮本君一起進山剿滅黃花嶺上的土匪,行軍至泉水溝時突然遭到土匪劉一刀部的伏擊……」

小島一郎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講完整個被伏擊的經過,中村田寬認真地聽著,不斷地點著頭,竟然一次也沒有打斷他。

直到小島講完,中村田寬才道:「小島君,你辛苦了,請喝杯水。」

「哈依!多謝大隊長閣下!」講了這麼久,小島一郎確實是有些口乾舌燥了,便不客氣地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

看到小島一郎將水杯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中村田寬開口問道:「小島君,你確定是劉一刀的人伏擊你們?」

「哈依!卑職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劉一刀本人,但通過其他土匪在衝下山谷時的叫喊聲確定,伏擊我們的就是劉一刀所部以及被他裹挾的黃花嶺餘部!」

「呦西!」中村田寬在大班桌後點點頭。

「大隊長閣下,卑職還有個重要情況報告。在劉一刀部中有個叫常凌風的人,此人詭計多端,卑職懷疑偷襲黃花嶺槍斃二妹以及泉水溝伏擊宮本君的事情都和此人有關。」小島一郎又補充了一句。

中村田寬再次點點頭,目光轉向站在小島一郎身後的那個中國人道:「李桑,我記得你也曾對川崎大隊長說起過常凌風的事情,是嗎?」

被中村田寬點名的正是從黃花嶺上死裡逃生的李順祥,聽到中村田寬問他,李順祥先是堆了個笑臉,然後又一彎腰道:「哈依!中村太君,這事情我確實和川崎太君說過,本想著讓川崎太君給宮本太君報仇呢,沒成想川崎太君他竟然……」說著說著,李順祥竟然煙圈一紅,抹起了眼淚來了。

不得不說,這廝拍馬屁的功夫十分到位。

只可惜,這次拍錯了地方。

「八嘎!」中村田寬用力地一拍桌子便打斷了李順祥的嚎喪,狠狠道:「李桑,現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時候,我們當前要解決問題,所以務必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中村田寬心裡十分討厭李順祥,這種人正事干不來,但是溜須拍馬的事情確實比誰都厲害。憑良心而論,中村田寬不喜歡和這樣的人共事,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這樣的中國人,他們日本人怎麼能在中國站住腳呢。想到這裡,中村田寬強壓著心裡的怒火道:「李桑,你見到常凌風了嗎?」

被中村田寬一頓訓斥,李順祥立馬收住哭聲,苦著臉道:「卑職沒見到他本人,但是卻聽到石頭山的土匪說偷襲二妹就是他策劃的,想來泉水溝一役,此人也脫不了干係。」

「好了,知道了。」看著李樹祥再也不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中村田寬便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對著那個吊著胳膊的士兵說道:「池田君,那天晚上,你確定沒有人襲擊過運輸屍體卡車?」

「哈依,卑職確定。」這個池田就是差點連同竹內貞一等人的屍體一起被炸死的鬼子傷兵。

中村田寬點點頭,汽車爆炸之後他是查驗過現場的,應該問題不大。

問完池田,中村田寬又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名士兵:「藤田君,藤田君。」

一連叫了兩聲,藤田三郎都沒有反應,依舊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大隊長閣下,藤田君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似乎已經傻掉了。」站在一旁的池田壯著膽子問道。

看著藤田三郎,中村田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們三個都出去吧。」接著又轉向小島一郎:「小島君,今天的事情真是給你添麻煩了,還請多多包涵。」

小島一郎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頓首道:「這都是卑職應該做的,以後大隊長閣下要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卑職做的,請儘管吩咐。「

「呦西,小島桑不愧是帝國軍人的楷模,那麼,請回去休息,好好養傷吧。」說完就讓勤務兵送小島回病房。

幾個人走後,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中村田寬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裡屋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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