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一刀帶來的情報,常凌風心頭一驚,看來自己是該建立一套情報網絡了,不然早晚會吃大虧。

看著默不作聲的常凌風,劉一刀喊道:「兄弟,兄弟!」

「嗯。」常凌風收回思緒,眼中寒光一閃,道:「小鬼子想吃掉我們,他們得有副好牙口才行,就怕他們吃不下,還得硌掉幾顆大牙。」

「凡事還是小心才好。」劉一刀叮囑道。

晚上自然是賓主盡歡,一夜無話。

儘管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但天還是黑乎乎的,呼嘯的北風穿過整個山寨,將石頭山山寨牆頭的十幾面大旗吹得嘩啦啦直響,連山寨里僅有不多的幾絲熱氣也被吹走了。冬天的早晨最是貪睡的時候,此時的土匪們大部分都還在夢鄉之中,即使站在院子裡也能聽到一陣陣的鼾聲。

此刻,在後山的山道上,兩個模糊的黑影正在沿著山道向下飛奔。這兩個黑影一高一矮,矮的也有一米七多,只是旁邊那個黑影又高又瘦,所以顯得他有些矮而已。兩個黑影交替領先,竟然是各不相讓。

只聽那個瘦高個說:「黑子,我說你跟我爭個什麼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了名的腿快。」說話間竟然是臉不紅、氣不喘。

另一個矮個子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說道:「麻杆兒,你就不能不吹啊,你那麼能跑不是也沒甩掉我嗎?」

「嘿嘿,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麻杆兒笑著說。

「前面還有一里多就到山腳下了啊,離咱倆打賭的地方不遠了,我看你這十塊大洋是輸定了。」黑子有些得意。

「那你可就錯了,我之前是讓著你,這次肯定是不會了。」麻杆兒話音剛落,人就竄出去了三四米,一下子把黑子落在了後頭。

「你小子等等我!天還黑著,你也不怕摔死你啊?」黑子在後面奮力直追。

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就跑到了山腳下,剛找了一個平整的石頭坐下,就聽到「叭」的一聲槍響,繼而是更加濃密的槍聲傳來,時不時還傳來幾聲強烈的爆炸聲。

兩個人均是心頭一驚,均站了起來,麻杆慌張地問道:「黑子,你聽是不是槍聲?這是哪裡打槍?」

黑子皺著眉頭仔細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是山寨方向,壞了,還有迫擊炮的聲音。」黑子以前也是西北軍的老兵,沒少吃過鬼子迫擊炮的虧,只一聽這爆炸的聲音就知道是鬼子的90毫米迫擊炮。

因為中國的華北或是華南戰場多是地形不良的山地、丘陵和城市,步兵炮無法發揮有效射程。「九一八事變」後,日軍才開始正視迫擊炮的用途。「小鋼炮」因為其彈道彎曲、死界很小、射速快、威力大、重量輕、體積小、便於機動、結構簡單、易於操作、造價低廉而聞名。

「一定是小鬼子摸上山了,走,趕緊回去看看。」黑子喊道。

麻杆一聽是小鬼子來了,先是一愣,繼而道:「小鬼子怎麼會摸到我們石頭山呢?」

「現在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走,先回去!」黑子不容質疑地道。

麻杆點點頭,兩個人迅速調頭向山上跑去。

一路上槍聲越來越密集,爆炸聲越來越響。兩個人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山寨去。

漸漸地槍聲變得稀疏起來,黑子眉頭一皺,氣喘吁吁地道:「麻杆兒,我感覺這事情不對勁,我們不能再沿著這條主路走了,應該到林子裡去。」

儘管麻杆號稱跑不死,此刻也幾乎脫力了,剛才簡直是不要命的跑,他喘了口氣道:「對,從林子裡的小路上山,山上的情況不明,我們得多加小心。」

……

此刻,在石頭山寨的院子正中央,十來個鬼子士兵將三個受傷的土匪團團圍住,一個鬼子大尉用生硬的中國話道:「你們的不要害怕,只要你們乖乖地投降皇軍,我們會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呸!」一個赤著雙腳、穿著黑棉襖的漢子衝著鬼子大尉吐了一口濃痰,「想讓爺爺投降,小鬼子,等下輩子吧。」因為剛才小鬼子突然從前山攻了進來,他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上就衝出了屋子,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小鬼子的火力太猛了,這次竟然帶來了一個重機槍小隊和一個炮兵小隊,儘管石頭山上的土匪拚命抵抗,但是根本架不住鬼子的兇猛的火力覆蓋。即使是在石頭洞和山門的地方有不少土匪把守,但是鬼子的炮兵打得出奇的准,只是三輪炮擊就打掉了土匪的火力點。沒有了機槍火力支援的土匪很快就敗下陣來。鬼子長驅直入,一直追進了山寨大院。

鬼子大尉被罵了一通,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咬著牙狠狠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然你的下場恐怕也會和他們一樣。」說完指了指院子中橫七豎八的屍體,這些屍體大部分都是石頭山土匪的屍體,很多都是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就被殺死了,死相各異。

看著一個個曾經朝夕相處的兄弟此時命喪毒手,那個土匪眼中似乎都要噴出火來:「小鬼子,我曰你姥姥,老子跟你拼了。」說著舉起手中半隻殘槍就向鬼子大尉這邊撲來。

剩下的兩個土匪也大叫著跟著沖了過來,手中都端著明晃晃的刺刀。

鬼子大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剛要開口說話,只聽得耳邊三聲槍響,卻見三個土匪每個人的胸都多了一個血洞,最先那個土匪嘴角沁出了鮮血,兀自還向前走了幾步,身體便轟然摔倒。後面那兩個土匪也是中槍倒地身亡。

鬼子大尉怒火中燒地看著旁邊三個鬼子這三個鬼子的槍口還冒著青煙,「八嘎,八嘎,八嘎!你們這些混蛋,誰讓你們開槍的,誰讓你們開槍的。」鬼子大尉狠狠地扇了三個鬼子一頓嘴巴,他的聲音很尖,而且悽厲無比。

三個被打的鬼子低著頭,任由嘴巴扇在自己臉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和不滿。還是那句話,鬼子等級森嚴,被上司打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其他幾個鬼子兵也都低著頭噤若寒蟬,生怕引火燒身。

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嘴巴,鬼子大尉的手都有些疼了,而三個鬼子的臉早已經腫的跟豬頭差不多了。鬼子大尉停了下來,甩了甩手臂,又罵了一句:「八嘎牙路!」

這時他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辦,連忙走到剛剛被擊中的三個土匪身前,慶幸是最前面那個土匪還沒有死,但也是氣若遊絲,鬼子大尉一把抓住土匪的棉衣領子道:「快說,劉一刀和常凌風去了哪裡?快說。」

那個土匪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氣急敗壞的鬼子大尉,嘴角勾起一抹難的微笑,用幾乎微不可的聲音道:「你……你過來,我……我告訴你。」說完嘴角又流出一股鮮血。

鬼子大尉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嘴邊,極力地想聽清那個土匪說話的聲音,突然他看到土匪的眼睛一亮,鬼子大尉暗叫不好,一把推開土匪的身體,向著反方向緊跑兩步後就是一個飛身臥倒。

鬼子大尉的身體剛剛接觸地面,就聽到了後面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之後便是煙塵四起,滾燙的沙石落進了鬼子大尉的脖領,燙的他直呲牙。

而跟著他的那幾個鬼子士兵就沒這麼好運了,因為鬼子大尉俯下身子聽土匪說話的時候恰好遮住了他們的視線,至於土匪再鬼子大尉身前他們根本沒看到。

九七式手榴彈只有4到5秒的延時時間,周圍的鬼子士兵也就比鬼子大尉反應慢2秒的時間,但是這兩秒的時間足以決定生死了,破片瞬間覆蓋了七八米的半徑,站著的鬼子可算是倒了霉。尤其是那三個挨了嘴巴的鬼子士兵,一個被破片削去了半個腦袋,一個被割開喉嚨,一個被劃開了肚子,腸子都流出來了,眼看都是活不了了。後面幾個鬼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好在都都不是致命傷。

鬼子大尉搖了搖被炸的七葷八素的腦袋,抖落了脖子上的沙土,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八嘎牙路!該死的中國人。」此時,那個土匪早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

再看自己身邊的幾個皇軍士兵,當場有兩個被炸死,一個腸子都流出來,除非馬上回到醫院,否則這裡肯定是活不了了,「大隊長閣下,救救我,救救我。」那個鬼子士兵一邊用手拚命地將腸子塞回到肚子裡,一邊仰著豬頭一般的臉哀求著。

鬼子大尉再也看不下去了,從旁邊一個被炸傷胳膊的鬼子士兵手中奪過三八大蓋,對著地上的鬼子傷兵的胸口就是一槍,一枚無比嬌艷的血花在鬼子傷兵胸口綻放開了。「謝謝……」下一刻,鬼子傷兵的嘴角微微一勾,慘笑永遠地凝固在了慘白的臉上,一頭便倒在了地上。

僥倖沒死的幾個鬼子身體都是一顫,他們也知道那個鬼子傷兵是活不成了,但是這樣死在自己人的槍下讓他們的心仿佛瞬間墜到了冰冷湖底之中。

……

受傷土匪引爆手雷欲和鬼子大尉同歸於盡的時候,黑子和麻杆兒剛剛到了山寨東側山上的樹林中,這個時候,太陽已衝破薄霧從東側的山頂鑽了出來。因此,處在黑子和麻杆兒的位置,山寨大院裡發生的事情他們看了個真真切切。

「老杜……」麻杆剛喊出聲就被黑子從後面捂住了嘴巴,黑子感覺到麻杆整個人都在顫抖,一滴滾燙的熱淚滴在了黑子的手上。

「別出聲,不然小鬼子發現了,我們都得死。」黑子不虧是戰場是滾過來的,比麻杆鎮定了許多。見麻杆點點頭,黑子輕輕地放開了手。

麻杆輕聲地啜泣起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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