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龜甫說完之後,房間內陷入了沉寂,無論是杉杉元還是石本寅三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尤其是石本寅三,在腦海里迅速地回憶了之前討伐隊的兩次戰鬥,雖然說當時的討伐隊兵力不少,但是既有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的,又有第四獨立警備隊的,還有偽軍騎兵師,之間互不相屬,在作戰指揮時難免有各種各樣的掣肘,難以發揮最大作用。

「上野君,你的這個提議很好,只是這樣一來,你部抽調三個大隊之後的防區由哪些部隊來接管是個問題,你是否已經想好抽調哪三個大隊呢?」杉杉元晃著肉呼呼的腦袋道。

「哈依!」上野龜甫重重頓首,「這個問題卑職已經考慮過了,卑職準備抽調第一、第二、第五三個步兵大隊。」說著他拿起指揮桿指著地圖上道:「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請看,我部獨立步兵第一大隊駐宣化、康莊,獨立步兵第二大隊駐懷來,獨立步兵第五大隊駐張桓,這三個大隊駐地均有第四獨立警備隊的部隊,皇軍的兵力相對而比較集中,即使暫時將我部三個大隊抽走影響也不大。如果司令官閣下還覺得宣化、懷來兵力空虛的話,二十六師團的一個步兵大隊可以暫時分作兩部分進駐宣化、康莊以及懷來。」

杉杉元和石本寅三點點頭,均認為上野龜甫說的這個提議確實可行,宣化、懷來確實要填補兵力的空虛,但是張桓城裡就不用了。每個獨立步兵大隊八百一十人,這樣一來的話,這個獨立支隊將有近三千的兵力,幾乎可以達到獨立營三倍,在數量上形成了絕對優勢,而且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的戰鬥力較之第四獨立警備隊的戰鬥力要強上不少。

杉杉元用徵詢的目光看了看石本寅三,見石本寅三對自己點頭,於是便欣然同意了上龜甫的提議。

「上野君,這個支隊長還是由你來擔任,希望你旗開得勝!」杉杉元拍著上野龜甫的肩膀道。

「司令官閣下,請你放心,卑職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上野龜甫啪的立正,又道,「卑職這就回去準備,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開拔。」

「喲西。」杉杉元欣然點頭。

……

與特高課人來人往的前院大樓相比,後院就顯得十分冷清了,一座地堡形狀似的建築與周圍的房舍格格不入,斑駁銹跡的黑色鐵門前,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衛兵。

這裡就是特高課讓人聞風喪膽的刑房了。

鈴木杏子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裡,進入黑色鐵門,便是低矮幽長的過道,混暗的燈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還有不時傳出的人的呻吟聲以及突兀的哀嚎聲,讓人仿佛置身另一世界。

鈴木杏子走到一間房間前,站在門口的衛兵已經為她打開了鐵門,頓時從裡面的拷打室射出一陣耀眼的亮光和一陣血腥氣,鈴木杏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眯起來,嬌小的鼻子也皺了皺,雖然她早已經熟悉了這裡的味道和氛圍,但是每一次到來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要重新適應一下。

她看了看對面被綁在鐵架上的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赤腳上還釘著一副沉重的鐵鐐,正站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鮮紅的血水,正從那一動不動的肉體上往水泥地面滴落……

看到鈴木杏子走了進來,一瘦一胖兩個赤裸著上身、胸前露出黑色護心毛的鬼子刑訊人員便齊齊地轉向她,重重頓首,同時道:「長官!」

「怎麼樣?」

一個提著帶血的皮鞭的矮胖鬼子上前一步道:「這傢伙嘴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怕鈴木杏子認為他們無能,又趕緊道:「不過請長官放心,再給卑職一點時間,卑職一定能夠撬開他的嘴。」

另一個較瘦的鬼子也自信地道:「是啊,長官,請你相信我們。」

鈴木杏子冷冷地看了兩個人道:「好,我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但是,千萬記住,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哈依!」兩個鬼子齊齊頓首。

目送鈴木杏子出了審訊室,兩個鬼子的目光又落到了綁在鐵架上的那個人,同時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獰笑。

「嘩……」一桶涼水直接潑在了男人的身上,他本能的一哆嗦,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隨即全身的疼痛像是被瞬間放大一般襲來,讓他的牙齒也跟著顫抖起來。那人緩緩地睜開眼睛,兩個凶神惡煞般的鬼子的形象逐漸清晰了起來。

男人頭痛欲裂,但依舊努力地回憶著,這是在特高課的刑房,自己昨天晚上的時候被抓了進來。整整一晚上,兩個鬼子的皮鞭就沒停過,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打成了什麼模樣,只是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鑽心的疼、徹骨的冷。

看到男人悠悠轉醒,兩個鬼子臉上的橫絲肉顫了一下,相視一笑,眼中露出了凶光。

矮胖的鬼子上前將男人從鐵架上解開,另一個鬼子便將一根很粗的麻繩懸吊在房頂的木樑上,然後用麻繩的一端拴住男人被捆綁在背後的雙手拇指。

「吊!」隨著矮胖鬼子的高喊,麻繩就被拉起,男人就被吊離了地面。一開始男人的腳尖可以著地,麻繩被固定在鉤子上。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矮胖鬼子的中國話雖然生硬,但是依舊能夠讓人聽懂。

男人依舊是一不發,但是已經是滿頭大汗。

看到男人不開口,矮胖鬼子就像古代的衙役宣布下一道刑罰那樣大叫一聲「扯!」男的身體便懸空吊起,整個身體的重量便落到了兩根拇指上。

在男大汗淋漓時,矮胖鬼子從褲兜里掏出一根煙點著,在椅子上輕鬆地坐著抽煙,看著男人痛苦中掙扎,煙霧後的那雙像是狼一樣的眼睛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狠戾的光芒閃過。

刑房內一片寂靜,只有房頂的滴水聲、鮮血順著男人腳上的滴落聲格外清晰,格外刺耳。

疼痛已經讓男人失去了知覺,儘管有血污覆蓋著他的臉龐,但是依舊遮不住那從皮膚深處透出的慘白之色。

過了一會兒,男人的身體被放下來,瘦鬼子又澆上一桶冷水。直到男人醒過來再次被吊起。

在兩個鬼子的印象中,通常吊一次就足以讓犯人把所知道的吐露出來,但是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男人卻給了他們不一樣的感覺,也讓他們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自尊心大受刺激。

「怎麼辦?」瘦鬼子恭敬地問道。

矮胖鬼子深吸一口煙,將半截煙頭扔在地上,狠狠地踩滅,抬起頭道:「八嘎呀路,炒排骨!」炒排骨是特高課特務們業內的行話。

「哈依!」瘦鬼子連忙頓首。

下一刻,男人依然被吊在大樑上,腳尖著地,雙腿被綁在一起,以防他踢人。他的衣服被扒光後,背脊貼在牆上。

矮胖鬼子一把推開瘦鬼子,搶過他手中粗厚的皮手套戴上,然後慢慢地用力按壓男人的肋骨,一方面製造摩擦,同時擠壓其內臟。

從胸口傳來的疼痛幾乎讓他窒息,他嘴巴隨著矮胖鬼子手上的每一個動作發出嘶嘶的氣息聲,這種疼痛並不會使其立即昏厥,但是這種酷刑以後會長時間地讓男人胸內疼痛。

矮胖鬼子一邊按壓一邊厲聲喝問道:「說不說,說不說?」

「呸……」男人一口血水吐到了矮胖鬼子的臉上。

「八嘎呀路!」矮胖鬼子頓時惱羞成怒,他匆匆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水,狠狠地在男人的胸口和肋骨上按壓起來。

「啊……」男人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毛笠英壽的辦公室內,鈴木杏子正在向他彙報昨晚抓到的男人的情況。

「這麼說來,一晚上都沒有審出任何的結果?」毛笠英壽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

「哈依!」鈴木杏子低著頭答道,「這人嘴巴很硬,我已經讓人加大力度了。」

毛笠英壽一邊敲擊著桌子,一邊緩緩道:「這個人掌握了我們多少情報?」

「從他的住處,搜到了一些微縮膠片,看樣子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裡面的內容都是一些我們皇軍各個部隊駐防的情報。」

「沒有別的了?」毛笠英壽眉頭緊鎖。

「哈依!卑職認為是這樣的。我們在賜兒山的秘密,他應該還不知道!」

毛笠英壽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未必,也許他已經知道了秘密,但是還沒來得及進行進一步的刺探就被我們抓了。」

鈴木杏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長官英明!卑職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那個女人有消息了沒有?」毛笠英壽又問。

「還沒有,卑職以為那個女人的價值遠比這個男人要大。」

「哦,何以見得?」

「卑職從他的住處發現了電台,但是一些未經銷毀的電報紙上的筆跡都是男人的,倒是那個女人不曾發現痕跡。」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女人很可能是男人的上級?」

「哈依!不過這只是卑職的猜測,一切還要等那人開口了才能確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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