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笑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剛才我真應該看看你到底給鬼子寫的什麼。」

三排長說道:「黑子,你可拉倒吧,就你認的那些字兒,還不夠一籮筐呢,營長在那裡寫什麼你能看得懂?」

被三排長當眾揭了短,黑子不禁心裡有些惱火,他狠狠的瞪了三排長一眼:「我說怎麼哪都有你呀?」

三排長衝著他一齜牙。

黑子又扭過頭問常凌風:「營長,你到底給小鬼子寫了什麼?」

……

赤西奉平在黑木以及幾名作戰參謀的簇擁下來到了小清河的河邊。除了這些鬼子軍官之外,還有邵德祿,由於支隊長原口啟之助走的非常倉促,並沒有帶上他,所以他只能跟著赤西奉平等人一起行動。為了確定這股支那人的小股部隊到底是不是常凌風,赤西奉平也把邵德帶到了現場。

說起來,黑木也是夠倒霉的,這傢伙帶著殘兵敗將退到小山包的時候,才被告知對面的支那人已經撤了。於是他立即集合隊伍,準備追擊。

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赤西奉平帶著人到了,只得暫時停止追擊。

赤西奉平挎著軍刀大搖大擺的從小山坡上走下來,當他看到兩名橫躺豎臥的鬼子小隊長的屍體的時候,腳步緩了下來,最終停到了一名鬼子小隊長屍體前。

那是一張留著慘白的臉,身下有一大攤的血跡。

赤西奉平抬頭看了看小河邊的距離,喟然說道:「支那人當中果然有神槍手,在如此遠的距離上能夠擊中快速移動的目標,即使是陸軍大學那些射擊教官們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黑木跟在旁邊一句話也不敢說。他的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要是按照以往來看,這次不僅沒有能夠完成任務,還死傷了這麼多的士兵,赤西奉平一定會將自己罵個狗血淋頭的。但事實卻是赤西奉平一句責怪他的話也沒有。

「黑木君!」赤西奉平道。

「卑職在!」黑木小心翼翼的答道。難道暴風驟雨就要來了嗎?

「這次追擊你們一共傷亡了多少官兵?」

黑木心裡咯噔了一下,赤西奉平怎麼會問自己戰損情況呢?是不是要給接下來的暴風驟雨做一些鋪墊?

「報告長官,這次我們共陣亡了兩名小隊長和34名士兵,沒有一個受傷的。」

赤西奉平嘴角的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一下子就陣亡了34名官兵,還是讓他感覺很肉疼的。

「看來,這些支那人的戰鬥力果然很強,槍槍斃命,應該不是晉綏軍。」

頓了一頓,赤西奉平又道:「這34名帝國勇士都是為了帝國的大業而捐軀的,我們不能讓他們白死,必須拿支那人的鮮血和人頭來祭奠他們!」

「哈依!」黑木和其他的鬼子軍官紛紛頓首。

赤西奉平又對一名負責後勤的鬼子軍官道:「這些勇士的屍體要好好處理,我們要把他們帶到大同去再進行火化!」

「哈依!」那個鬼子軍官向後一招手,立刻過來了一些鬼子士兵,將地上的屍體七手八腳的往漢廠營抬去。

「走,我們一起去前面看看!」赤西奉平收回目光,抬腳繼續往前走去。

赤西奉平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小河邊,這裡早已經有鬼子士兵在這裡站崗了。

赤西奉平見到七八個鬼子士兵正圍一處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什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轉過身對黑木道:「黑木君,你的那些士兵在那裡正在幹什麼?」

黑木點點頭,衝著那個士兵,喊了一嗓子,一個軍曹背著三八大蓋沖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們在看什麼?」黑木厲聲問道。

「報告長官,那裡的沙灘上有一些字!」

「寫的什麼?」赤西奉平問道。

「長官,寫在沙灘上的字是漢字,我們看不懂!」鬼子軍曹輕聲答道。

赤西奉平本來想罵鬼子軍曹,但聽說是漢字的時候,頓時打消了罵人的念頭。畢竟連他這樣的中級軍官也不認識幾個中國漢字,就更不用說這些士兵了。

當即,赤西奉平抬腳走向寫著字的沙灘去。原本圍攏著幾個鬼子士兵看到赤西奉平來了,紛紛閃身讓到了一邊。

沙灘上一行大字隨即映入了赤西奉平的眼帘之中。

「邵桑,你趕快過來看看,這裡寫的是什麼?」赤西奉平立即招呼邵德祿過來。這一群人裡面也只有他最懂得漢字。

邵德祿一路小跑跑了過來,他心裡清楚赤西奉平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並不好,而眼下正是一個巴結他的好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可是,當邵德祿看清寫在沙灘上的一行大字時,原本滿是興奮的臉立即變了顏色。這些字是用刺刀劃出來的,算不上工整,可見當時寫字的時候時間十分的倉促,但是勉強還能夠認清。

「邵桑,支那人給我們寫了什麼?」赤西奉平催促道。

「太君,這……這……」邵德祿支支吾吾的,不是他不認識這些字,而是這些字確實難以對日本人說。

赤西奉平怒道:「邵桑,你怎麼回事?趕緊把這些話給我們念出來!」

「哈依!」邵德祿重重頓首道,「只是這上面寫的是對太君大大的不敬!」

「八嘎!讓你念,你就念,囉嗦什麼!一個字都不許落!」赤西奉平心頭火起,心想,這些中國人就是唧唧歪歪的,一點都不痛快。

邵德祿無奈,只好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起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有本事就洗乾淨脖子過來追我呀!」

「八嘎!」從赤西奉平牙縫中透出一句罵聲,「狂妄之極!」

嚇得邵德祿一縮脖子,當看到赤西奉平並沒有注視他的時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個大尉作戰參謀道:「長官,這些支那人真是欺人太甚,完全沒有把咱們大日本皇軍放在眼裡,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赤西奉平原本眯著的眼睛陡然睜大,扭頭對邵德祿說:「邵桑,這裡明明有29個字,是我剛才聽到你只念了23個字,你是不是漏掉了六個字?」

邵德祿苦笑一聲,他的確是少念了6個字,因為這6個字他不敢念,沒想到竟然沒有瞞過赤西奉平。現在聽到赤西奉平問起來,心裡怦怦直跳,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

「邵桑,另外6個字是什麼?」赤西奉平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他看到邵德祿扭扭捏捏的樣子,心裡又著急又生氣。

邵德祿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始終沒有把這6個字說出來。

「八嘎!」赤西奉平急了,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邵德祿的臉上,「快說,這關係到下一步皇軍的部署!」赤西奉平之所以這麼激動,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戰場上任何一個錯誤的判斷,都有可能招致滿盤皆輸。所以他必須了解對手的留下的每一個痕跡,只有這樣才能夠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這一巴掌也是把邵德祿打急了,立即一字一句大喊道:「狗曰的小鬼子!」

「八嘎!」赤西奉平又是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邵德祿的臉上,「你竟敢辱罵皇軍!」

「狗曰的」三個字雖然聽不懂,但是來中國那麼長的時間,赤西奉平怎麼可能不知道小鬼子是中國人罵他們的稱呼,一時氣急就打了邵德祿。

邵德祿心中無比的鬱悶,哭喪著臉對赤西奉平道:「太君,這地上剩下的6個字兒就是寫的狗曰的小鬼子!」

「八嘎呀路!你竟然還敢辱罵皇軍!」赤西奉平這手又高高的揚了起來。

邵德祿趕緊向後撤了一步,帶著哭腔道:「太君,可不是我罵你呀,地上的字就是寫的字這個。」

這時,剛才那個大尉作戰參謀聽出了名堂,走上前在赤西奉平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嗯……」赤西奉平從鼻孔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本憤怒的已經變得猙獰無比的面容稍稍的緩和了下來,對正在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邵德祿說:「對不起,邵桑,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邵德祿連聲的說不敢不敢,赤西奉平能給他道歉就不錯了,難道還要自己把兩個大巴掌打回去不成?所以他只能是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自認倒霉。

正在這時一個鬼子少尉過來報告說在河堤邊發現了不同於三八大蓋的子彈殼,初步判斷就是晉制湯姆遜衝鋒鎗的子彈殼。

赤西奉平等人連忙過去觀看。只見河堤邊的草地上散落著許多的子彈殼,剛才的少尉從地上撿起了一枚拿給眾人看。

「太君,這的確是湯姆遜衝鋒鎗的子彈殼!」邵德祿一眼就認了出來。

「邵桑,你確定嗎?」赤西奉平問。

「哈依!」邵德祿點頭哈腰道,「太君,卑職在420團的時候,團部的警衛排就配備了晉制的湯姆遜衝鋒鎗,我也曾經用這種槍射擊過,所以認得這種槍的子彈,這的確是湯姆遜衝鋒鎗子彈殼。」

「呦西!」赤西奉平點點頭道,「這支部隊果然不是一般的部隊,難道是420團的警衛排來了?」

看到赤西奉平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顯然是在問自己,連忙說道:「420團的警衛排確實有這種衝鋒鎗,但是據卑職所知,在常凌風剛到420團的時候,曾經要了一批湯姆遜衝鋒鎗過去,所以卑職更傾向於這支部隊是從察哈爾來的八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抗日之陸戰狂花》,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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