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這份電報的內容,但是通訊參謀小泉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電報應該是用從步兵第二大隊丟失的那部電台發過來的,言語粗鄙不堪,可以說將原口啟之助十八輩祖宗都罵上了,不僅如此,還說以原口啟之助就是一個十足的草包,根本不配作為自己的對手,步兵第12聯隊遲早要斷送在他的手裡。所以,為了步兵第12聯隊官兵的考慮,特向第26步兵團建議及時撤換原口啟之助這個不稱職的指揮官,派一個懂指揮、會打仗的指揮官擔任聯隊長。

原口啟之助被氣得雙眼血紅,肺都要氣炸了,這些該死的支那人要幹什麼,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竟然還向步兵團提出人事安排建議?簡直是可笑至極。

這還沒完,電報中支那人還夸下了海口,說又調集了了兵力,今晚要將步兵第12聯隊全部消滅在牤牛山中,讓原口啟之助等人洗乾淨了脖子等著挨刀。

總之,常凌風發來的電報可以概括成簡單一句話:爾等均為草包飯桶,不服來戰!

「八嘎呀路,八嘎呀路,八嘎呀路,實在是欺人太甚!」一路順風順水、心高氣傲的原口啟之助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這些支那人簡直就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命令,指揮部留下一個步兵小隊負責警戒,其餘全部兵力開進牤牛山,務必將支那人悉數全殲。」原口啟之助現在發了狠,對一個作戰參謀下命令。

「聯隊長,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們指揮部的兵力就十分的空虛了,支那人一向是詭計多端,卑職怕支那人會乘虛而入的。」作戰參謀不無擔憂地道。

「顧不了那麼多了,而且既然支那人夸下了海口,為了步兵第12聯隊的榮譽,為了大日本皇軍的榮譽,我們絕對不能認輸!」原口啟之助斬釘截鐵地道。

此時的原口啟之助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公牛,一切敢於阻擋他的前進的人都會被尖利的牛角撕得粉碎。同時,這小鬼子又像是一個輸得紅了眼、急於要翻本的賭徒,拿出最後的一點家當準備孤注一擲。

……

凌晨三點的時候,赤西奉平終於將部隊收攏了起來,當他在腦海里盤算著各個大隊的兵力的時候,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步兵第一大隊有兩個半中隊不到,步兵第三大隊也有兩個中隊,步兵第二大隊剩下了一個中隊。老實說,皇軍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原來奇裝滿員的三個步兵大隊在牤牛山中展開搜索也相當於大海撈針一般,何況眼下這點兵力。

「長官,聯隊指揮部發來電報,又派了兩個步兵小隊、機槍中隊和炮兵中隊一過來,統一由您指揮。支那人還會有援兵過來。」通信兵匆匆報告說道。

「納尼?」赤西奉平心中一凜,聯隊長這是要幹什麼,家裡不過了嗎?就剩下一個步兵小隊負責警戒怎麼夠?

原口啟之助並沒有將緣由告訴赤西奉平,而是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常凌風。所以,赤西奉平對聯隊長的命令不理解也情有可原。

大野廣仁、原平武義以及步兵第一大隊大隊長松平泰直均湊到了赤西奉平的跟前,眼巴巴地等著赤西奉平拿主意。但是,赤西奉平也是一頭霧水,不要說支那人的大部隊,就是偷襲他們的支那人也找不到。找不到敵人,怎麼消滅?

「三位,讓你們的士兵加強警戒,如果我們趁黑進行搜索的話,很可能再中了支那人的圈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赤西奉平很清楚,原口啟之助並不知道前線作戰部隊的真實情況,並不能根據實際作出正確的判斷。如果盲目地執行原口啟之助的命令,說不定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他手下三人除了松平泰直之外,大野廣仁、原平武義都深以為然,尤其是原平武義那是吃老了虧的。如果不是派出了一個中隊咬住支那人的兩個排,現在他已經成了光杆司令了。

唯有松平泰直一人覺得不以為然,在心裡暗地裡嘲笑大野廣仁和原平武義兩個傢伙,蠢得都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是怎麼從士官學校畢業的。

「諸君!」赤西奉平又道,「聯隊長給我們下達的命令是剿滅支那人,但是到目前為止,我發現我對我們的對手似乎一點也不了解,你們說說看,這些支那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主動出擊的可能性不大了,只能做好被動防禦的準備,等到天亮、大霧散了之後再徐徐圖之。反正現在也睡不著,赤西奉平索性召集了這些大隊級軍官開起了諸葛亮會,商討對付常凌風的辦法。

赤西奉平說完之後,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原平武義,原平武義耳根一陣發熱,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了進去。心說,你說這叫什麼事啊,人家都是在在鮮花和掌聲中上台作報告,自己呢,還要在這裡詳細講述失敗的經歷,這簡直就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

不過原平武義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的傷口最大最深呢,不在這裡撒鹽,在哪裡撒鹽?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沉聲說道:「副聯隊長,各位長官,卑職在這次作戰中指揮失誤,導致部隊遭受了重大損失,出現了重大傷亡,卑職實在是難辭其咎……」

「原平君,我們現在不是在追究你的責任,而是在研究對策,你明白嗎?」看到原平武義有些跑題了,赤西奉平急忙糾正道。

黑暗中,松平泰直向原平武義投去了極其鄙夷的眼神,暗道,此人如此糊塗,難關會敗在支那人的手裡,上面的長官們真是用人不查啊!

被赤西奉平打斷了說話,原平武義臉上露出了十分尷尬的表情,他咽了口吐沫道:「哈依,是卑職說錯了。」頓了頓,又道:「卑職認為這伙支那人的數量並不多,但是戰鬥力極其強悍,尤其擅長山地、林地以及夜間作戰,通常都是通過偷襲弄出動靜,等我們分兵追擊搜索的時候,他們再從黑暗中再次進行偷襲,其手段有近距離的刺殺、布置詭雷,已經將皇軍吸引到特定的埋伏地點之後以密集火力向我發起進攻等等……」

原平武義打開了話匣子,將進入牤牛山之後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期間大野廣仁也做了一些補充,他也是深受其害。

赤西奉平越聽越是感到心驚,就連剛開始對常凌風滿不在乎的松平泰直也不由地皺緊了眉頭,暗想等會兒一定要將這些情況通報給自己的幾個中隊長,以免他們重蹈覆轍。

「副聯隊長,兩位大隊長,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子了。」原平武義說完之後如釋重負。對他而言,講述剛才戰鬥的過程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虐心的過程,簡直就是噩夢一般。

赤西奉平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原平武義,就連松平泰直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平心而論,原平武義的指揮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紕漏,即使是他們三人親自上陣,恐怕也比原平武義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問題的關鍵似乎並不在皇軍這一方,而是在支那人。

松平泰直道:「副聯隊長,如果明天天亮之後支那人走了怎麼辦?」

松平泰直問的也正是赤西奉平最擔心的事情,常凌風等人要是不現身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交不了差了。

赤西奉平想了想之後說道:「剛才聯隊長發來的電報上說支那人又有了援兵,我想常凌風是不會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的。」

大野廣仁道:「我們現在必須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絕對不能再分兵了,否則就是給支那人機會。事實證明,我們採取小股部隊的方式搜索支那人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原平武義道:「卑職也這麼認為,我們步兵第2大隊之所以會慘敗,我吃了分兵的虧。」直到現在說起來,他還是心有餘悸。

赤西奉平道:「等天亮之後,希望聯隊長能夠再次協調航空兵,這樣我們就能夠很快鎖定那些支那人的位置,我們要在白天的時間將他們全部消滅,絕對不能拖到晚上,夜戰並不是我們所擅長的。」

很快,四個小鬼子指揮官就達成了一致。除了警戒的士兵之外,其餘的鬼子都利用這段難得的時間休息補充體力。這些鬼子很幸運,一直並沒有人來騷擾他們。

與此同時,之前一直被小鬼子攆著跑路的阿龍和黑子等人也正在進行休整。說實話,剛才確實被小鬼子攆都夠嗆,距離最近的時候只有不到500米。三連的這些官兵們拼盡了全力、咬緊了牙關和小鬼子比起來腳丫子。這些士兵顯然比小鬼子更加適合走山路,所以小鬼子雖然跟得很緊,但始終沒有追上他們。但是還是有三名戰士在通過一段緊貼崖壁的棧道的時候,失足掉下了山澗,讓阿龍心痛不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抗日之陸戰狂花》,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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