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遇襲的小笠原五郎大隊如同風聲鶴唳,在小笠原五郎的厲聲命令之下,他手下的鬼子中隊長、小隊長都要槍斃不聽命令的士兵了,這才把亂作一團的局面穩定下來。

「大隊長閣下,剛才我們一共有13名官兵被敵人的狙擊手打死,其中包括一名小隊長!」一個負責各中隊之間協調聯絡的鬼子中尉苦著臉報告道。

「八嘎,都是一群蠢豬,蠢豬……」小笠原五郎咆哮起來,因為是蹲在路基之下,讓他內心的怒火更加壓抑,反而脾氣更加暴躁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笠原五郎才道「命令各個中隊就地隱蔽,誰也不准弄出亮光!」

那鬼子中尉卻道「可是,森田大佐給我們的命令是讓我們打著火把行軍,吸引獨立團的注意力,以便給森田聯隊創造機會。」

小笠原五郎對蹲在自己對面大概一米五左右的鬼子中尉招招手道「你過來,我跟你說。」

「哈依!」鬼子中尉朝前慢慢地挪了幾步,雙臂環抱,緩緩地蹲下來。

「再近點!」話音未落啪的一聲,重重一個耳光直接搭打在了的臉上,打得鬼子中尉偏過了一邊,一個屁墩兒直接坐到了地上。

「大隊長,你這是……」捂著腮幫子,呲牙咧嘴地揉著,口中嘟嚷著,眼神里充滿了委屈。

只聽小笠原五郎目光兇狠地瞪在了鬼子中尉的臉上,惡狠狠地道「八嘎,你想讓我們的士兵全部都成為支那人的活靶子嗎?才多麼一會兒工夫,我們就陣亡了13名官兵,百分之一還多,你明白嗎?蠢豬!蠢豬!」

鬼子中尉一邊齜牙咧嘴的忍著痛楚,一邊揉著腮幫子上的痛楚,滿臉的委屈,卻有口難言,就蹲在小笠原五郎一旁,其狀甚是可憐。他心說,現在整個大隊不是都已經配屬到森田聯隊了嗎,難道小笠原五郎你想抗命不成?

過了十來秒鐘,小笠原五郎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道「馬上給森田大佐發報,說我們在劉家坳一帶遇到支那人的襲擊,損失慘重,已有三十餘名帝國勇士當場玉碎……」

「不是只有十三名嗎?」鬼子中尉打斷了小笠原五郎的話。

「八嘎!」小笠原五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中尉簡直就是榆木腦袋,打不開的悶葫蘆,敲不響的椰子木魚。

鬼子中尉被嚇得一哆嗦,腿都抖了起來。

好在小笠原五郎並不希望就此事繼續糾纏,而是道「我說什麼,你就記什麼,哪裡那麼多的廢話。」

「哈依,卑職錯了!」鬼子中尉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

「剛才說到哪裡了?」剛才被鬼子中尉給打斷了,小笠原五郎一生氣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已有三十餘名帝國勇士當場玉碎……」鬼子中尉提醒道。

「嗯,已有三十餘名帝國勇士當場玉碎,而且來犯之敵仍在不斷地騷擾我部,若仍然按照原計劃行動,傷亡太大。因此,我部不得不就地轉入陣地防禦。」

鬼子中尉抬頭看著小笠原五郎,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小笠原五郎馬上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發報啊!」

鬼子中尉如夢初醒,帶著滿腹的疑問去發報了。

……

儘管已經是初夏,但是塞外的夜裡氣溫仍然比較低,特別是過了晚上八點之後,天氣是越變越冷了,偶爾起一點風也是凜冽得讓人直打顫。森田范正感覺一陣陣的發冷,便讓勤務兵從行李中拿出了軍毯披在了身上,又喝了點水壺裡的熱水,終於感覺暖和些。

山中綠樹蔥鬱,山勢雖不甚陡峭,卻也崎嶇難行,加之又是夜間摸黑行軍,所以速度並不快,照這樣的行軍速度在後半夜的時候應該可以到達七星鎮西南一百里地的地方,那裡叫石門,十分利於大部隊隱蔽。

森田范正在勤務兵的攙扶下緩緩跟著大部隊前行,突然他的副手渡邊純一郎從隊伍的後方匆匆跑了過來,說道「聯隊長,出事了!」

森田范正猛地一轉身,背上披著的軍毯差點掉下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渡邊純一郎大口喘了幾口氣,道「小笠原大隊遭到了支那人的襲擊。」

「納尼?他們有多少人?」森田范正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小笠原君說已經有三十多名官兵玉碎了。」

「在什麼地方?」森田范正問。

一旁的勤務兵立即打開地圖鋪在了路邊,又有四名士兵將軍毯攤開搭了一個臨時的小帳篷,森田范正和渡邊純一郎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鑽了進去,這才打開了手電筒。

「就是這裡!」渡邊純一郎指著地圖上一個叫作劉家坳的地方說道。

森田范正的目光一凝,沉聲道「劉家坳?也就是說是他們在接到我們的最新命令不久之後便遇到了敵人的襲擊?」

「恐怕是這樣的,這裡距離他們原來待的地方不足三十里地。」渡邊純一郎道。

小笠原大隊遭到了襲擊,這大大地出乎了森田范正的意料之外,他想過小笠原大隊會和獨立團迎頭撞上發生遭遇戰,甚至想過小笠原大隊也許會陷入獨立團的埋伏,卻唯一沒有想過獨立團會主動迎上去招惹小笠原大隊。

因為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從小笠原大隊傷亡的人數來看,獨立團只是一小股部隊,他們難道就不怕被小笠原大隊合圍嗎?畢竟小笠原大隊就有四個步兵中隊,加上其他的兵種上千人。

這些支那人是在找死嗎?

獨立團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還有,難道說偷襲小笠原大隊的不是獨立團的人?

森田范正越來越理不出頭緒來了,先不去管這些了,他問道「小笠原君是如何應對的?」

「他們已經熄滅了火把,並在劉家坳一帶構築臨時陣地……」

「納尼?」森田范正頓時就握緊了拳頭,「小笠原這個傢伙究竟想幹什麼?想抗命嗎?」

昏黃的手電筒燈光下,渡邊純一郎看到森田范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節都泛出了青白。

「八嘎,這個小笠原五郎,是要壞我的大事啊!」森田范正滿臉怒容,咬牙切齒,口中喃喃。

對於森田范正而言,小笠原大隊的任務很明確,就是充當魚餌的,只要最後能夠抓到大魚,這個魚餌被魚吃掉也無所謂,關鍵要看結果。可惡又膽小的小笠原五郎,才傷亡了三十多個士兵,就被嚇破了膽。

小笠原大隊眼下在劉家坳構築工事,獨立團還會傻愣愣地衝上去嗎?肯定不會啊!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魚餌有毒嗎?

森田范正從軍毯下鑽了出來,對著半個身子還在軍毯里的渡邊純一郎吼道「馬上電令小笠原大隊,按照原計劃行動,否則我就向駐蒙兵團如實稟報他抗命一事。」

「哈依!」渡邊純一郎連忙站直身體道。通訊參謀就在身邊,渡邊純一郎對著他揮了揮手讓他趕緊發報去了。

森田范正向前望去,前面是茫茫的大山,除了夜空閃爍的幾顆星星,再沒有別的亮光。昏暗的夜色讓他的心情更加的煩躁起來「八嘎,八嘎呀路!」

然後,憤怒和咒罵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小笠原大隊多半是靠不住了,必須得靠他們第十五聯隊自己了。

渡邊純一郎沉聲說道「小笠原大隊如果不再聽我們的指揮,那麼這個魚餌也就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沒有他們的配合,我們會的戰術意圖很難實現。」說完之後,話鋒一轉道「不過,這次我們的任務也並非必須要殲滅獨立團,而是不讓他威脅到察哈爾右旗,屆時我們直插察哈爾右旗東側構築屏障也是可以的。」

渡邊純一郎的意思就是退而求其次,既然消滅不了獨立團,那麼阻止他們西進和晉綏軍配合協作也是可以的。這樣,無論是華北方面軍,還是駐蒙兵團的那些長官們,都說不出什麼來!

「不,不,不……」森田范正搖搖頭,「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任務的,難道讓其他的同僚們看我們的笑話,說我們是帶著部隊到察哈爾右旗度假嗎?不!我們一定得做出點什麼來。」

森田范正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這件事本來是落不到他的頭上的,是他竭力動用私人關係向自己的老師寺內壽一爭取來的,帶著部隊出來晃一圈再回去,別人會怎麼樣,不僅是他,就是連老師寺內壽一司令官也是臉上無光。

森田范正即便現在十分的惱火,但是他還是極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很懷疑自己正在一點點地落入了獨立團的圈套之中。從以往常凌風的行事風格來看,他的每一個行動都有深意,這次究竟是什麼呢?

「大佐閣下,眼下獨立團還沒有發現我們,我們還有時間,卑職認為我們應該加快行軍速度,萬一小笠原大隊那裡再次出現情況,我們也要及時應對,現在這個距離確實是鞭長莫及!」

對,對,對。森田范正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都是小笠原五郎這個蠢貨打亂了自己的部署,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傷亡三十多個士兵又算的了什麼?

鼠目寸光的蠢貨!

「渡邊君,馬上命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森田范正咬牙說道,「天亮之前到達劉家坳南側的黃莊一帶!」到最後,森田范正已經失去了一貫的冷靜,純粹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了。

「哈依!」傳令兵重重頓首,轉身傳達命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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