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常凌風,他一說話所有的人都是一愣,這傢伙不是睡得正香嗎,怎的突然就醒了呢?

「團長,你醒了?咋不多睡會兒呢?」王三炮腦袋一抽來了這麼一句。

常凌風沒好氣地道:「我再這麼睡下去,先不說鬼子直接打過來了,就是你們幾個吵吵的得也煩死了。」常凌風剛剛睡著就聽到了王三炮和鍾家三兄弟的對話,對於鍾家三兄弟的質疑和奚落,他自然是不當一回事的,但是對於小鬼子就不一樣了,就在剛才他敏銳地聽到了前面水泡子裡的聲音,一咕嚕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常凌風從王三炮手裡搶過望遠鏡,調整著焦距道:「有你們在這兒吵吵的工夫,還不如看看小鬼子呢,看到沒有,鬼子來了!」

王三炮一聽,後背直冒冷汗,後悔剛才險些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壞了大事,接過望遠鏡一看,果然在水泡子的南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亮光,此時儘管是天色沉暗,但是依稀能夠通過望遠鏡看到刺刀上反射出來的微弱的亮光,原本並不是十分的明顯,但是眾多的光影匯聚在一起就不難發現了。

鍾家三兄弟此時也想知道鬼子的情況,但是饒是他們視力再好,隔著老遠也不如望遠鏡看得真切,鍾老三不斷抓耳撓腮,顯然是急不可耐。

常凌風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看來當初留下小笠原五郎這小鬼子的狗命是對的,這小鬼子果然將步兵第15聯隊主力帶了過來。」

王三炮不禁心中的大喜,森田范正啊,森田范正,你這是在找死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鍾老三舔了舔嘴唇,腆著臉道:「那啥,王營長,你手裡的那個鏡子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想著知道鬼子到底到哪裡了?」

鍾老二雖然不說話,但是也一樣用熱切的眼神看著王營長,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給他吧!」常凌風說話了,「讓他們三位幫著看看小鬼子到底有沒有起疑心。」一到了陣地,關孟濤就將鍾家三兄弟的事情向常凌風作了彙報,常凌風自然是不敢小看了這三個獵戶出身的傢伙,他自己對於動物的事情還真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怕,萬一小鬼子裡真的有獵戶出身的傢伙,便很容易看出這裡的異常,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王三炮對於剛才鍾老三的態度還是很不滿的,因此沒好氣地將望遠鏡遞了過去,冷聲道:「拿著,可別不會用啊!」這傢伙手指輕輕一撮,悄悄地將剛才已經調好的焦距弄亂了。

「怎麼不會用,這有什麼難的!」鍾老三嘴上不肯服輸,但是心裡一喜,趕緊接過來。放到眼前的是時候卻將目鏡和物鏡弄反了,成了名副其實的望遠鏡。

常凌風道:「兄弟,你拿反了!」

「呃……」鍾老三尷尬地輕咳了幾聲,「我是太著急了,太著急了。」

王三炮看著鍾老三那樣,當即冷哼了一聲,而常凌風則是淡淡一笑。

鍾老大和鍾老二暗自嘆氣,心說哥仨的人都被這老三給丟光了,真是的,不懂就不懂吧,還在這兒充什麼大瓣蒜。

果然,鍾老三眼睛對準了目鏡之後依然什麼也瞧不見,不禁開始撓頭來,道:「我說,你這玩意兒是不是壞了啊?怎麼一點也看不清楚?」

常凌風將手伸了過去,道:「拿來!」

那鍾老三將手往後一縮,道:「幹什麼?要是沒壞的話,我是會擺弄的。」事到如今,這廝依舊不肯承認自己不會用望遠鏡。

常凌風手往前一探,那望遠鏡便像是變戲法一樣從鍾老三的手裡到了自己的手裡,當鍾老三還在詫異的時候,常凌風早已經將焦距調好了,又重新將望遠鏡遞迴了鍾老三的手裡。

即使是在夜裡,鍾老大和鍾老二也替自己的兄弟臊的慌,心說三弟雖然性子毛躁,但是卻是三人之中手上功夫最靈活的,但是這個常凌風在輕描淡寫之間就將望遠鏡拿走又還了回來,縱然是趁著三弟沒注意,那也說明他還是有些本事的,當下二人再也不敢小覷。

鍾老三倒是個直腸子,怒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當他從望遠鏡里看到對面黑壓壓的一群鬼子的時候,頓時興奮地大叫起來:「大哥……」

哥字剛出口,就被鍾老二狠狠地在屁股上踢了一腳。

鍾老大十分尷尬,低聲怒道:「喊什麼喊,非得讓小鬼子聽見是吧?」

鍾老三這才醒悟過來,忙吐了吐舌頭,輕聲道:「大哥,你快看,好多的小鬼子!」將望遠鏡遞了過去。

鍾老大通過望遠鏡一看,果然是大隊的鬼子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再過四五十米便到了水泡子的跟前。他性格沉穩,看過了熱鬧之後,立即將望眼鏡轉向了他們剛才做過手腳的地方了,水泡子周圍被他們兄弟幾個放置了幾隻野鴨,都是下過藥的,此時藥勁也差不多過了。

只見那大隊的鬼子突然停住了,顯然是對前面這片水泡子並不是十分的放心,接著一支小股部隊走了出來,蹚水繼續前進,沒多久那幾隻醒過來的野鴨驚叫了起來,撲棱撲棱地飛走了。

常凌風和鍾家三兄弟擔心的果然沒錯,森田范正的手下之中還真有不少獵戶,其中一個鬼子軍曹入伍之前便是鹿兒島山中的獵戶,眼見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水泡子,立即就警覺起來,這裡似乎是太安靜了,安靜的簡直有點過分。這小鬼子立即將自己的疑惑逐級報告給了森田范正。

森田范正十分的重視,當即命令這鬼子軍曹帶著兩個步兵小組先到水泡子裡去探路。那鬼子軍曹見野鴨聽到動靜之後飛走了,不禁放下心來,回去向森田范正報告。

「聯隊長閣下,卑職認為這裡是安全的,這水泡子的水並不深,卑職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最多也就是到小腿這裡,而且水下的淤泥也很淺,只是行走有些費力,是斷然不會陷進去的。」

森田范正皺著眉頭問道:「可是,何以那些野鴨等我們的大部隊靠的這麼近了才飛走呢?」這小鬼子觀察的倒是十分的警惕,按理說野鴨聽到大隊的人馬靠近,早就應該飛走才是。

那軍曹笑著道:「聯隊長閣下,您的擔心卑職剛開始的時候也有,卑職也是剛剛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這裡十分偏僻荒涼,想必是多年都不曾來人的,這裡雖然幾近乾涸,但是水中仍有不少魚蝦,是野鴨理想的覓食場所,這些野鴨已經非常熟悉這裡的環境了,它們和人一樣,生活的環境太安逸了,警覺便大大的降低了!」

「嗖嘎!」森田范正連連點頭,這動物果真跟人一樣,當初的中國不就是這樣嗎,自詡為萬邦來朝的天朝,可是卻長期的閉關鎖國、孤芳自賞,將自己遠遠地和整個世界的進步發展隔離開來,最終導致列強紛紛過來分這份蛋糕。再看他們島國,正是因為地域狹窄、資源匱乏,所以島國人才有著極強的憂患意識,眼下中國近一半的國土已經落入了他們和族人的手中。這一切雖然是島國人的幸運,但是卻是中國人的悲哀。

當下,森田范正又讓接連問了其他幾個獵戶出身的士兵,他們都對鬼子軍曹的觀點表示贊同,這下森田范正這個小鬼子終於放心了,下令步兵第二大隊、第三大隊快速通過水泡子,堵住亂石谷北側的谷口,好給獨立團來個瓮中捉鱉。

「常長官,小鬼子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鍾老大說道。

常凌風道:「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謝你們兄弟三個了,一會兒就要打仗了,你們到後面的陣地上躲一躲。」

鍾老大卻道:「這怎麼行,我們和小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再說我們兄弟三個也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們手裡也有槍,就在這裡和你們並肩干小鬼子。」

鍾老三道:「我大哥說的沒錯,我們兄弟三個沒有一個是孬種,就在這兒和小鬼子乾了。」說完他將自己的獵槍拿出來,開始往裡面裝填火藥和鐵砂。

常凌風笑眯眯地看著鍾老三手中的獵槍道:「你這個傢伙恐怕是不行。」

那鍾老三眉毛一挑,道:「怎麼不行,你別小看我們,這槍打過黑瞎子和狼呢,區區血肉做成的小鬼子更是不再話下。」

常凌風笑道:「我不是質疑你們獵槍的威力,只是這獵槍的射程實在是太近了,等你們的獵槍夠著了,恐怕小鬼子早就趴下了。」

鍾家三兄弟當即愕然,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們手中的三桿獵槍射程不超過七十米,等它們發揮作用的時候,確實是黃花菜都涼了。

常凌風命人拿來了三桿三八大蓋分給三兄弟,道:「這槍的射程遠,有效射程在460米,是你們那支獵槍的近七倍,看看順不順手。」

三人接過三八大蓋自然是愛不釋手,鍾老三道:「這傢伙我們之前也見過,自然是順手了。」他怕說不順手,常凌風又將槍拿了回去,但是確實沒用過,只能說看過別人用。

鍾老大、鍾老二見鍾老三這副恬不知恥的模樣,不禁替他感到害臊。

「行,那就將就用!」常凌風爽快地道。

這時,就聽王三炮道:「團長,鬼子都進了水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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