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聽那蒙面的土匪頭子聲音總是透著一分古怪,雖然他極力地在掩飾,但是葉知秋還是聽出而來一分熟悉的味道,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而已。

葉知秋還在發怔的時候,就聽那個蒙面的土匪頭子又道:「小姐,咱們該上路了,時間太晚了的話,我們大當家的會怪罪的。」他話雖然說得十分委婉,但是透出的意思卻是很明確,你得聽我的,不然,呵呵……

蒙面土匪的目光落在了丫鬟小婉的身上,小婉嚇得趕緊躲在了葉知秋的身後,自然是不敢看著凶神惡煞一般的土匪。

「這是我的丫鬟,能不能放她走?」葉知秋請求道。土匪窩是虎狼之地,一個俊俏水靈的小丫鬟進去之後當真是吉凶難測,她不想小婉跟著自己,而且小婉沒有任何的社會閱歷,將來自己逃走的時候也會多一分牽絆。

蒙面土匪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問道:「這丫鬟是小姐從家裡帶出來的?」

葉知秋點點頭:「你們找的是我,她是無辜的,還請放她一條生路。」

蒙面土匪笑了笑,問道:「這麼說來這小丫鬟就是小姐的自己人嘍,既然是自己人,還是跟我們一起山上吧,山上的兄弟一個個地都毛手毛腳的,哪會伺候人啊,還是讓她伺候小姐吧!」

蒙面土匪說完之後,葉知秋明顯感到那些土匪們炙熱的目光在她和小婉身上打轉,不由地心中一凜。這時,葉知秋聽那趕車的車把式輕輕咳嗽了一聲,那些土匪們的眼神便立刻從她們兩人身上挪開,顯出十分慌亂的模樣。葉知秋心想這趕車的車把式看來也是土匪們的頭目,從之前的他的臨危不懼以及剛才對眾土匪們的震懾來看,此人的地位絕對不低。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們要是膽敢存著什麼歹念,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好護她的周全。」葉知秋拿出了自己的態度,她要警告這些土匪們,別想打小婉的主意。

蒙面土匪呵呵一笑,道:「看小姐這話說的,您就要成了我們青雲寨的壓寨夫人了,小的們有幾個膽子敢忤逆您啊!」

葉知秋狠狠地瞪了蒙面土匪一眼,轉身柔聲安危小婉:「別怕,有我在!」

那小婉早已經臉色蒼白,雖然逃脫不了土匪的魔掌,但是能夠和小姐在一起多少讓她感到一些心安,咬著嘴唇點點頭,一雙妙目中淚光點點,更顯的楚楚可人。

只聽那蒙面土匪又對葉知秋的一眾保鏢抱拳道:「各位,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急需帶著小姐回山復命,就不留各位了,請便吧!」

那六個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看,心說,這就要把我們打發了啊,因為葉知秋是從他們的手上被劫持的,這些人回去之後都沒有好果子吃,全都陰沉著臉,既不說話,也不動地方。

土匪中有個黑胖子高聲道:「娘的,都給臉不要臉是吧?還不快滾,難道還讓大爺請你們吃飯不成?」他的嗓門極粗,聲音震得在場的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群匪當即將槍口對準了那六個人,齊聲喝道:「滾,滾,趕緊滾……」

葉知秋心知此六人再不走的話,今天的事情多半要鬧崩了,便道:「你們六個回去吧,這件事與你們無關。」

六人面面相覷,你說無關就無關了,我們的上司又不認,但是眼下形勢如此,六人也沒有辦法,只要苦著臉先走,回去向上峰稟明情況,再做打算。從重慶跟著葉知秋來的兩個傢伙已經暗自打定了主意,一會兒偷偷地折回來,跟著這伙土匪,弄清他們的落腳之地,也好為下一步解救做準備。

六人走了之後,那蒙面土匪道:「小姐,請吧!」

葉知秋深吸了一口氣,心說無論前面是龍潭,還是虎穴,看來幾天都要闖一闖了。

「出發!」蒙面土匪大手一揮喝道。

前面兩匹戰馬開道,後面兩匹戰馬壓陣,群匪將葉知秋和小婉緊緊地護在了中間,開始向東而去。

跟著那伙土匪大約行了小半天的路程,來到了一座直插入雲端的山峰腳下,那蒙面土匪道:「小姐,這就是我們青雲寨所在的青雲峰了,怎麼樣,景色還不錯吧?」

葉知秋雖然沒有理他,但是還是被青雲峰的險峻所震撼,只見山勢巍峨鋌拔,高聳入雲,山石嶙峋並立,林木蒼鬱,山谷幽靜,景色宜人,只是這樣一處絕佳的地方卻盤踞著一夥土匪,有點暴殄天物了。

眾人正待繼續沿著小路上山,那個車把式從和面趕了上來,對蒙面土匪道:「尾巴已經處理乾淨了,留了活口!」話說的雖然輕,但是並沒有避諱一旁的葉知秋。

葉知秋這才想起來剛才一出發的時候,就不見了這個車把式,現在聽他說話的意思,顯然是剛才有人跟蹤他們,他去處理這件事了。那麼到底誰會跟蹤他們呢?多半是保護自己去察哈爾的人,特務處的家法極為嚴苛,上峰交待給的任務若是沒有完成的話,這六個傢伙肯定要受到嚴重的責罰,他們跟蹤這伙土匪也是在情理之中。

得知這些土匪沒有痛下殺手,她的心中稍寬,想到自己一會兒腰間土匪頭子,她的頭皮就一陣發麻,但願那個土匪頭子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能夠放自己和小婉下山,畢竟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時間多耽擱一分,在重慶被扣押的父母就得多受上一分的罪。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葉知秋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土匪頭子哪裡有什麼講理的啊?

這時那蒙面土匪向後一轉身招手叫了一個瘦土匪過來:「你,那個誰,去上山向二當家的稟告,就說我們已經到了上下!」

「是!」瘦土匪拱手道。

葉知秋見那瘦土匪的目光根本不敢和蒙面土匪對視,而且蒙面土匪和瘦土匪之間也不是很熟,不然斷然不會叫不出瘦土匪的名字來,她心下更加狐疑了。

又走了近一個小時,一行人才進了山寨,山寨並不是很大,蒙面土匪將葉知秋帶進了聚義廳中,對身後的群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那些土匪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小婉還是第一次進到土匪窩裡,腿都軟了。

蒙面土匪笑著道:「坐吧,一會兒二當家的就來了。」

小婉哪裡敢坐,只是雙手扶住了椅子,不讓自己摔倒而已。

葉知秋更加疑惑了,這蒙面大漢口口聲聲說是來接自己給他們大當家的當壓寨夫人的,可是到了山上之後卻說二當家的馬上過來,難道正主兒大當家的現在不在山上?

葉知秋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自是在椅子上坐了等著,有人端上來香茶,葉知秋將其中的一碗遞給了小婉,道:「喝吧,一路之上口肯定早就渴了。」

小婉慌張地接了過來,茶盞端在手裡咣當咣當直響。

蒙面土匪和車把式坐在了二人的對面,見小婉被嚇得如同篩糠一樣,都是忍俊不禁,又看到葉知秋泰然自若,也不禁暗暗佩服。

葉知秋剛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並不是什麼好茶,甚至入口之後略微有點苦,但是渴了大半天之後,這在葉知秋品來卻如同甘霖一般,正待大口喝下去的時候,只見門外人影一閃,走進了一個黑衣勁裝的黑子。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人長得白白凈凈的,只是眼中難以掩飾地露出一股殺氣。

葉知秋只是在那黑衣人的臉龐上掃了一眼,手中的茶盞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那聚義廳的地面都是長條石鋪就,堅硬無比,茶盞當時就摔了個粉碎,連茶水濺到鞋子和褲腳上也是渾然未覺。

小婉原本一直低著頭,聽見葉知秋的茶盞摔碎了,急忙抬頭偷眼望去,只見進來的那人一身黑衣,身體極為結實,但是面目十分的猙獰,不過,最為嚇人的還是他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冰冷、無情、殘酷,目光落在人的身上,仿佛立即將人扎出百八十個窟窿一般,小婉手中的茶盞也忍不住掉在了地上,其結果自然和剛才葉知秋的那個茶盞一樣,成了一地的碎片。

小婉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只聽自己家小姐正無比驚訝地看著那個進來的黑衣男人,道:「怎麼是你?」

小婉**秀眉微蹙,難道小姐和這個長得窮凶極惡的傢伙之前是認識的?小姐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呢?

只聽那黑衣人道:「怎麼不能是我?葉小姐,別來無恙啊!」

他的聲音極冷,如同凜冬的冰凌,散發著讓人發寒的氣息,即使現在是正午十分,小婉還是覺得有一股冷意從心頭縈繞而來,久久無法淡去。

葉知秋又道:「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筆?你就是青雲寨的二當家的?」

小婉聽出來了,小姐和這個黑衣人顯然是認識的,但是之前對黑衣人所作的這一切都茫然不知,對黑衣人出現在這青雲寨也是大為驚訝。

黑衣人又道:「我這個二當家的是掛名的而已,臨時的,葉小姐不必當真。」

「對啊,葉小姐,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才不要待在這裡呢。」

葉知秋猛然回頭,只見那蒙面土匪已經將黑色面罩摘取,赫然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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