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室孝良悠閒的抽著煙,這是他一天當中難得放鬆的時候,在沒有出現不明身份槍手之前還好,但是現在他的神經已經緊繃了好幾天了,迫切需要個放鬆的機會。

中島一雄確實如臨大敵,在他的眼裡,似乎周圍的建築物里一定藏著那些不明身份的槍手,正在伺機對他的司松室孝良暗下殺手。若不是怕松室孝良怪罪,中島一雄真想招呼十幾個手下來。自己雖然壯如豪豬一般,但是也擋不住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啊。

「中島君,你太過於緊張了!」松室孝良吐了個煙圈,手指輕輕一彈,一段煙灰隨著清風飄落,直朝著樓下而去。

「中島君,拜託你讓一讓,你擋著我看風景了。」松室孝良有些不悅地道。

「哈依!」就在中島一雄向右側移步的時候,他猛地看到對面的那幢破舊的民房裡亮光一閃,直刺人眼。中島一雄的臉色當即變得刷白刷白的,活脫脫的一個死人模樣,他急忙伸手去推側後方的松室孝良,同時口中發出驚恐的吼聲:「快閃開……」

就在同時,對面驟然響起了突兀的槍聲,「砰!」中島一雄眼睜睜地看著松室孝良胸前的西裝綻開了一個口子,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剛才從對面射來的子彈,雖然射中了松室孝良,但是在這之前幾乎是擦著中島一雄的肩膀飛過的,在他的肩留下了一道血槽,頓時血流如注。

中島一雄顧不得自己身的疼痛,前護住已經倒地的松室孝良,惶然大吼:「來人,快來人保護機關長閣下!」

守在樓里不遠的鬼子特工很快就衝到了陽台,兩個鬼子從中島一雄手裡接過了保護松室孝良的重任,剩下幾個人則依託著陽台的欄杆開槍反擊。

中島一雄立即指揮著鬼子特工趕緊將受傷的松室孝良拖進房間內,此時的松室孝良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不知道是死是活。中島一雄也來不及檢查松室孝良的傷勢,因為這個時候對面的槍手很快就會再次開槍。

果然,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個躲在欄杆後邊的鬼子特工腦袋一歪,身體變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中島一雄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個倒霉蛋被對面的槍手一槍射入了腦門中間,後腦勺被掀掉了一大半。

一個鬼子特工喊道:「副機關長閣下,快隱蔽!」說完向著對面砰砰的開起槍來。

兩個鬼子特工不由分說架起中島一雄也往門裡拖,中村一雄此時也掏出了王八盒子射擊,但是將近兩百米的距離,子彈到底打到了什麼地方只要鬼才知道。

「砰!」

中村一雄又看到一個鬼子特工被爆頭,屍體重重的朝著自己的方向倒下,幸虧兩個拖著他的鬼子手疾眼快,這才將他以的速度拖進了門裡面。

有生以來,中村一雄頭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這種打心底里滲透出的恐怖感覺,即使在一年前和復興社特務處北平站血拚、身中兩彈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強烈。

「八嘎,支那人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特務總部!」

松室孝良受傷生死不知,中島一雄頓時想一頭暴怒的野獸嘶吼起來。

「給我打,狠狠的打,命令行動隊立即出動,給我包抄對面的軍民樓。」

其實,即使不用中島一雄下命令,特工總部的鬼子也早就開始行動了,這些鬼子特工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並不是草包,很快從一樓、二樓、三樓便舉槍還擊,連偵緝隊的漢奸們也躲在房間裡超對面開槍,能不能打中另說,必須讓他們的日本主子看到自己的忠心。

二十多個行動隊的鬼子端著武器從大門就要往外沖,結果到了大門口附近才想起來,大門平時都是鎖著的,根本出不去。鬼子特工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就調頭往回跑,結果身後立即響槍了,這次是盒子炮的聲音,頓時有七八個鬼子特工倒在了血泊中。

面對鬼子的反擊,黑狼等人並沒有放在心,這些鬼子的制式武器幾乎都是王八盒子,連個長傢伙也沒有,射程根本夠不著狙擊點。

剛才的一頓亂槍是黑熊、大水和雷子打的。

鬼子是不是蓋的,發現從大門衝出來的希望不太現實之後,立即改變了思路,兩個鬼子試圖翻過圍牆爬出來,結果被眼尖的黑狼點了名,一個鬼子特工一頭栽了下來,另一個鬼子特工則中彈仍舊騎在牆。

山鷹自始至終一槍未開,目光盯著眼前的一塊懷表,當秒針堪堪指向十二的時候,立即道:「組長,時間到。」

「撤!」黑狼動作麻利的將瞄準鏡從槍身卸下來,兩人站起身來從門內一躍而出。

幾乎就在跳出門外的同時,山鷹將兩根手指放在嘴中,腮幫子一鼓,下一刻一聲尖利的呼哨聲穿透了密密麻麻的槍聲向四周傳出,清晰至極。

守護在樓下的大水、黑熊、雷子立即向黑狼靠攏。

黑狼和山鷹並沒有走外置的樓梯,而是一個箭步就從三樓南側的一個窗戶沖了出去,剛好落在了隔著一個小胡同的小樓的陽台,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輕盈如同狸貓一般。雙腳剛剛落到陽台的地面,順勢又騰空而起,單手在欄杆輕輕一搭,就翻身落到了地面。

「組長,你這和燕子三抄水也差不多,漂亮!」山鷹緊跟其後,對著黑狼豎起了大拇指。

「少貧!」黑狼依舊是面沉似水,見剩下的三名隊員都到齊了,又道:「撤!」

撤退的路線是早就選好了的,五個人三竄兩躥就消失在了遠處的胡同之中。

鬼子特工們見對面的槍聲不再響起,這次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來,在各自的頭目帶領下緩緩朝著黑狼剛才藏身的狙擊點靠近。

中島一雄顧不去追槍手,來到了松室孝良的身邊,此時,松室孝良已經被抬進了辦公室,樓下的醫官也剛剛趕了過來。

中島一雄見松室孝良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看著都嚇人。

「快看看,機關長閣下的傷勢如何!」中島一雄焦急地對醫官道。

「哈依!」那醫官立即開始檢查。

讓人感到驚訝的是,松室孝良被醫官這麼一擺弄,竟然甦醒了過來,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中島一雄見了之後是又驚又喜。

醫官從松室孝良的左胸口袋裡竟然摸出了一個煙盒,中島一雄見那煙盒還嵌著一顆彈頭,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這個煙盒竟然鬼使神差的幫松室孝良擋下了致命的一槍。

「槍手抓到了嗎?」

松室孝良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讓中島一雄鬧了個大紅臉,中島一雄忙道:「報告機關長閣下,行動隊已經出動了,但是卑職恐怕……恐怕……」

中島一雄清楚的很,槍手是有備而來,想必早早地計劃好了撤退的路線,要抓住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罷了!」松室孝良緩緩坐直身體,「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剛才還得多謝中島君,若不是你擋在我的前面,我這條命恐怕就得交待了。」

「卑職未能護得機關長閣下周全,實在是失職。」中島一雄重重頓首,對於這種事情他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松室孝良在兩名鬼子特工的攙扶下緩緩下了地,竟然徑直朝著窗戶邊走去。此時的窗戶已經拉了厚厚的窗簾,只是那窗簾有兩三個破洞,地的玻璃也碎了一地。

中島一雄急忙道:「機關長閣下,不可!」

想要阻止松室孝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松室孝良一伸手將窗簾拉開,室內的光線頓時變得明亮起來,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縮,松室孝良深吸了一口氣道:「中島君,你看沒事吧,槍手早已經走了。」

豈知話音剛落,對面的居民樓里便發出猛烈的爆炸聲,火光從剛才黑狼他們藏身的房間窗戶迸射而出,松室孝良等人連忙趴在了地,臉色如同豬肝一樣的難看。

「果真是計劃好的,連詭雷都事先布置好了。」松室孝良咬著後槽牙狠狠地說道,「松島君,讓行動隊的人小心點,這伙槍手實在是太狡猾了。」

「哈依!」中島一雄一揮手讓一個鬼子特工去傳達命令去了,自己則攙扶著松室孝良緩緩站起身來,這次兩個鬼子都不敢在窗戶前了,而是躲在了大班桌的後面。

中島一雄雙拳緊握著道:「機關長閣下,真是欺人太甚,都欺負到我們家門口裡來了,卑職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北平特務機關從來都是在北平城裡橫著走,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窩囊氣,豈不是跟被人家騎在脖子撒尿一般?

憑心而論,作為北平特務機關一把手的松室孝良更加生氣,只是他不能顯露出來,還必須得給下屬們加油打氣。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難道還得繼續當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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