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羅冀親自審問那大鬍子和白凈胖子,果然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密信,是直接呈給應豐年的,將眾人的計劃說了個七七八八,二人本待等鬼子行刑隊伍到了之後再裡應外合的。

宋一天的人都恨透了兩人,在大刑之下,兩人最終還是招供了,說山上就他們二人,並沒有其他的同黨。

羅冀處理完這件事知乎,和大和尚、黃老大、宋一天到了大和尚的禪房中密談。

宋一天道:「兩個姦細雖然被及時地揪出來了,但是他們所說的話我也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個江老闆到底靠不靠譜?」

宋一天代表著很多人的想法,眾人都心存抗日驅虜之念,暗中殺死鬼子漢奸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但眼下卻要按照陌生人的思路走下去,卻是心中忐忑。

而且這些將士們離軍之後,為了生計,有時也難免做幾樁沒本錢買賣,軍紀倒是不如之前的嚴了。

羅冀見眾人心中尚有疑慮,道:「咱們已經被應豐年給盯上了,恐怕日本人那裡也是掛了號的。這兩人的消息沒有送出去,應豐年必定生疑,說不定會很快報告給日本人,如果我們這次不能及時救出白大哥,恐怕大家都會終生抱憾的。老宋不相信那個江老闆,但是大家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眾人皆默然搖頭。

羅冀道:「江老闆曾經救過葉大龍的命,手刃過五六個鬼子兵,應該和我們是一路人,至於他說的計劃,我認為也完全可行,苦禪大師,你覺得呢?」

苦禪大師就是用佛珠制服兩個姦細的大和尚,此人並不是二十九軍舊部,而是正兒八經的拳民,他生性豁達,為人爽直,想了想道:「我也認為羅冀的話又道理,這個江老闆倒像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苦禪大師的話不多,但是素來在眾人中極有威信。

黃老大也跟著打氣說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那天江老闆出現的茶樓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這個消息是不久前從城裡送到的。

眾人見他說話半遮半掩,臉上露出焦急神色,那宋一天道:「老黃,你就別釣兄弟們的胃口了。」

黃老大放下茶杯道:「我的一個兄弟過來報告說茶樓里有兩個日本人,一死一傷,北平憲兵隊、特務機關、警察局的人都出現了,聽說那兩個日本人的身份還不一般呢,都是軍中任人物,中佐軍銜。」

眾人聽了這一消息之後都很震驚,宋一天忍不住問道:「難道是這事情是江老闆等人所為?」

黃老大道:「這個我也是猜測而已,但是江老闆的確是從那個茶館裡走出來的。」

別人不說,羅冀倒是認為這件事多半就是常凌風他們乾的。

羅冀道:「就憑著這份膽識,我們當中恐怕是無人能及吧。」

宋一天眾人更無異言,於是大傢伙統一了思想,羅冀等便帶著眾人向虎跳峽方向開進。

……

常凌風和馬曉慶休息到了下午的六點鐘,這個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兩人吃了點乾糧,借著夜幕的掩護向著虎跳峽西面的營房寺據點走去。

直達現在,常凌風這次制定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北平特務機關的特務們絞盡腦汁也沒有弄清楚菊地次郎被殺、西村英太昏迷不醒的真相,中島一雄已經將這情況向松室孝良作了詳細的彙報,縱然是松室孝良心思縝密,也沒有從中想出個所以然來。還好西村英太的那個手下招供了,說他將原本放在包廂中的一份材料偷偷地藏在了茶館一樓的桌子下。

中島一雄急忙派人去搜,真在靠著窗戶的第三張桌子下面找到了貼在上面的一個信封,拿回來一看裡面都是關於菊地次郎倒賣軍需物資和藥品的證據。

中島一雄將事情重新過了一遍大腦,終於將事情想通了,這就是西村英太找到的可以搬倒菊地次郎的把柄,兩個人約見在茶館見面談判,兩人都有對方把柄,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菊地次郎是有槍的,但是卻被西村英太用匕首反殺了。

而西村英太的手下應該是看到這個證據出現在現場反而對西村不利,這才私下隱匿起來的。

醜聞,絕對的醜聞。

沒有人知道,這是常凌風精心設計的一個假象。

到了晚上快十點的時候,常凌風和化裝成鬼子士兵的馬曉慶就來到了營房寺的鬼子據點附近。

很快就從遠處傳來了槍聲,這是桑樹旺他們配合行動。

隨著槍聲,常凌風和馬曉慶就往鬼子的據點跑,途中兩人還故意摔了一跤,弄得渾身上下都是土,顯得狼狽不堪。

站崗的鬼子發現了陌生人,立即將探照燈怡樂過來。他們也聽到了槍聲,頓時緊張了起來。鬼子士兵十分的精明,縮在崗樓裡面不出來。

崗樓上的四個偽軍立即急吼吼地從崗樓里沖了出來,對二人進行盤查。

當其中的一個偽軍看到馬曉慶穿的竟然是鬼子的軍裝,當即愣住了,沒等問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常凌風一個大嘴巴:「八嘎,還不趕緊帶我們進去!」

偽軍當時就傻了,見過橫的,沒見過這麼橫的,上來二話不說就打人,奶奶的。

馬曉慶也拿出了一副兇惡的模樣,只是他脖子上纏著紗布,不能說話,只能將三八大蓋對著那個偽軍。

偽軍看到這種情況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立即回去請示鬼子。

不片刻,一個鬼子軍曹帶著兩個鬼子就出來了,首先看到馬曉慶只是一個伍長的軍銜,立即產生了輕蔑之情,道:「你們是什麼人?」

周圍有五六桿槍對著常凌風和馬曉慶呢,鬼子軍曹倒也不怕他們。

讓鬼子軍曹沒想到的是,來到了那名鬼子軍曹的身邊,然後突然抽了他一個大嘴巴,那名鬼子軍曹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坐在了地上,一臉茫然的看著常凌風,大腦短路了五六秒鐘之後才發出一聲怒吼:「八嘎,八嘎呀路……」

周圍的鬼子和偽軍立即拉動了槍栓,氣勢洶洶地對著常凌風和馬曉慶。

等鬼子軍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常凌風已經叼上了一個煙捲,吊兒郎當地道:「喂,你就是這裡的頭兒?我是藤原家族的,在野外考察礦藏的時候遇到了土匪的襲擊,我的人都走散了,你們的治安是怎麼搞的,竟然還有土匪公然搶劫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商人,喂,趕緊給我們烤烤火,弄點吃點!」

鬼子軍曹完全懵了,他娘的這是什麼情況,打了人不說,還敢挑我們的毛病,還要吃要喝的。這時他才認真地打量常凌風的打扮,呢子大衣上雖然沾滿了泥土和草葉,但是看衣服的質地十分的考究,絕對是價值不菲,無形當中對常凌風的話又信了幾分。

常凌風見鬼子軍曹楞著不動,吼道:「你耳朵聾了嗎,難道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挨揍的偽軍本來窩了一肚子的火,但是看到連鬼子軍曹都被打了,自己多少平衡了一下,心裡反倒是沒之前那麼生氣了。

鬼子軍曹雖然生氣,但是一時摸不清常凌風的脈,他知道藤原家的子弟都是貴族子弟,如果這個人身份是真的,那還真是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起的。

常凌風從兜里掏出了證件扔給他,那鬼子打著手電一看,頓時不淡定了,果真是藤原家的子弟,而且還是一個會社的社長,他雙手將證件還給常凌風,態度恭敬了很多,道:「藤原閣下,剛才真是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常凌風吐了一個煙圈道:「喂,你叫什麼,我在方面軍司令部裡面還是有不少的朋友的,你這裡的電話能不能用?」

「能用,能用!」鬼子軍曹點頭哈腰道,「我是龜田,閣下,裡面請。」

常凌風一邊走一邊道:「龜田君,你們這裡也太偏僻了,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就是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土匪,真是匪夷所思。」

龜田哼哈答應著,這裡嚴格地說算不上太偏的地方,方圓二三十里的地方有十來個村子呢,不過對於從大都市出來的人來說,說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為過。

「龜田君,你這裡距離北平還有多遠?我們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去。」常凌風道,「對了,這個保護我的士兵脖子上受了傷,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你們這裡有沒有藥品?」

「有,有!」龜田忙不迭地點頭,每個據點都有應急的藥品,雖然數量不多。他現在弄明白了這兩個人的關係。

常凌風掏出一根香煙遞給了龜田,道:「對於每個幫助我的人,我都會感謝他的。這個是對剛才扇你耳光的補償。」

龜田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香煙,一看就知道是高級貨,臉上露出了笑容。

常凌風走進了崗樓之中,一層有十來個偽軍,見到鬼子走進來之後立即從床鋪坐了起來,常凌風看都沒看他們就走到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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